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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章

014章

橢圓形的浴盆很大,足夠兩人橫躺在裡面。

退掉身上的輕衫,雲曦踏進水中。

浴盆的水“嘩啦”一聲響,溢出不少水在地上。

屋中牆壁一角點着一對紅燭,微黃的燭光映射在她裸着的玉色肌膚上,泛着瑩瑩的光。

她的頭上已去了釵環,頭髮簡單的挽着一個髮髻,這分慵懶模樣,反而顯出幾分妖嬈嫵媚。

一雙秋水眼眸淺淺含笑,臉頰微微泛紅,正瑩瑩淺笑望着他。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她,她——果真長大了。

段奕身子一震,心跳快了起來。

水波晃動,而心也在晃着。

“曦曦——”他啞聲說道,“我要沐浴,不要鬧了。”

她朝他緩緩走過去,脣角微微一撇,“我沒妨礙你,這浴盆這麼大,別說兩個人,四個人都可以坐下了。”

她的一雙胳膊又纏上他的脖子。

段奕坐着不敢動,任由她貼身過來。見他作木頭狀,她怒得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掐的力度不大,反而如火鐮點着了他的腹內的火,呼吸開始急促。

他雙手飛快的攬着她背,一把將她拉入懷裡,將兩人貼得更近。

他心頭一驚,反而清醒過來,而這時,口中有什麼東西滑落入喉內,

他眉尖一擰,沉着聲音問道,“曦曦,你給我吃了什麼?”

“糠丸。”她微微彎着脣角,“蜜桃味,你有沒有吃出來?”

迷迷糊糊被她的舌尖送入口中,又滑入喉內,哪裡有吃出來味道?他搖搖頭,“沒有。”

“要不要再來一顆?”她的手從水裡伸出來,繞過他的後面,伸手去拿放在浴桶邊一堆衣物中的小瓶子。

爲了不讓他起疑心,她的一雙泛着霧氣的眸子直直看入他的眼內。

“好了,別鬧了,天晚該睡了。嗯?”他將她的手捉回來,攬着她的腰身將她翻轉過來,伸手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來布巾給她擦身子。

雲曦坐在浴盆裡,低着頭,她吸了口氣說道,“段奕,你不喜歡我。”

段奕一怔,手中的布巾也輕了力度,“胡說。”

她低低啞啞的說道,“可我知道,一個男人不要一個女人便是不喜歡。我們這樣親近了,你還不要我,你總說我還沒有長大,我沒長大嗎?京中許多同我一般大的女子都生孩子了。”

他伸手從背後摟着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上,低低說道,“曦曦,你在胡思亂想。”

“我沒有,我說的是實話。”她揮開他的手,站起身來,快速邁步走進浴盆內,自己從架子上抽出一塊乾的布巾擦乾了身子,一件件的穿着衣衫。

她正要走出去,又看見地上那個謝甜給他的瓶子,她惱恨的抓在手裡,飛快地走出了淨房。

門在身後“嘭”的關了。

段奕微微蹙起眉來,默坐了一會兒,也從浴盆裡走出來。

段奕着了一身中衣走出淨房,習慣性的朝裡間屋子走去,發現關着門,裡面沒有燈光。

他收回推門的手,在門前站了一會兒又轉身走出屋子。

夜涼如水,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院子外,青裳隔着半人多高的籬笆木柵欄,朝段奕說道,“主子,朽木道長說有急事找你。”

段奕挑眉,“他能有什麼急事,不見,快二更天了,本王想休息了。”

他轉身便往屋中走。

朽木道長卻已跑了過來,站在籬笆外說道,“小子,快出來,真的有重大的事情跟你說,是關於你那個小媳婦的。”

段奕赫然轉身,眸色更是沉得如夜晚鴉青的天際。

青裳看見段奕變了臉色,馬上將朽木推開,“道長,王爺晚上不見客,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不客氣了。”

朽木道長拂開青裳的手,哼哼兩聲,“小妮子,放肆!敢對本道長無禮?我可是你們師祖的朋友。”

屋中忽然有燈光射出。段奕赫然回頭,原來是裡間屋子裡點起了燭光。

他的臉色更加黑沉,大步朝院門處走來。

嘭!

院子門被他一腳給踢開了。

青裳嚇了一大跳,“主子,奴婢——”

王爺今天爲什麼臉色不好?跟曦小姐吵架了?

段奕低喝一聲,“你下去吧。”

青裳哆嗦了一下,“是。”她飛快地轉身跑開了,兩個主子下午不是好好的嗎?又出什麼事了?

“你可終於出來,我跟你說啊——”

朽木伸手要拉段奕的胳膊,被他一臉嫌棄地擡腳踢開。

“你過來!”他冷着臉往前走。

朽木道長卻開始嘮叨,“小子,我跟你說啊,我已經查到了你那個小媳婦的身份了,你可千萬不要娶她,她被人下過惡毒詛咒了,不能成親,不能同房,不能生孩子,否則就會死。

她們那個家族的女人都活不久,你說你娶個這樣的人幹什麼?你又不是真的斷袖,你摟着個美人不能同房,你何苦呢?”

段奕的眸中殺氣一閃,轉身擡腳朝朽木狠狠地踢去,低喝一聲,“你給本王閉嘴!胡說八道當心本王劈了你!”

“我是爲你好,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朽木道長跳開身子躲過了段奕飛來的一腳,他彈彈袍子說道,“天下美人很多,比如那個愛慕你的——”

這個地方離曦園草堂只有幾十丈遠,以她的聽力,她絕對聽得到,段奕恨不得殺了朽木。

“來人,都給本王出來!”他怒喝一聲。

青一與十幾個王府暗衛從暗處跳出來,“主子。”

段奕怒指朽木,“將他的頭髮鬍子剃光,連夜扔到城外的清涼寺去,讓他出家!若他再出現在京城,就給本王打,見一次打一次!”

“是,主子!”青一擼起袖子朝朽木衝來。

朽木揮着袖子同青一廝打起來,高聲說道,“小子,貧道是道士,不做和尚!”

“你不做和尚,那麼本王就送你進宮做太監,二選一!”

朽木嚇得拔腿就跑,口裡還哼哼着,“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人!你不識好人心!你活該倒黴。”

青一帶人追着朽木遠去,喧鬧的王府後院又靜了下來。

段奕望了一眼亮着燈光的曦園草堂,緩步朝院中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頭腦開始發沉,他揉了揉額頭強撐着走進屋裡。

門半敞着,柔柔的燈光照着他腳下的路。

屋中四處都透着溫馨,像一個妻子等着晚歸的相公。

而他心中被朽木激起的怒火也漸漸的平息了。

他微微彎脣一笑,她這是擔心他會摔跤?

裡間的屋裡,所有的幃幔都放下來了,窗邊點着一盞燈。

他關好門,揮袖滅了燈。

他正要走到窗前小榻上休息,忽然聞到一陣淡淡的玉蘭清香。

很像她身上的女兒香,香味正是從幃幔後的牀那兒散來。

他嗅了兩口,腳步不由得朝裡走去。

幃幔後,牀上的帳子低垂,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兒睡在牀上。

他挑起帳子,正要伸手拍上她的穴位,卻被一隻手更快的拉着胳膊,他倒在了牀上。

她哼哼着說道,“你每天晚上偷襲我,今天晚上我要反擊。”

他倒在牀上,頭腦沉得動不了,心知一定是她喂的那顆藥丸有問題。

段奕微嘆一聲說道,“你的耳朵聽力太好,這是讓你睡得沉一些,次日精神纔好。”

“狡辯。”雲曦扯了扯脣,坐在牀上伸手拉着他的胳膊,“上來吧,今天晚上你休想跑掉。”

“跑不掉的,動也不動不了,曦曦你給我吃了什麼?”他趴在牀沿上不動,但卻在暗暗地提着真氣找機會出手。

“真的?”雲曦掀開錦被,用力的將他拖到牀上。

段奕忽然伸出胳膊,一掌劈向她的脖子。

雲曦一個翻身,腿一撩,坐在他的腰上,雙手按着他的胳膊,他便徹底動不了了。

她彎了彎脣,得意笑道,“段奕,我每天都在勤奮練習,我力氣沒你大,但,動作不比你慢的。”

“好吧,不跑了,晚上陪你,你快放開我,給我解藥。”段奕嘆息說道,他的確跑不了,因爲藥力已發作,連手也擡不起來了。

“不放!還有,我沒解藥。”她彈開牀架上的夜明珠,頓時,牀上一片明亮。

段奕這才發現牀上一片明豔豔的紅,連枕頭也是豔紅色的,下面還藏有一本冊子,他看到了“春宮”二字。

春宮?

他微微眯起眸子,馬上扭頭看向雲曦。

此時的雲曦正在解衣,墨發散在身後,一身紅衣,眉眼柔媚。

片刻間,一身衣衫至肩頭全部滑落,墨發遮着她胸前的兩團柔雪,有段日子沒有這樣看她,似乎又長圓潤了不少。

腰身纖細,肌膚似雪,媚眼如絲,全身無一處不在透着誘惑。

雖然裡屋裡幃幔重重,但擋得住身影,擋不住聲音。

外間屋的門口,德慈太后的貼身嬤嬤瑞嬤嬤正拔着門縫豎耳偷聽。

待聽到雲曦的一聲壓低着嗓子的喊叫聲後,她的兩眼馬上一亮。成了?

沒一會兒,又響起牀榻上金鉤的撞擊聲,還有男子女子的喘息聲。

她這才唸了聲阿彌陀佛,反鎖上了外間的門,笑呵呵地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

她望了望天上,心中盤算着這二人估計不到天亮不會散,因爲那牀上的被子裡藏着不少合歡散。

青年男女,乾柴烈火一點就着。

看來還是謝師傅的辦法對,咋早不想到呢?

王爺就是個冷性子,但曦小姐一主動,他就得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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