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療養院的時光短暫而又快樂。
晚飯過後,凌天遠和莫北告別了他的媽媽。
從療養院出來之後凌天遠的心情看上去大好。
他一邊開車,嘴裡一邊跟着車裡的音樂輕聲哼唱起來。
莫北難得見他如此開心。
“大叔,你今天真是難得的開心啊!”
“嗯哼,媽媽難得好轉,當然開心!”
“怎麼沒聽你提起過你的爸爸?他呢?他知道你的媽媽生病嗎?”莫北試探着問。
誰知,凌天遠聽完之後,關上了車裡的音樂。
他從療養院裡帶出來的開心表情瞬間消失不見。
“莫北,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情人就只是情人而已,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有些事情不該問的最好別問!”凌天遠的口氣又變得強硬疏離起來。
莫北真是不明白爲什麼只要是提到他的父親,他立即就會變了一張臉。
可是他也變得太快了,自己就只是好奇和關心而已的,他用不着這樣吧?
凌天遠的話激怒了莫北。
“大叔,我知道我和你就只是契約情人關係,就像是你上次說的,說白了我們之間就只有金錢關係。詢問你的父親,我只是出於一種本能的關心而已,你不讓我提,我以後可以不提,你犯不着這樣,高興的時候,當我莫北是一個人,不高興的時候當我是一件商品,你帶我來見你的媽媽,經過我允許了嗎?你契約上有提到過我有跟你來取悅你家人的義務嗎?”
莫北像連環炮一樣抨擊了凌天遠半天。
這莫北看着傻傻的,可是嘴卻伶俐的厲害,一時間凌天遠還真不知道怎麼迴應她,他微微地蹙了蹙眉。
是啊,只要提起父母親的關係,凌天遠就像是被蜜蜂蟄着了一樣,心裡頓時就不爽了。
父母間關係的惡化是導致媽媽病情嚴重的導火索。
所以提到父親,凌天遠心裡就會沒有由來的慪火。
他不是有意要把氣撒在莫北身上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半晌,凌天遠從嘴裡強擠出一句道歉的話。
要知道,他可是從來不會和人道歉的。
莫北見凌天遠跟自己道了歉,語氣軟下來。
“我知道,你從來沒有高看過我,我也不指望得到你的高看,在你心裡,我莫北就是一醉酒了隨便和人上牀,媽媽病了,拿自己的身體換來媽媽手術費用的,絲毫不懂得自重的女孩,是啊,我自己有的時候也覺着自己骯髒,覺着自己可恥!”豆大的眼淚從莫北眼睛裡滾落。
凌天遠心痛了。
他突然後悔,後悔自己剛纔的話。
可是覆水難收。
凌天遠找了一處地方,把車靠邊停了下來。
莫北捧着臉,委屈的淚水肆意橫流。
本來最近自己的心就沒有一刻輕鬆過。
稀裡糊塗就和凌天遠攪和在了一起,還和他簽了堪稱賣身契的情人契約。
後來又趕上媽媽的手術,讓自己虧欠凌天遠的越來越多。
心裡本來就壓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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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被凌天遠這麼反覆一強調自己的情人身份,讓莫北的心說不出來的難受。
情人身份,一個讓自己覺着骯髒,齷蹉的字眼。
可是這就是她莫北切切實實的身份,還被凌天遠所不齒的身份。
莫北哭得像個孩童般。
十九歲的她承受這一切還爲時過早。
原本她只想沒心沒肺地快樂生活,她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搞的這麼複雜,這麼不堪。
可眼下,自己的人生偏偏就脫離了正常的軌道。
做了人見不得光的情人。
莫北肩膀不住地抽搐着。
凌天遠的心也跟着抽搐。
真的不是有意要抨擊莫北的。
他剛纔聽到了莫北提起父親,只是條件反射般地感覺不開心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席話讓莫北痛哭流涕。
誰說她只是傻傻呆呆的小迷糊。
原來她也有一顆敏感脆弱的心。
“丫頭,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要哭了好不好?”凌天遠手足無措起來。
他抽出一張面巾紙,遞給莫北。
莫北拿過紙,毫不客氣地擦了擦眼淚和鼻涕。
“你不需要和我道歉,你是誰啊,是至高無上的大總裁,我是誰,我就是偶爾闖入你人生當中的一個小小的調劑品而已!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就是拿錢換來的情人嗎?你剛纔的話說的一點也沒錯,我有什麼好埋怨的!”
聽得出莫北的心裡依然有氣。
凌天遠伸出手,輕輕撫去莫北眼角的淚滴。
莫北毫不客氣地把凌天遠的手打掉,然後嘟着嘴巴悶聲不響。
孩子就只是一個孩子啊!
“原諒我這一次,以後不會了!”凌天遠柔聲說着。
凌天遠這麼三番兩次地道歉,莫北剛纔的氣也逐漸平息。
自己有什麼資格讓他一個大總裁屈尊,一直道歉呢!
可是莫北還是嘴硬着,“都說過了啦,我有什麼好埋怨的!”
看着她賭氣的樣子,凌天遠又有些好笑。
他伸出手忍不出又要去捏捏莫北由於哭泣變得紅紅的鼻頭。
未曾想,他的手剛落下,莫北就使勁握住他的手,然後咬了上去。
感覺出莫北不是真心要下狠口。
她只是心裡有氣無處撒而已。
凌天遠沒有動,任由莫北咬着自己的手背。
直到把凌天遠的手背上咬下兩排清晰的齒痕,莫北才罷口。
“出氣了嗎?”凌天遠低聲問道。
莫北這才點點頭。
凌天遠把手縮了回來。
看着他手背上密匝匝兩排齒印,凌天遠腹黑地笑了笑,然後輕輕吻了吻自己手背上的齒痕,然後享受地說了句:“這個印章不錯哦!”
頓時,莫北的眼睛瞪的老大:“大叔,你這是幹嘛?能不這麼變態嗎?”莫北癟了癟嘴巴。
“哈哈,看來真是消氣了,不然嘴巴不會恢復的這麼犀利的!好了,現在可以回了嗎?”凌天遠親暱地揉了揉莫北的發。
莫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咬了凌天遠一口,總算是把心裡的鬱悶發泄出來了。
“可以了!哦,對了,我牙齒咬累了,我想找一地兒美美的吃一大份兒美味的冰激凌!”莫北晶亮的眸子望向凌天遠。
看着她絲毫沒有半點雜質的眼睛,凌天遠的心被重重的牽扯。
“現在?”凌天遠真是跟不上這九零後的節奏,不是剛吃完晚飯嗎?這個時候還能再吃得下去冰激凌。
“嗯哼,就是現在,怎麼,有疑問?”莫北看見凌天遠臉上驚詫的表情,篤定地反問道。
“嗯哼!現在就現在,走起!”凌天遠完全被莫北可愛的樣子感染了,快速地發動了車。
莫北樂得張牙舞爪起來。
還真是代溝非一般的大了,前一秒還哭的稀里嘩啦,後一秒就可能破涕爲笑。
讓凌天遠感覺都跟不上趟兒了。
車快速地在路上飛馳着。
進了市區,凌天遠找了一家高檔的冰激凌連鎖店。
莫北看着櫥窗裡各式各樣的冰激凌,和菜單上那五花八門的介紹,頓時來了興趣。
“大叔,是哈根達斯啊,我要各種口味兒都試一下!”
凌天遠優雅地攤攤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想吃什麼味兒儘管!”
“服務員,紅粉佳人,咖啡夢境,綠島飄雪,哦還有這個哈瓦那黃昏都來一勺!”莫北照着菜單亂點一通,邊點邊雀躍着。
服務員驚奇地看着莫北。
這可是哈根達斯啊,一勺都貴的離譜,這個小姐居然各式各樣都要。
“小姐,您確定都要嗎?”服務員問了句。
“丫頭,你確定你能吃的完?”凌天遠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着莫北。
莫北點點頭,湊近凌天遠,“這是你爲了道歉請的,爲了表示我接受你的歉意,表示我的誠心,我當然得海吃,不吃對不起你的道歉!”
凌天遠被她的樣子逗樂了。
“小姐,一共是六百三十八元,請問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服務員一句話,差點把莫北嚇暈。
什麼?六百多!
自己早就聽說哈根達斯貴,可是沒有想到貴的這麼離譜的啊。
天,六百多,吃命嗎?
“你說什麼?多少錢?”莫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服務員再次重申了一遍。
“那我可不可以不點那麼多了。”莫北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這麼奢侈的冰激凌,早知道,自己就不吃了。
“服務員,刷卡吧!”凌天遠優雅地遞過卡去,刷完卡,牽着莫北的手坐到了座位上。
“大叔,我不知道這麼貴的,早知道我就……”莫北突然覺着後悔了,平時吃份兒冰激凌頂多六元的,在這裡居然翻了百倍。
“傻丫頭,你現在是我凌天遠的人,能不給我那麼掉價嗎?別說六百,就是六千,六萬,只要你高興,我照買不誤!”
“切,我還真忘記了,我莫北傍上了大款唉!”莫北自嘲地調侃了一句。
凌天遠照例揉了揉莫北的頭髮,“你這鬼丫頭!”
一會兒服務員捧着一大杯花花綠綠的冰激凌走過來了。
莫北嚐了一口,果然六元和六百的區別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莫北享受地閉上了眼睛,“大叔,真是太好吃了!”
凌天遠拖着下巴,看着她可愛的樣子,嘴角溢出些許快樂和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