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趙槿說話就知道,她家境應該不錯。但是在她身上卻沒有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氣質。至少和她在一起,比和奧斯頓在一起要舒服很多。奧斯頓天然就給人一種不名忽視的壓迫感。
“馬上就到香港啦,你們的船在香港應該能停五天,估計你有五天長假,我家就在這邊,要是有時間下船找我玩。”趙槿臨分開時和我說。
“好的,謝謝。”我說。
我的傷並不重,沒資格賴在醫務室的牀上,於是在消炎藥滴完以後,自己去了旁邊唯一一間病房看豆皮。
豆皮看着我敢死隊一樣的造型問:“怎麼搞的?跌倒了摔的?”
我苦笑着搖頭,他一下就猜到了原因問:“傑克搞的?”
“如果不是一個客人多管閒事,我現在或許被扔進海里喂鯊魚了。”我說完,把事情的經過和他說了一遍,之後說,“放心吧,以後不管吃多大的虧,我都不會再和他有正面衝突了。”
豆皮和我想的不一樣,他慢慢地說:“你們的樑子已經結下了,你不正面衝突,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你呢?”我不怕自己被人算計,畢竟這些事是因我本人而起,我應該承擔這樣的後果。只是,我怕連累了別人。
“我沒事,他本來就是遷怒於我,這一次我幾乎丟了性命,也算消了他的怒氣。畢竟一條人命如果老天爺不收,他也不敢太過分。”豆皮神色淡定,就像他說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你沒事就行,我怕連累你,以後晚上不用幫我幹活了。”我說着捋起胳膊給豆皮看,“瞧瞧,這一週都練出肌肉了。”
豆皮瞄了我胳膊一眼,悶聲悶氣地說:“女孩子長肌肉不好看,你得意什麼!”
我無語了,被他幾乎噎死,我當然知道女孩一身的健子肉不好看了,這不是給他找點笑點嗎。
他悶了一會兒忽然擡頭說:“你要不找個機會鬧點事兒下船吧,借的那些錢慢慢還,在這上面你這樣的性格太危險了。”
“再說。”我胡亂應付着。
我嘴裡的再說,其實就是不再說這件事。想想我自己從六七個月以前到現在辦的事,我沒臉回去,也沒法向父母交待。
“要不,你繼續回去當服務員?不在一個地方上班,也是好的。”豆皮繼續給我出主意。
我只好在心裡苦笑了。我是因爲什麼下來的,我比誰都清楚,哪有可能再回去!爲了那點可憐的自尊,我把自己一步一步推到這種地步。這時我在想,自尊真的那麼值錢嗎?
和豆皮告別以後,我準備回宿舍補個覺,昏迷的時候也算是小睡了一會兒,現在又有點上下眼皮打架了。
腦袋上裹着紗布,我也不敢走人多的地方,低着頭淨撿人少的地方走,正走着發現前面多了一堵牆,我站在牆邊擡頭,看到了緊緊抿着嘴的,一臉帥相的奧斯特。
他似乎是故意攔在我面前的,我往右繞,他也往右,我往左他也往左,我有點急了,但也不敢說什麼,只好悶悶地低頭站在原地。
他看了我一會兒,問:“雜務還做得習慣嗎?”
“嗯,挺習慣的,謝謝老闆關心。”我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他沒說話,閃到一邊讓開了路,我奪路而逃。其實在我說出剛纔那句話以後,心裡就是後悔,要是剛纔說點軟話,求求他,是不是自己就能脫離重體力勞力的隊伍了?
可是,求人的話總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