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聶星辰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什麼叫她不來？”他很想抓耳撓腮，“你確定你跟她說過了？”
秦阡陌無辜地點了點頭。
“小沫小姐，”他開始回憶，“她說她不想要被少爺特殊照顧，而且，他還說您定下的40分鐘午飯時間是破規矩。”
這句話觸到了聶星辰的雷區，“她說了什麼？”他簡直不敢置信，“她說我定的規矩怎麼了？”
“是個破規矩！”秦阡陌很確定剛纔他已經很好地表達了這個詞，他不懂爲什麼聶星辰又要再問他一遍。
“去tm的破規矩！”聶星辰忽然就覺得怒了，“她剛來我們公司，知道些什麼？再說了，午飯時間定的緊那也是爲了能讓大家早點下班啊！”
一個人在辦公室裡自言自語，等聶星辰意識到他這樣做有多麼滑稽之後，他主動停下了，“我要去餐廳，”他突然說，“走，阡陌，我們去職工餐廳走一趟。”
“？？？”三個巨大的問號在秦阡陌的腦海中冉冉升起，秦阡陌皺着眉頭，跟在了出門而去的聶星辰身後。
“可是……”他忍不住還是開了口。
“沒有什麼可是！”聶星辰馬上打斷了他。
鬱悶的表情攀援在了臉上，秦阡陌暗戳戳地抱怨着，“可是，少爺你從來不去職工餐廳的啊？”
爲了張小沫，聶星辰打破了多年以來公司裡墨守成規的規矩。所謂人分三六九等，哪怕打心底裡聶星辰並不是十分認同這句話，但在鼎鑫，他卻身體力行地將這句話實現了。不能怪他勢力，而是在以金錢交易爲中心的金融界，人不得不向數字低頭。
所以，從辦公樓層數，到員工可允許的着裝，再到日常用品的品牌，甚至是吃飯的餐廳，鼎鑫都做了非常詳細的等級劃分。像聶星辰以及低他幾等的鼎鑫高層領導，一般可以去開設在鼎鑫大廈內的高級餐廳就餐。
而公司的中層領導，可以有半個小時的午休時間和一個小時的用餐時間。哪怕他們不被允許在鼎鑫大廈內開設的高級餐廳用餐，他們也完全能利用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到外面去搓一頓。
然而，下層領導和普通員工，就只能在公司開設的餐廳裡用餐。美其名曰，是爲了給員工們提供福利，然而事實是，聶星辰需要他們一整天都待在公司裡。
“有些人天生就不應該隨意出入辦公場所！”這是當年聶東昇對他說的話，“兒子，”當時的聶東昇這麼跟聶星辰說，“扁平化的公司治理雖然是現代公司治理學的潮流，然而，像我們這樣的金融大鱷，是不需要去趕時髦的。”
“人進入社會，就應該受到管束！”他直言面對聶星辰，“什麼是管束？”他問，隨後，他又主動做出瞭解釋，“管束就是，讓別人除了聽從你的命令，別無他法。”
這是一種單方面的強制措施，所謂金字塔上不同高度的人會享受到不同的社會資源，甚至是不同的自由，大約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爲了和這些所謂的普通員工分開，聶星辰在鼎鑫的這些日子裡，從來沒有到達過職工餐廳。也正是因爲這樣，上次在圖書館，張小沫拉着他非要讓他在那兒的食堂用餐時，他纔會那樣牴觸。
站在了職工餐廳的門口。
聶星辰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其實沒有必要爲了張小沫而壞了規矩，”他心想，“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和威嚴對於管理一間公司非常重要。”
“少爺？”看見聶星辰在猶豫，秦阡陌小跑上前。
“以前，老爺說過，”秦阡陌在聶星辰的耳邊小聲提醒，“老爺說，要當一家大公司的掌門者，就需要把自己和員工們分開，少爺可還記得？”
聶星辰當然還記得！
“走了！”他怒意四溢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然而在職工餐廳裡……
“那個是聶總嗎？”安靜吃飯的人羣中，幾位少女的驚叫聲打破了平靜。
“是啊，那個就是聶總！”
“好帥啊！”
“哇~好希望能嫁給他，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少奮鬥三十年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聶總是我的，嘿嘿嘿。”
張小沫扒了一口飯在嘴裡，擡起頭，飯還沒下嚥，她便聽到了這些議論聲聲。
“聶星辰來了嗎？”她回頭看了一下，倒正巧看到了一個快要消失在轉角處的身影，“他還真的來了？”張小沫有些吃驚。
“喂！”正將一隻雞腿塞進嘴巴里的肥胖女人問張小沫，“你是被誰安排來我們部門上班的？”
“啊？”回過頭，看着那個肥肥的女人，然後再仔仔細細地盯着她嘴裡還沒有咀嚼乾淨的雞腿肉，張小沫不知怎麼的，就不餓了。特別是在她觀察到那些被這個女人咬下的雞腿肉，還有幾絲夾在牙縫間時。
“哦，就是被上級領導唄，”張小沫笑了下，“我走的關係戶，所以，也不好意思直接說是哪個領導放我進來的。”
“哈！”禿頂男人趁這個時候插嘴，“那你找的這個關係戶可真是不夠仗義，居然把你分配到了我們部門。”
“怎樣？”張小沫疑惑了。
“你不知道？”形銷骨立的男人問。
張小沫誠實地搖了搖頭。
“哎呀……”快要退休的老奶奶這個時候發言了，“我們這個部門，可全都是廢人。”她看着張小沫說，“比如，這位肥胖增患者女士，”她指着胖胖的女人說，“她因爲實在太胖了，不僅胖，而且懶，所以別的部門都覺得她沒用，不要她。”
“比如這位禿頂先生，”老奶奶指着禿頂的男士道，“他倔脾氣，得罪了所有他待過的部門的領導，然後被調配到了這裡。”
“又比如他，”老奶奶指着那位過分消瘦的男士說，“營養不良，手無縛雞之力，什麼重活兒也幹不了，出門走走路都得進醫院。”
“還有……”老奶奶繼續回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