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鑫集團用來召開董事會的會議室裡。
“各位董事，歡迎前來。”
聶星辰先是站着向衆多的董事們表示了感謝。
衆董事也站起來，異口同聲，“聶總好。”恭敬有禮，他們認爲這是聶星辰應得的尊重。
“各位請坐。”聶星辰輕微頷首，然後重新坐回座位上。
衆董事也跟着坐下。
“那麼，話不多說，投票開始。”聶星辰讓秘書將選票分發，接着道，“不記名投票，負責驗票的工作將在這間辦公室內由董事會秘書進行。我保證，一切都會公平，公開，公證。”
“我們相信聶總。”衆董事說。
於是，投票開始。
投票的主持人由一位聶星辰深以爲信的心腹主持，而投票的結果也將由他公佈。在他公佈之前，連聶星辰也不能斷定最後的結果到底會怎樣。
這將是一場冒險。
“大家好，”這位聶星辰的心腹站起來，主持道，“我們今天在這裡投票，內容是，是否同意更換鼎鑫集團的現任ceo兼董事長——聶星辰同志。如果超過半數的董事同意更換，那我們會再進行第二輪投票，那就是選出大家希望的替補人選。”
“各位還有不瞭解的地方嗎？”主持人問。
“沒有。”衆董事答。
第一輪投票便在這番講話之後開始了。
大家在選票上選擇“是否”同意更換聶星辰，然後，他們將投票放入投票箱，再由董事會秘書開票統計。
十分鐘以後。
所有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接着，董事會的秘書將投票箱抱着，拿到了一邊的桌臺上，開始了計票工作。
整個會議室裡異常安靜，落針可聞。
“接下來開始唱票，”主持人高喊。
安靜還在持續。
“唱票結果已出。”主持人從董事會秘書的手裡拿到了投票結果，那份結果是一張摺好的紙，他把那張紙拿在手上，心跳加速，手心汗溼。
“接下來由我來宣佈結果。”展開了那張紙，看到了裡面的內容。
久久的，主持人沒有辦法說一句話。
空氣在他的周圍凝結成不能流動的固體，讓他窒息。他是從聶東昇手底下一路爬上來，並且在五年前接受了聶星辰的管理，再升職到了現在的位置。可以說，他今天的一切成就都是鼎鑫給他的，都是聶氏父子給他的。
“董事會同意更換現任ceo兼董——聶星辰。”主持人念出了答案。
後背一涼，汗水順着背脊一路流下，他動也不敢動，更不敢去看聶星辰的表情，“投票的結果是，”他必須頂着巨大的驚異，將結果完整地再說一遍，“董事會投票的結果是，同意更換鼎鑫現任ceo兼董事長，聶星辰。”
聶星辰閉上了眼睛。
上當了。他雖然暫時想不通，但，他被人下了套。
會議室裡聽不到一點驚訝聲，大家還是保持着沉默。
“接……接下來……”主持人的聲音在顫抖，他簡直想馬上逃離這裡，他不想要再繼續主持下去這場會議。
“接下來，”深呼吸，除了繼續，主持人別無選擇，“接下來請各位董事在選票上寫出提名人選，我們將確定下一任ceo的是誰。”
因爲從沒設想過會走到這一步，所以聶星辰都沒有仔細注意過候選人的名字。當時秦阡陌拿過那個名單給聶星辰看過一次，聶星辰瞟了一眼，看到幾個提名人，冷笑了一下，然後就把名單丟進了碎紙機。
馬失前蹄。聶星辰這下後悔了。
第二輪的投票完畢。
和第一輪同樣的節奏，董事會唱票，然後主持人宣佈唱票結果。
“當選的是……”主持人緊皺着眉頭說出了一個名字，“xxx”
誰？主持人心裡納悶着。這個人，似乎很熟，又不熟。
被唸到名字的人站起來，“謝謝各位。”他彎腰躬身。
會議室裡掌聲雷動。
會議結束。
“阡陌，”一邊走出會議室，聶星辰一邊小聲地對秦阡陌說，“你趕快找人去張小沫家。”
“是。”秦阡陌領命，然後在一出會議室大門的時候，溜走了。
獨自走回到辦公室，聶星辰推開辦公室的門。
一股冷風灌進來，吹開了聶星辰的頭髮，也吹得他額頭髮涼。他看見辦公室裡坐着一個人，保持着面無表情的姿態，聶星辰走了進去。
“你是怎麼做到的？”那人坐在了聶星辰原本的位置上，所以聶星辰只能挑了一個原本是給客人的位置落座。
坐在聶星辰原本位置上的人擡起頭，“張小沫。”
三個字，乾脆利落。
能明白這個原因，卻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聶星辰鎮定地問，“從沒有想過你有這種本事？”
“是嗎？”韓奕身體向前，手托腮，胳膊拐杵在了桌面上。
“好吧，”聶星辰不得不承認，“我輸了，韓奕。”
“你必須輸。”韓奕慣常發出了溫柔的聲音，“你從不把我放在心上，所以你纔會輸。”
“我承認，”事到如今，聶星辰已經快速地接受了這個事實，“說吧，你一定想將整件事的前後因果告訴我，不然，你怎麼會刻意在這兒等着我呢？”
“哥哥，”韓奕突然說，“看來，你也不是一點不瞭解我。”
“你以爲你找人監視我的事，我不知道？”韓奕的手輕輕釦着書桌的桌面，咚咚咚，連扣了三下，“你以爲你和張小沫的事情我會不知道？”咚咚咚，又扣了三下，“我老實告訴你，我已經全都知道了。”
“誰告的密？”聶星辰嘴角非常微妙地抽搐了一下。
“一個警察。”韓奕笑，他的笑裡藏刀。
“蘇白？”原來是他，聶星辰冷漠。
“是他。”韓奕承認。
“你知道，一個男人的嫉妒心可以讓他做任何事，哪怕違背了他做人的原則。”聳肩，韓奕繼續，“當然，他找到我的時候我也很驚訝，畢竟，這個世界上知道我倆關係的人少之又少。”
“不過也能理解，”聶星辰接過話頭，輕鬆調侃，“他是警察，自然能查到我們的事。”他現在必須要儘快調整狀態接受現實，不然，失敗了這一次，他還可能失敗第二次，第三次。
“還有誰？”聶星辰深呼吸，既然敗了，他就要敗得清醒。
“還有兩個人，”韓奕得意地擺了一個手勢，“不過我不說，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