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鍋氣冒了出來，玉米餅的香味，烙雞蛋的香味，還有抹了辣醬，撒了蔥花的香味。張小沫深呼吸，幸福得像兔子一樣原地跺腳。
“看把你給樂的。”一面朝着張小沫笑，聶星辰一面暗自數着數，“1、2、3……”煎餅果子還沒有開始正式售賣，所以從第一個數到他和張小沫站的位置，大概就能知道他們到底吃不吃得上煎餅果子了。
“101！”數到自己的時候，聶星辰一愣。
“聶星辰，你一會兒想吃什麼口味的？”張小沫轉頭揚起腦袋，問聶星辰，“他們家和別家不一樣，限定加料，然後都統一收費十塊，很棒吧！”
展示了一下手裡的十元大鈔，張小沫大笑，“十塊錢就可以買到的美味，你怕了嗎？”
聶星辰看張小沫頭上的帽子因爲剛纔跑動的緣故所以有些歪了，他手動幫張小沫整理了一下，接着說，“別忙着問我，你想吃什麼口味？”
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他的聲音就像清晨的一口白氣，“是你邀請我過來的，難道不應該自己先說說意見？”
“好！”張小沫愉快地答應了。
“加雞蛋，加里脊肉加生菜！”她一股腦兒地說。
“哈哈哈，你還真是個吃貨。”聶星辰爽朗的笑聲飄在空氣裡。
“開賣啦！”緊隨其後的，是老闆娘開張的聲音，“10塊錢一個的煎餅果子，每天只賣100個，錢拿好了放這裡，開賣啦！”
“開賣了，開賣了！”張小沫興奮地搓着手，踮起腳，明明前面還有99個人在排隊，也不妨礙她那想一眼望到底的迫切心情。
“小姑娘，勞煩你久等了，你要什麼口味啊？”賣煎餅的老闆娘擡起頭，先看見的是張小沫頭上那頂巨大的帽子。
她發笑，“這天氣就要轉春了，還戴着頂這麼大的帽子幹嘛啊？”眯着眼睛很是慈祥地看着張小沫，“這女娃長得真討人喜歡。”老闆娘心裡頭想。
張小沫舌頭伸出來舔了一圈嘴脣，饞的不行。
“我要加雞蛋、生菜和裡脊肉。”飛快地提出了自己的訴求，然後她才說，“因爲有人說了，讓我戴着帽子，是爲了我的身體好。”眼珠子一提溜，去盯着了站在她旁邊的聶星辰，張小沫衝他擺出了一個甜甜的表情。
聶星辰微微勾了勾脣。
“小姑娘，你今天真幸運。”把做好的煎餅果子用紙袋子裝好，再在外面套了一個塑料袋，老闆娘把它交到了張小沫的手中，“恭喜你，你是我今天第100位客人。”
“啊？”張小沫狠狠怔了一下。
“老闆娘你開什麼玩笑呢！”張小沫說着便轉過身去，“明明這後面還有這麼多人……誒？”話還沒說完，張小沫就驚呆了，“人呢？”她問。
“這後面的人呢？”
看着聶星辰身後空蕩蕩的地方兒，張小沫喃喃自語，“我一直以爲，後面還有好多人呢！”
“原本是有一些。”老闆娘拿着乾淨的抹布擦拭着辛苦工作了一天的煎餅臺，低頭笑了笑，“可是那些人也會數數啊！肯定是發現數量夠了，所以就走了。”
“你看這兒。”老闆娘指了指她右手邊的一個計數器，“我每賣出一個煎餅果子，就會在這個按鈕上按一下，然後這個計數器的數字就會增長一個數字，你看，我現在賣了你一個煎餅後，”老闆娘的手在那計數器上按了一下，嗒，計數器上的數字變爲了100.
“你看，你正好是第100個。”老闆娘看了眼站在張小沫身後的聶星辰，“對不起啊先生，”她滿懷歉意，“我收攤了。”
“辛苦了，老闆娘。”聶星辰微笑着禮貌地說。
“可是……”眼見着老闆娘開始收攤，張小沫還沒有搞清楚狀況，“聶星辰，”她回頭問，“你早就知道了對麼？”
“你可沒這麼笨！”張小沫篤定，“你肯定早就看到了這臺計數器，但你不說，你是爲了陪我？”
“快吃吧。”
聶星辰講話的時候，雙頰因爲被早春陰涼的風颳過，所以有些微紅。他說話時口冒白氣，和張小沫手裡那煎餅果子冒出的熱氣融在一起，像一朵能被握在手中的雲。
張小沫不知說什麼好。
“我很感動！”她看着聶星辰，舉起自己手裡的煎餅果子。
“聶總……”嗲嗲地叫了一聲，張小沫說，“賞臉和我共享一下這塊煎餅果子嗎？”
聶星辰啥也沒說，就低下頭，一口咬在了那煎餅果子上。塗抹在煎餅果子裡層的甜辣醬因爲牙層的擠壓溢了出來，沾了些在聶星辰的嘴上，像是一圈鬍子，“噗哈哈哈！”
張小沫指着聶星辰，放肆地笑出了聲。
……
“你看！”隔着煎餅果子攤的不遠處，蔣欣、小九和胖姐走在一塊兒，她們親眼目睹了之前的那個場景，三個人不約而同地被嚇尿了。
當然，這裡面受驚最小的人是蔣欣。
“部長，部長，你看到了嗎？”胖姐用她那肥大的手推着蔣欣，就推了一下，蔣欣便往旁邊邁了好大一步。
蔣欣轉眼盯着胖姐，“這人手勁兒怎麼這麼大！”她心裡腹誹。
“這張小沫和我們公司的聶總是怎麼回事啊！？”小九在一邊，挺着她的大肚子，臉上就寫了兩個字“八卦。”
“誒誒誒，會不會是舊情復燃？”她也去推蔣欣。
蔣欣之前就沒站穩，又被推了一下，她又朝旁邊邁了好大一步，都快退出畫面了！氣不過，蔣欣硬擠回來，“不要這麼八卦！”她說。
“人家以前訂過婚，現在纏纏綿綿，或者舊情復燃又有什麼關係呢？”一手拉上胖姐，一手拉上小九，蔣欣使盡蠻力，生拉硬拽着兩個人離開。
“你們最好都給我搞清楚了，”她說，“既然看見了這一幕，那心裡就應該明瞭，這個張小沫啊，我們惹不起！”
餘下二人，瞬間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