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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章 娶妃不容他人插手

089章 娶妃不容他人插手

馬車雖然停了下來,但車架子卻忽然散了,車壁又掉了兩塊下來。

馬車內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喂!快看,那是謝五老爺的兒子和女兒!”

青一捏着嗓子站在人羣裡高喊一聲。

青二跟着答道,“五老爺的兒子少了一根胳膊,這是怕兒子娶不到媳婦,乾脆節省着一點將女兒送給兒子吧!”

“嘖嘖,還名門大家族,怎麼會有這等齷齪之事發生?”

從馬場周圍涌來不少圍觀的人,大部分是一些不懷好意的男子。

東一句西一句,氣得謝五老爺只得高聲喊了僕人來驅趕。

但擠得水泄不通的人,謝五房的十來個僕人哪裡趕得完?

趕了這邊那邊又涌進來,鬨笑聲不斷。

“畜生!你們兩個畜生!老夫打死你們!”

一絲不掛的謝菇抱着雙腿戰戰兢兢的蹲在馬車一角,被謝五老爺拉出馬車一陣暴打。

謝菇抱着頭被打得一陣哀嚎,心中更是冷得如死灰。

這麼多的人,她一件衣服也未穿,父親竟然當衆打她!

“不是我,不是我,爹爹爲什麼要打我?你爲什麼不怪哥哥,都是他讓我這麼做的!我才被人關了起來。”

“你們兩個畜生,都得打!”

謝五老爺又揪着謝君宇一陣暴打。

元武帝正在馬場附近看着比賽,遠遠的瞧見場內出現了騷亂。

他的眉頭一皺,臉上也露出不悅來。

“琸兒,前方是怎麼回事?速去看看!”

“是皇上!”白衣男子帶着護衛到了賽馬場內。

待他擠進人羣裡,臉上更是一臉的鬱黑,氣得咬牙問身邊人,“怎麼回事?謝君宇怎麼在他家的馬車裡?”

護衛忙回道,“公子,屬下們不知!”

“本王也好奇,這是怎麼回事?”段奕已退去了人皮面具恢復了本來的樣子,換了一身衣衫,帶着青一青峰走進人羣中間。

同往常一樣,一身尊華,俊美無雙,笑意淺淺,灑然閒適。

白衣男子的兩眼一眯,看向段奕的眼神如兩道鋒利的毒箭。

他臉上的肌肉動了動,一線涼薄的嘴脣緊抿,口裡的牙齒幾乎要咬碎。

段奕居然在這裡?!

該死的,謝君宇這個廢物居然沒有關住段奕!?

那麼,他們的計劃泡湯了?

衆人見段奕走來,紛紛讓開道來。

“王爺,是謝五老爺的兒女,傷風敗俗呢!”人羣中有人高呼起來。

段奕淺笑着看向白衣男子,“琸公子,皇上平時最是厭惡這等有傷風化之事,琸公子爲什麼還不請示皇上?還是,想包庇過去?”

這話無疑是將了對方一軍,報呢,得罪謝五房的人,不報,皇上遲早會知道,責罵責罰少不了。

所以,熱鬧不是那麼好瞧的,段奕看着白衣男子,雲淡風輕的輕笑,姿態淡然,一派閒適。

白衣男子望向段奕的目光,猙恨,毒厲,赤果果的毫不掩飾。

謝君宇當即叫嚷起來,“琸公子!宇是被人算計了,琸公子!”

“琸公子,這件事透着奇怪呢,琸公子,是不是要查一下?”謝五老爺雖然罵着自己的兒女,但外人來抓走還是心疼着。

段奕輕拂闊袖,淺笑道,“五老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還查什麼?這不明擺着嗎?這又不是在別家的馬車上別人抓的你的兒女,這可是在您自家的馬車上啊!”

謝五老爺氣得再不敢說一句話。

“來人,將謝五老爺的兒女抓起來!容本公子上報皇上再定奪!”白衣男子收回目光,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他鐵青着臉,掩去眼底的殺意。

“是,公子!”幾個羽林衛上前來抓謝君宇與謝菇。

謝菇忽然不哭了。

她掙脫了兩個來抓他的護衛,看向謝五老爺冷笑說道,“菇兒早就說過,父親害人可是要遭報應的,結果,父親未遭報應,卻是報應到了女兒的身上。”

“女兒有錯嗎?女兒不想害人,可你們逼着女兒去害人,枉想害奕王爺與謝楓大人的未婚妻,可老天還是公平的。人家沒事,女兒反而出了醜,女兒只願下輩子不做你謝氏女!”

她心灰意冷,受了委屈,父親不查原因只一味的罵她。

謝五老爺跳起來,一巴掌朝謝菇的臉上扇去,“你胡說,爲父幾時要你去害人了?你這個不孝女!”

段奕還站在這裡呢,女兒就什麼都說,不是拉仇恨嗎?

謝茹捂着臉,怨恨的看着他的父親,然後推開擋着面前的人,奮力向前跑去。

砰!

她的頭撞上賽馬場邊上的一株大樹上。

鮮血飛賤,頓時便沒了氣息。

看熱鬧的人都嚇了一大跳,不禁吸了一口涼氣。

想着她死前說的話,都對謝五老爺一陣鄙夷。

人們嘲諷的話一句一句的傳來,“世上居然有這等父親!逼着女兒去害人,結果害了女兒。”

元武帝的聖旨下來:謝五老爺管家不嚴,縱容兒女光天化日之下行污穢之事,罰俸祿一年。

女兒已死,又是自盡,不予追究。

兒子謝君宇杖打八十棍子。

刑罰畢。

謝五老爺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兒子,臉色黑沉沉。

他一邊罵着兒子沒用,一邊咬牙怒罵謝楓,“這事兒沒完!”

“沒完?”當然沒完!

因爲隔得不太遠,雲曦能清晰的聽到謝五老爺的叫罵聲。

她眯着眼冷笑,敢下戰書就得敢認輸!

“青衣!”

青衣走到她的近前,“小姐,什麼事?”

她的眼睫閃了閃,說道,“所有的馬車回城中都要經過景寧街,你去請老夫人來等在景寧街街口的茶館裡,就說是趙小姐約她。”

青衣不解,眨着眼問道,“好好的爲什麼要請老夫人出門?”

“做了壞事,總得要罰!”雲曦勾脣冷笑,“皇上顧及着謝五房,不敢重罰,必竟他有錢,所以對他們罰得也輕,罰輕了就會不長記性會忘記又會跳騰,所以得加大力度!讓他們不敢!”

青衣的眉梢一揚,呵呵一笑,“小姐說的沒錯,他們一家子就得狠狠的教訓着!奴婢這就去請老夫人出來。”

……

賽馬結束後,各家各戶的馬車紛紛回城中的府邸。

賽馬場上謝五房的八卦遠比賽馬有趣,沿路上都聽得到有人在閒聊。

謝五房的夥計們也不敢太喧譁,只默默地趕着馬車,而且連頭也不敢擡,將斗笠拉得低低的。

雲曦的馬車離謝五房的馬車隔得不遠,一直跟在後面行走。

她微微挑起車簾子看向外面,脣角浮起冷笑。

低調回府?枉想事情揭過?

害了人想掩飾過去?

算盤打得倒是不錯!只可惜,她不會忍!

雖然賽馬場上的醜事已讓謝五房的人丟了臉面,但他們害人的事,旁人仍然不知曉。

她怎能讓他們過得快活!

一片葉子輕輕地放在脣角,她吹起了嘯音,

前面謝五房拉車的馬兒忽然嘶叫一聲,車翻了。

“小姐,你看,他們得報應了吧,走路也會掉坑裡,可見老天也會罰他們。”青裳將頭伸到車外面呵呵冷笑着。

趙玉娥也冷聲說道,“曦兒,青裳說的對,害人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廢物,怎麼趕車的?”前面,謝五老爺怒喝着打罵着趕車的小廝。

小廝哭訴說道,“老爺,是馬踩到坑裡了,不是小人的錯啊!”

走在雲曦馬車前面的幾輛馬車停下後,雲曦也命青二停下車來。

她扶着青裳的手走出馬車,來到謝五房的馬車一旁。

“五老爺,要幫忙嗎?”雲曦淺淺笑着走上前。

人在做天在看,不用她出手,自有人操刀,連走路,都是惡人先掉進坑裡。

謝五房的幾個夥計正扶着謝五老爺從翻倒的馬車裡爬出來。

剛剛在賽馬場上被謝楓比下去了,兒女又丟了他的臉,他心頭正氣惱着,對雲曦的詢問,他連頭也不擡一下。

旁邊也站有幾個過路的高門府邸的人來問情況,他也是羞愧不敢接話。

“五老爺,謝菇小姐也是一番好意,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的結果才變了。”她也不管謝五老爺聽不聽,只管自己說着。

因爲這裡是街市,已有不少的人前來圍觀。

雲曦又緩緩說道,“謝菇小姐先是到我家的蓬蓋下面裝生病了,求玉娥姐幫她,玉娥姐善良,便沒有問她爲什麼不回有家中僕人的帳蓬那裡,而是聽着她的指揮進了金柳閣的包房。

誰想到包廂裡另有乾坤,不僅酒水裡放了下三爛的藥,而且屋中的薰香也有藥,謝菇小姐讓幾個僕人將玉娥姐捆了起來!

但玉娥姐吉人有天相,自己跑掉了。

五老爺,雲曦想問你爲什麼要綁架玉娥姐?她與你有仇嗎?”

雲曦的話一落,圍觀的人紛紛指責起謝五老爺。

“想不到啊,堂堂謝五老爺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害人不害自家人,他卻連自己本族的人也害!”

“這等人不要跟他來往!”

謝五老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氣得吹着鬍子。

他一身狼狽的被僕人扶起來,看着雲曦口裡冷哼了一聲,“雲曦,你小小年紀哪裡懂這朝中政事?你以爲你即將要嫁奕親王府,那富貴便牢牢的在你的手裡了?

本老爺也是爲了謝氏着想,玉娥丫頭進了奕王府,這可是我謝氏的榮耀!嫁一人總比嫁二人好。”

“砰!”一記重重的拳頭打在謝五老爺的臉上。

“我道今日的事有些奇怪,原來是你們搞的鬼!”謝楓一拳揍在他的鼻樑上,怒目看着他,“趙玉娥是我未婚妻,任何人想打主意,得看看他骨頭結不結實!”

雲曦扭頭看向謝楓,說道,“哥,你不是被皇上叫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放心,所以跟來了。”謝楓道,他回頭朝馬車裡看去,趙玉娥白着一張臉咬着脣正看着他,兩眼瑩瑩含淚。

謝楓怒得謝五老爺又是兩拳頭狠狠揍去。

“放誓!我是你長輩!還是比你品階高的官員,你敢打老夫!來人!當衆行兇了!”謝五老爺叫嚷起來。

“哪兒行兇了?本公子怎麼沒有瞧見?”顧非墨緩緩打馬而來,懶洋洋的指着周圍的人說道,“是你嗎?你?還是你?”

“顧公子,沒看見呢!”

“老夫眼花,沒瞧見打人。”

“剛纔揉眼睛去了,小人啥也沒看見呢。”

被指着的人一一回答。

沒指着的人一一縮回了脖子。

顧非墨的暴脾氣京中第一,發起火來,擡手便揍人,誰敢多話?

有瞧熱鬧的已悄悄的離去。

“哼,今天有這麼熱鬧的事居然也不叫本公子!”他打馬往雲曦一旁走去。

雲曦沒看他,因爲她遠遠的瞧見有一人走來了,便又對謝五老爺說道,“五老爺,你口口聲聲說是爲了家族的榮耀,私下決定了玉娥姐的命運。

爲什麼用綁架下藥這等卑鄙手段?奕親王又是否歡喜?是否會更瞧不起謝氏?進而瞧不起我,影響婚事?謝五老爺是否聽了謝老夫人的意見?趙小姐的命運不是你能決定的吧?”

“她老糊塗了!愚蠢至極!”謝五老爺哼哼了兩聲。

“老身再糊塗,也不會讓兒女在外面苟且丟人現眼!”一個聲音忽然在人後傳來。

謝老夫人由林嬤嬤陪同走了過來,她的身後還跟着青衣。

青衣看向雲曦眨了眨眼,勾脣一笑。

謝五老爺見到老夫人來,臉色更是一陣死白。

“老夫人,你聽侄兒說,事情不是那樣的,不是……”他拼命的解釋着。

謝老夫人不理他。

而是環視了一下四周,她忍着一肚子的怒火,沉聲說道,“老五,先到長房一趟!阿楓,曦丫頭,你們也一起來吧!”又看向顧非墨,“顧公子,得罪,今日失陪了。”

說完,她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是,老夫人!”雲曦與謝楓一起俯身一禮回道。

雲曦低下頭,脣角微不可察的彎起,浮着冷笑。

她已吩咐過青衣,想必青衣請謝老夫人候在這裡時,已將賽馬上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但謝老夫人最是愛面子,旁人跟她說如何如何,她通常很難聽進去。

眼下看到現場,聽到謝五老爺說的話,再聯合青衣說的話,她八成早已在心裡氣得要吐血了。

何況又涉及了她最寶貝的外孫女?

謝五老爺心中不停的腹誹着,老夫人怎麼會在這裡?再看向雲曦與謝楓,他的眼底除了怨恨還是怨恨。

顧非墨挨近雲曦,新月眼眸眨了眨,笑道,“今天你去看賽馬了?聽說有有趣的事發生,是什麼事?說來聽聽。”

謝楓一把推開顧非墨,站在兩人中間黑着臉說道,“你還不回家?這是我謝氏的事了。”

唉,曦曦都要嫁人了,這小子老是跟着像什麼話?真不是個識趣的。

顧非墨讓開謝楓的大手掌,眉梢一揚,“師兄!你好像弄錯了,欠錢的是你,不是我!爲什麼總是趕我走!我還沒找你收欠款呢!”

謝楓橫了他一眼,扯了扯脣說道,“你沒聽人說,欠錢的是大爺嗎?”

顧非墨:“……”

老夫人動作很快。

雲曦與謝楓以及趙玉娥跟着她剛剛回到謝府,便見謝府的府門前站了不少人。

其中,有幾個頭髮鬍子一團白的老太老頭們正站在最前面,這是謝氏管着族務的長老們。

雲曦的目光在那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發現除了長老們,還有不少謝氏的高門子弟,全在去年的除夕時來過謝府。

“老夫人。”衆人朝謝老夫人行了禮。

“長老們好。”謝楓與雲曦一一見了禮。

“進祠堂!”沒有多餘的話,但以一族之母說出的話,雖只寥寥幾字已讓人心驚。

謝五老爺硬着頭皮跟着進了謝府。

謝君宇雖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也一樣擡着進了謝氏祠堂。

顧非墨雖然賴着臉跟到謝府,但出於客氣只讓他在前廳裡喝着茶,沒讓他進後院。

……

謝氏祠堂。

雲曦望着謝氏二字心中微微沉了沉。

她扭頭看向謝楓,發現謝楓的神色同樣是冷峻的。

這個地方,是她們兄妹二人正努力爭取進來的地方,現在已邁開一步,光明正大的入謝氏,一定不會太久!

困爲較去年除夕時,謝楓的名氣已大漲,從謝氏的這羣有頭有臉的人對他的態度明顯改變就知道了。

“楓公子,請。”

“楓公子,最近皇上又召見你了,可謂前途無量啊!”

“楓公子年輕有爲,將來一定是我謝氏的驕傲。”

客客氣氣,沒有以前的冷傲。

而衆人看向謝五老爺時,眼裡滿是嫌棄,不用說,今天的事已傳遍了京城。

謝五老爺氣得咬牙甩袖不語,命僕人擡了昏死的謝君宇進了祠堂後,他甩甩袖子也進去了。

謝楓面對衆人的溜鬚拍馬,只淡淡笑過。

他可不會忘記,去年除夕時他在這裡受過的恥辱與諷笑。

雖然害他的人已死,但,一點一點的撿起名節,卻又哪裡容易?他得讓這些人完全臣服!

雲曦將這一切瞧在眼裡,也是心生感慨。

因是無職女子,她只能站在祠堂門外看,但裡面的一切,能全看進眼裡。

祠堂門開,長老們落坐,沒有寫冗長的祭文,謝老夫人跪在祠堂前一一念着謝五房的罪狀。

除族!

簡單的兩個字,驚得謝五老爺跳了起來。

“老夫人,老夫不服!”

“不服?謝五老爺是不是要上順天府去講個清楚明白?陷害!綁架,足可以讓你兒子坐牢二十年!

我謝氏一族早有規定,同族子弟不得自相殘害,你忘記了規矩了嗎?不過是一場賽馬,你居然花着心思讓謝楓輸!讓馬兒吃藥,你不可能不知疾馳的馬兒稍微出意外也會要人命吧!

趙玉娥雖是外姓,但是,卻是謝府大小姐謝媛的女兒!身上流有謝氏的血!你居然也算計她?你們一家子不配爲謝氏子弟!”

害謝楓是事小,害趙玉娥可是事大,謝五老爺必敗!何況,還有他一家的醜事在外!

雲曦微微揚脣一笑,誰都不敢動趙玉娥,他居然敢動!真是被利益蒙了心!

“同意老夫人的決定!”

“沒有意見!”

一致通過,謝五房全部被除族!

被趕出族,這就意味着官路難行了。沒人願意與一個被趕出家族的人來往。

謝五老爺望向謝楓,眼神寒厲,一言不發。

謝楓淡淡回望一眼,直接無視。

……

從祠堂出來,趙玉娥拉着謝楓一直在說話。

雲曦看着二人似有說不盡的話,無語望了望天,只好自己先走。

走了一段路,她發現身後一直有人跟着。

顧非墨低着頭踢踢踏踏的跟着她。

她只得停了腳步。

“終於知道停了?我以爲你做了準奕王妃,再不理會我這個跟班了。”顧非墨望着她揚脣一笑,走到她兩尺之距的地方站定了。

他低頭看着雲曦。

女子如雪的臉頰上,一雙靈動的眼睛輕輕的眨着,眼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輕閃。

閃動了人的心。

他的眉梢動了動,不知是不是段奕家的水好,她居然比前幾天還要秀美了幾分!

哼,他顧家的水也不錯,只是這女人看不上。

站得有點兒近,她忙退後一步。

顧非墨卻又走近一步。

她退後,他走近。

雲曦挑眉,“你不會閒得逗我玩吧?說吧,有什麼事?”

她甩袖轉身朝府門走去。

顧非墨馬上跟上她的腳步,“的確是有事跟你說,過幾日,宮中會有宮宴,你會做爲段奕的準王妃進宮赴宴。”

“那又怎樣,我是他的未婚妻,進宮赴宴再正常不過了,不用你提醒我。我還不會膽小得進了宮就嚇暈?再說了,不是還有段奕跟着嗎?他會眼看着我被人欺負?”雲曦沒有回頭,腳步不停地朝府門外走去。

“呵,要是那麼簡答我就不多話了,你知道嗎?你進了宮後,會與段奕分開就席。而且,宮中的人物關係你都知道嗎?後宮中除了我姐姐顧貴妃,還有一位皇后,冷宮中還有一位淑妃。”

雲曦依舊沒有回頭,“宮中有什麼人我也知道。段奕早跟我說過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個冷宮中的瘋子淑妃一直在地上寫着一個字是什麼?”顧非墨緊跟着她的腳步。

“她寫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雲曦覺得顧非墨真是太閒了,段奕成日裡忙,他成日裡無事。

他就不怕他那軍營裡的人反了?皇上怪罪下來砍了他的頭?

“是‘琸’!”顧非墨說道。

雲曦赫然回頭,微微眯起眸子看向顧非墨,她的眼睫閃了閃,神色一冷,聲音輕顫,“你說什麼?”

顧非墨俊美的眸子看着她的臉,正色說道,“她在地上寫過一個字,‘琸’,一個月寫了三回了,一個瘋子還能寫出端端正正的字來,你不覺得奇怪?還是寫的一個不常見的‘琸’字。而且,她一聽到腳步聲就飛快的擦掉了。”

雲曦沒說話,而是垂下頭來盯着地上發怔。

冷宮?琸?

“你不相信?我可以帶你進宮看看那個瘋子。”顧非墨抓起雲曦的胳膊腳尖一點,跳出謝府的院牆。

兩人還沒挪動一步,便被面前一人擋着了去路。

“曦曦,爲什麼還不回家?”

一身淺緋長衫,笑容溫和的段奕站在二人的面前。

只是,他盯着顧非墨的一隻手看時,眼底閃着厲色。

這小子敢抓曦曦的胳膊?這是又欠揍了嗎?

嗤!

三天不打,皮癢肉癢!

顧非墨見段奕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只得放開雲曦的手。

他袖子一甩大步走開,但口裡仍說道,“段奕,本公子是看在曦曦的份上,纔不跟你打架,你也別得意!曦曦,想知道那個瘋子的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段奕的臉色一沉,冷笑一聲道,“她不會對任何一個瘋子感興趣,她只對嫁衣感興趣!曦曦,爲夫挑好了咱們大婚禮服的面料,你看看做什麼樣式的好,是讓宮裡做,還是讓霓裳閣做?”

顧非墨聞言,口裡重重的“哼”了一聲,擡腳踢飛了一塊擋路的石頭。

他牽過栓在謝府門前的馬匹,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段奕扶着她坐進馬車,見她一直不說話,忙問道,“怎麼啦,有心事?”、

“段奕。”她擡頭,微微蹙着眉尖,“你以後會納側妃嗎?”

今日是第一齣,以後,這種事情只多不少,她一定會應接不暇,疲於處理這等事情。

身份,權勢,金錢,翩翩佳公子。

這幾樣,隨便一樣都是誘人的條件。

雖然他一再以斷袖的身份示人,但,仍是京中衆權貴們拉籠的對象。

“盡問一些無聊的問題。”段奕伸手一撈將她摟進懷裡。

“如果皇上賜下來呢?”她盯着馬車一角說道,“聖命不可違。”

“找個藉口,讓人死掉!”

“再送呢?”

“再死!”

雲曦沒再問,微微闔上眼。

段奕捧着她的臉,輕輕吻着她,“本王娶什麼女人,要別人插手幹什麼?誰也管不了!曦曦不要擔心!回去後,看看大婚的衣衫做什麼式樣,這纔是大事。”

她擡頭對上他的目光,目光沉沉,鎖人身心。

馬車快到奕王府時,她想起顧非墨的話,遂坐直了身子看向段奕問道,“宮中冷宮中有位淑妃是不是?還是個瘋子?”

段奕眯起眼眸看向她,“你爲這個做什麼?一個瘋了二十年的妃子罷了。”

雲曦道,“顧非墨說的,她是不是真瘋有些可疑,因爲她常常在寫一字,‘琸’,而聽到腳步聲來了後,又很快的擦掉了。這可不是一個瘋子該有的機警。”

段奕低頭看她,問道,“顧非墨怎麼知道這些?他不是不怎麼進宮的嗎?還關心着一個冷宮的瘋妃子?”

雲曦搖頭,“不清楚,他剛纔在謝府就跟我說的是這些。還提醒我,幾日後宮中的宴席上,小心不要着人的算計。”

段奕將她摟在懷裡,“有本王在呢,沒人會算計到你的頭上。除非不想活的人!”

……

謝五老爺擡着昏死的謝君宇回到了五房的大宅院——碧水山莊。

還未進門,他便聽見莊子裡震天的哭喊聲了。

“女兒啊,你怎麼就這樣的去了呢?娘不會讓你白死的,娘爲你報仇!”謝五夫人摟着撞死的謝菇哭得一聲高過一聲,然後再罵上一句謝五老爺與謝君宇。

謝五老爺沉着臉,命人將謝君宇送回房裡,又着人請了大夫後,找出了莊子上的清客謀士。

幾人聚集在他的書房裡議事。

他眼底閃着厲色,眼神在幾個清客的面上一一掃過。

“今天莊子上發生的事你們也知道了,本老爺在,莊子在,你們有地兒住,有錢花,本老爺不在,莊子毀,你們也是無家可歸

!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本老爺養了你們多年,你們是不是得拿出點本事來爲莊子出力了?”

“五老爺!這個簡單,直接殺了那謝楓,事情不就結了?”一人說道。

“殺了他,他那妹子可是奕親王的準王妃,不會報仇?要打得他們心服口服,不敢再惹老爺纔是最好的辦法!”有人說道。

“在下有提議,不如從他們的身邊人動手,讓他們也來個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一個謀士說道。

謝五老爺捏着鬍子,昏濁的老眼中翻滾着殺意,咬牙說道,“老夫絕不放過他們!”

……

雲曦與段奕回了奕王府。

府中的曦園草堂正堂裡,堆着數匹硃紅的錦緞,襯得一屋子都是喜慶。

段奕接着她的肩頭,溫聲說道,“這裡有五種面料,曦曦喜歡哪一種?我好拿去讓人裁剪。”

雲曦沒說話,拂開段奕的手緩步朝那一堆錦緞走過去。

她伸手在面料上拂過,如火的布匹,映紅了她的手。

她忽然想起去年初冬時,她燒掉的那一身嫁衣,手指微微顫着。

段奕走到她的身後摟着她,俯身輕輕吻着她的脖子。

溫和暗啞的聲音說道,“過去的,不要想,想着以後。”

“段奕——”她反手抱着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口。

“爲夫在。”

她記不住前世未婚夫的名,她先一步記住他的名,他的模樣,先一步認識他,原來都是天意。

……

雲曦將草堂中所有的桌子都拼起來——裁嫁衣。

段奕對雲曦的小媳婦模樣很滿意。

安安靜靜,不吵鬧,她坐在桌邊,一邊比對着布料,一邊畫着圖稿,

她將五種硃色錦緞全都留了下來。

她要裁剪最華麗的嫁衣。

她的,他的。

段奕沒打攪她,讓丫頭們都留在草堂裡隨侍,他則去了書房看正在修繕着的新房。

雲曦剛剛畫好圖稿,吟霜急急匆匆的走進來。

“小姐,吉慶藥房出事了。”

“怎麼回事?”雲曦忙放下了手中的畫筆,擡眸看向她,“說清楚一點。”

“奴婢得到店中夥計報來的消息馬上去了藥房,但那時候已經鬧開了,說是關大夫賣的都是假藥,吃死了人!

現在整個吉慶藥房都被人圍起來了,關大夫還被打了。青衣氣不過跟人理論,打死了人,被順天府的人抓了去。”

“青衣打死人?她雖然脾氣火爆,但心思縝密,不能可幹這等傻事,這裡面一定有問題。還有關大夫,他更是個心細的人,這吉慶藥房被他打理了多年,從未出事過,怎麼會出現假藥?”

“奴婢也覺得奇怪,但事情已經發展到罵楓公子了,說是楓公子是大東家,是他授意賣假藥的!”

“胡說八道,這藥房可跟我大哥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上回藉着送藥到青州的名義才說是他的,他連藥房的門都沒有進去過呢。”

“奴婢認爲,這裡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吟霜又問道。

雲曦抿着脣,出了曦園草堂。

段奕這時從朝她走來,沉着臉問道,“又想跑掉?”

“藥房出事了,我去看看。”雲曦凝眉說道,“那是我父親的心血,我不想那兒有事。”

段奕牽起她的手,“一起去。還有,要記住你是奕王的準王妃,不要忘記了爲夫!”

雲曦擡頭看向他,他點了點頭。

兩人坐了馬車到了吉慶藥房,果然,藥房前圍着不少人,那地上還放着幾個擔架,上面躺着人,圍圈跪坐着幾個人正嚎啕大哭着。

“還我父親的命來!你們這些劊子手!”

“吉慶藥房就是假善人!打着免費給老人看病的旗號,實則是與棺材鋪子相勾結,害人性命呢!”

雲曦與段奕走到那些人的近前。

忽然有一人指着雲曦喊道,“這個女人是藥房的東家,大家快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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