翌日,正值週二,療養院對外開放日。
凌天遠和莫北讓司機載着去了郊外的療養院。
凌天遠因爲怕媽媽看到自己的腿,所以在療養院外面等候。
莫北在護士的帶領下,去見凌天遠的媽媽。
莫北去的時候正值早晨,護士把莫北領到了凌天遠媽媽龔琳珍的病房門外。
莫北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好聽的清潤的聲音:“請進。”
莫北推開了門,探進去了腦袋,應凌天遠的要求,莫北這次捧了一捧白百合,另外提着一些進口的水果。
凌天遠的媽媽龔琳珍此時正坐在梳妝檯上,梳妝打扮。
見進來的是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丫頭,頓了頓。
莫北看到,凌天遠的媽媽的頭髮快要及腰了,一頭長髮烏黑髮亮,看上去保養得當,超乎年齡的年輕,就這頭烏髮,足以讓大叔的媽媽再年輕十歲,莫北在上次見過她之後就不禁感慨,難怪凌家兄妹會是那麼一對兒璧人呢,他們的媽媽就美的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一樣,難怪大叔和他妹妹會長得那麼妖孽,到底是底子好啊!
“阿姨,早上好!”莫北見凌天遠媽媽對她微微一怔,知道她一定是沒反應過來自己是誰,畢竟他們只見過一次。
凌天遠的媽媽馬上就想起來,這個丫頭是兒子的小女友,隨即她的臉上馬上就攏上溫和爾雅的笑容。
莫北注意到,大叔的媽媽笑的時候,牙齒潔白整齊,眉眼彎彎的,讓人看上去心裡暖暖的。
“是你啊,小丫頭,今早上遠兒打電話了,說他沒空過來,但是我兒媳婦會過來。”
她的兒媳婦?聽龔琳珍這麼一說,莫北頓時臉紅了,原來這大叔是這麼和他媽媽說的啊,真是難爲情。
“阿姨,這段時間正值公司上市,他很忙,一刻也離不開,就讓我今天先過來看看您,您最近怎麼樣,身子可好?”
“我很好!別愣着啊,快進來啊!”見莫北還在門口愣着,龔琳珍趕緊說了句,把莫北讓進了房間。
莫北進了門,把龔佩珍桌上那個精緻的玻璃瓶中還沒有開敗的粉百合拿下來,又把今天買的那捧白百合小心翼翼地插進花瓶裡。
莫北最喜歡的花也恰恰是百合花,高雅馨香又不失氣質。
“是遠兒告訴你,我喜歡百合花的吧?”龔佩珍看到莫北插好了花,問道。
“嗯,是大……哦,是凌少告訴我的,阿姨,好巧的,我最喜歡的花兒也是百合。”莫北總覺着這大叔是她和凌天遠私下裡的稱呼,在長輩們面前這麼稱呼總是不合適,就趕緊改口。
“真的啊,那真是極好的,難得兒媳婦兒會和我眼光一樣,這衆多的花兒當中我就唯獨對百合情有獨鍾,玫瑰太過豔麗,康乃馨又太過繾倦,滿天星又有些小家子氣,獨有這百合高雅清香又極具氣質,有點兒像是天外來仙一樣,遠離一切世間的塵埃,清純脫俗。遠兒那孩子就是心細,誰喜歡什麼了,他總會記在心裡。”龔佩珍說的時候,眼裡滿是幸福。
龔琳珍真是把百合的優點都概括了出來,莫北也喜歡百合,但是可說不出這麼一番說辭來,喜歡就是單純的喜歡,聽阿姨這麼一說,也的確在理,百合花就是那麼高雅的花。
“是啊,阿姨,他就是很心細呢!因爲有事不能來,他心裡很是內疚呢,他好想你的,所以今天他無論如何讓我來看看你,回去把您的消息帶給他,他怕您想他,還可以抽時間給您錄了mv。”莫北從揹包裡拿出一個ipad,裡面錄着大叔和她媽媽說的一段話。
龔琳珍半晌沒有說話,眼神裡閃過一絲詫異但是又夾雜着些許的憂傷。
莫北看着龔琳珍那樣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洞穿了莫北一樣,莫北心裡微微一顫,趕緊低下了頭。
“小丫頭,你不要瞞着我了,這兒的消息也不是想象的那麼閉塞,這兒隨處都有wifi,而且家裡也有電視,我們想要看新聞的話,隨時都可以看的,他還有給我錄mv的時間,怎麼會連來看看我的時間都沒有呢?”龔琳珍的聲音不高,但是足以讓莫北萬分緊張起來,她這麼說該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
果然,龔琳珍繼續說下文了:“北北,遠兒他要緊嗎?這兒不讓我們隨便和家屬通電話,只有一週兩次的通電話時間,我還經常錯過,我那天看新聞了,看到記者採訪他了,他居然坐在輪椅上,他的腿怎麼了?他這兩週一直找理由不敢來看我,就是因爲他的腿吧,怕我看到他會擔心吧?”
莫北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阿姨,原來您都知道了啊。”
“能不知道嗎?只要我清醒着,我就無時不刻不在關注有關遠兒的新聞,那天我在一則報道上看到他開記者招待會了,他當時就坐着輪椅,小丫頭,你告訴我,遠兒的腿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坐在輪椅上的,前不久不是還好好的嗎?”龔琳珍說着,情緒有些激動了。
莫北心裡怯怯的,大叔真是給了自己一個大難題,自己該是怎麼和阿姨說呢?
“阿姨,大叔在一週前下高速的時候不小心出了車禍,頭部受到撞擊,有了淤血,壓迫了神經,所以,所以他的腿……”
“淤血壓迫了神經,那怎麼不做開顱手術,把淤血清理了呢?清理了不就好了嗎?”龔琳珍有些着急。
“專家看了,淤血的位置正好貼着頭部最重要的神經外壁,如果要是開顱清理的話,恐怕會有很大的風險,所以……”
“所以什麼,所以遠兒就這麼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了嗎?不行,醫生呢,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看我兒子,他一定很難受,他坐在輪椅上心情一定糟糕極了,我要去看他,丫頭,去給我找我的主治大夫,我要出院,我要出院!”龔琳珍情緒馬上就激動起來了,莫北真是手足無措了,該是怎麼辦呢?
阿姨會不會再次受了刺激,病情加重啊,早知道是這樣,自己就不來療養院了,要是阿姨因爲這個病情給加重了,自己該怎麼和大叔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