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臉的不相信，搖了搖頭說：“得了，說得道貌岸然的，你當自己是雷鋒啊！”說完還補充了一句，“也不看看這是什麼世道了。”
“甭管是什麼世道，我就是這樣的好心人。”我理直氣壯。
“得了，說正經的，要不我給你發好人卡了。”周樑看着我，眼神怪怪地說。
我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周樑這貨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但是此刻直接說出蘇放，等於把我也劃入王琳琳一流，成了商業間諜了。不說蘇放，那接下來事情怎麼發展，我真沒辦法把控得住。
很有可能，收購繼續，只不過周樑可能會重新考慮一些條件，畢竟現在初步的合作意向書纔剛剛準備籤，一切都是變數。
“老闆，我要是說我看王琳琳不順眼，成不？”我問。
周樑搖了搖頭說：“當我是六歲小孩兒了，這麼簡單的理由。你要麼就直接說，你想得到什麼，我或許也就不跟你計較你爲誰賣命了。”
擦，他還真是把我當成王琳琳一流了，我有點鬱悶。想了一下老老實實地說：“好吧，我的經歷你大概也從趙瑜那裡聽說過一些，只不過他說的不是完整版。”我看着他，臉上沒一點玩笑的意思，“有時候你逼我說了實話，有點殘忍。”
周樑是個商人，他相信所有的一切裡利益至上，我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幫他揭穿這一切，所以他需要一個理由。
既然他這麼渴望理由，我就把真實的理由告訴他。只是在他的面前說起這個真實的理由，我有點不好開口。
“有煙嗎？”我問。
周樑一挑眉，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皺眉問我：“這麼難開口？那算了，不說也罷。”
“不是，只是覺得現在缺少說話的氣氛。”我把伸出要煙的手收了回來，捏了一下眉心說，“幫你，完全出於私情。奧斯特與我舊識，還有過一段感情，後來分開了。我見不得他好，所以才把這一切說出來幫你的。至於我從哪裡得來的這些證據，人都是有朋友的，我在國外除了結識了奧斯特以外，也認識其他人。何況，我這麼做於你並無損害。”
說出這番話以後，我才猛然覺得我心心念念過不去的坎兒，用語言來敘述也只不過只有寥寥幾句話，一切就說清楚了。這一切經歷，真沒我想像中那麼曲折。
“你和他，到哪一步了？”周樑滿臉八卦的問。
我切了一聲說：“訂婚，然後又毀婚了。”
周樑臉上的表情凍住，然後又緩緩的放鬆下來說：“那確實挺有故事的。”
我點了點頭，聲音輕淺地說：“只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所以你也別多想，我就是覺得見不得他好。”
周樑也放鬆了下來，笑着點頭說：“所以有人說過，千萬不能得罪女人，要是有一個女人見不得你好，你這一輩子也就好不了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人單力薄，又是個沒根基的，能做什麼。只不過，這件事湊巧了，正好被我知道。”
周樑沒再繼續說這件事，而是看着我問：“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你有什麼好的辦法？”
“公司非賣不可嗎？”我問。
說到公事，他臉上一點玩笑也沒有，認真而嚴肅地說：“我也不想，但是就目前來看，非賣不可。”
蘇放和我說過周樑出售公司的原因，迫不得已。
“咱們看一下，市場上有實力收購公司的都有哪幾家，再做對比，逐一談判，爭取拿到一個最高價吧。”我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對於這個，我真的沒經驗，只是理所當然地認爲這樣做會好一些。”
他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件事不用你管了，去把手裡的項目整理一下，然後把三個項目小組所有在跟進的項目都統計一下，我讓他們各組把數據彙總到你那裡，你這兩三天給我出一個報告，公司的優勢和現有業務情況，預計到本年年底的業務收入，都給我估算出來。我要有理有據，證據充分的那種。”
“如果大家配合，這份報告我保證做得完美又漂亮。”我揚起笑臉對他說。
“別別……”他連連擺手，“我一看到你這種笑，就覺得好像是小姐要接客似的。”
“周樑，你不要以爲你是老闆就可以調戲員工了。”我怒道。
他嘻嘻一笑說：“有多少人願意讓我調戲，我還不願意呢。別扯了，快去工作！”
我抱起進來時的資料夾，向他伸手道：“u盤還我。”
“還沒用完呢。”他呵呵一笑，眼神裡閃過刀鋒一樣的冷意。
不管怎麼說，今天總算是戳穿了奧斯特的計劃。說實話，我針對的人只是奧斯特，不是王琳琳。如果王琳琳要怪的話，就怪她自己運氣不佳吧。
我從周樑的辦公室出來纔沒一會兒，小周就被叫了進去。
等她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哪叫一個得意，抱着周樑的雞毛當令箭使，去幾個分支部門佈置了老闆的任務，同時公佈本週本老闆請客，全員參加，安排的節目內容是先吃飯再唱歌，然後去吃夜宵泡澡做保健。
小周的消息一出，一個部門緊接着一個部門都沸騰了，我透過玻璃門都能聽到，外面羣情激揚啊。
我給蘇放發了個信息：第一步搞定，對周樑手下留情，別砍價太多了。
他半天沒回，在我開始拿着小周遞過來的各種數據做報告的時候，短信聲一響，我打開一看，上面寫着：放心，我是有節操的商人。
微微一笑，我放下繼續工作。
寫報告是在蘇放手下練出來的，當時在項目組，每三天一個報告，要有理有據，論證充分。我所看過的都是那一行業的裡的高手，潛移默化也學了不少。如今弄起這些有着完整年度報告的數據時，頓時覺得輕鬆異常。忽然間，我有點感謝蘇放當時對我的嚴厲了。
三天的時間趕出來的報告讓周樑異常滿意，當我把報告交給他時，他第一次挪動尊貴的屁股親自給我衝了一杯咖啡，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準備重金請你去我的新公司。”
“周總，重金是多少啊？”我笑眯眯地喝着咖啡問。
“每個月再漲三千塊錢。”他說。
“還挺吸引人哦。”我說完，把咖啡一口飲盡站了起來，“不過你的新公司要是與這個無關，我還真幹不了，我就懂這一個行業。”
周樑笑了笑說：“到時候就知道了，你快點回去吧，明天早上不必準點來，別耽誤晚上公司聚餐就行了。”
我向他擺了擺手，出了辦公室。
寫報告，特別是這類報告，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每一個字都要自己打出來，還要加上各種資料做爲論據。商人都是火眼金睛，我又是真心想讓周樑的公司多賣一點錢的，做得就更用心了。
這三天，我差不多天天熬到晚上一點多才下班，第二天八點半又會準時出現在辦公室，這會兒已經熬得有點半乾了。以至於這幾天，我每天都住公司旁邊的快捷酒店，把蘇放的約會也都推了。
今天走到樓下，我纔想到了尼瑪電梯又停了。
就在我猶豫着要爬樓梯還是走回去幾百米開房的時候，蘇放的車停在我身邊，他搖下車窗對我說：“上來，去我那湊合一晚上吧。”
我實在困得不成樣子，就說了句謝謝鑽進他的車子。
路上我就睡着了，到了地方蘇放把我叫醒，我半迷糊狀態下上樓，然後話都沒和他多說，進了客房直接休息。
第二天一覺睡到大天亮，起來的時候蘇放已經不在家了，桌子上放着他給我留的條子——吃點東西自己去上班，冰箱裡有三明治，我有事先去公司。
三明治，又是三明治！我心裡嘟囔了一句，去打開冰箱吃三明治喝牛奶。
這種飲食習慣，真的就像回到了國外。
我一到公司，就感覺到辦公室氣氛有點熱烈，打開電腦看到小周發給大家的通知郵件，才明白氣氛熱烈的原因。
周染請大家吃飯是在紅色江山，飯後k歌是在金色年華俱樂部，泡澡定的是皇城國際。
這幾家都是帝都城三環裡數一數二的地方，這麼一場下來，差不多每個人得有小一萬的支出吧。
這一回，周公雞怎麼捨得下這個血本了？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甚至都懷疑這貨中了五百萬了。
剛看完郵件，周樑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一看顯示的是他的座機號，馬上接了起來。周梁平常都是通過小周通知各位有什麼事兒的，所謂老闆金口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他做得挺到位。
“到我辦公室一下。”周樑的語氣聽不出波瀾。
我應了一聲，馬上過去，一進門他就把一封信扔到我面前說：“看看吧，有人坐不住了。”
我有點疑惑地拿起那封信，絹秀的手寫體。這年代居然還有人用手寫信？太神奇了吧？
但是周樑的臉色讓我知道，信裡所說的事必定與有我關，打開認真看了下去。
信不算長，一頁a4紙，看完用了十幾分鍾。
我後背有點發涼地把信遞迴給周樑說：“你信幾成？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