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提出的任何一個條件，都是對顧南城不利的。
她就這麼看着顧南城，也沒絲毫退讓的意思。但偏偏，這樣的話語卻沒激怒顧南城，只是讓他很平靜的看着時小念。
時小念挑眉：“顧總如果做不到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說着，她一點點的用力，想把顧南城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抽離，偏偏越是用力，顧南城扣的就越緊。
兩人就這麼僵持不下。
“寶貝。”顧南城迥勁的大手就這麼包裹住時小念的小手，“你會不會覺得這樣的要求太過分了？”
“會嗎？”時小念笑了笑，沒心沒肺的，“我覺得挺好的。”
說着，她彈了彈顧南城肩頭根本看不見的灰塵：“相比顧總以前做的事情，我的這些要求，真的是再簡單不過了。”
顧南城的眸光一變，聲音平靜：“所以，這就是你的報復？”
這人越是平靜，時小念就越是惴惴不安。平靜面容下的顧南城，你根本揣測不出他的想法，他總可以在你認爲安全無憂的時候，把你徹徹底底的禁錮在他的勢力範圍內，無可逃脫。
“算是吧。”時小念敷衍的應了聲。
忽然，她驚呼出聲，看着突然就把自己攔腰抱起的顧南城，想也不想的就瘋狂捶打了起來，這樣的力道在顧南城的身上不痛不癢。
最後，時小念有些氣急敗壞，就這麼重重的對着他的肩膀咬了下來，就算隔着襯衫，也可以深深的嵌入這人的肌肉裡。
顧南城微微擰眉：“寶貝，你屬狗？認識你開始就咬人，結婚了還咬，只要一言不合，你就是用咬的？”
那話語有幾分的輕佻，看着時小念的眼神帶了戲謔。
也幾乎就在說話間，時小念已經被壓在了辦公室休息間的大牀上，顧南城高大的身軀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
兩人嚴絲合縫，一點空間都沒有。
“寶貝。”顧南城的薄脣貼着時小念的耳蝸，很淡卻一字一句再清楚不過的說，“你知道女人咬男人，對於男人而言意味着什麼嗎？”
明顯的，時小念僵硬了下。
“勾引和邀請。”顧南城把最後的五個字說話。
“你……”時小念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你不要臉，顧南城！”
“對自己愛的人要臉，那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性無能，一種就是故作矜持。”說着，他很無辜的衝着時小念笑，“很抱歉，我兩種人都不是，我喜歡來直接的。”
緊密貼合的身體，讓時小念明顯的感覺到這人的變化。
她覺得羞恥又覺得噁心，但是卻又怎麼都推不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最後就只能瘋狂的扭動起來。
越是瘋狂，顧南城禁錮的就越緊，那樣的反應也跟着越來越明顯起來。
“別動。”這一次，顧南城的聲音壓低，帶着壓抑的情緒，也透着微微的警告。
時小念直接吼了出來：“顧南城，既然不想談，那就不要談，我不稀罕。”
“談。”顧南城倒是給了直接的答案。
他的雙手撐在牀的邊緣，仍然讓時小念在自己的懷中，那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時小念，慢理斯條的架勢，可以徹徹底底的把時小念逼到走投無路。
忽然間，時小念有了一種悲涼的感覺。
報復顧南城，最終不知道報復的是自己還是他。
“我和你的婚姻，不可能取消，這點你想都不要想。你要小甜心的撫養權，這本來就不成立，你是我老婆，小甜心本來就是我們共同撫養的。”
顧南城的態度變得強勢：“至於後面兩點，我可以無條件同意你。但是，我有一個附加條件，你必須和我一起住。除非你不願意看見小甜心。”
原先的主動權在時小念的手中，但是轉瞬間，所有的主動權又已經到了顧南城的手裡，時小念就只剩下選擇權。
“寶貝，沒有辦法看見小甜心，你所有報復我的目的都不可能實現，不是嗎？”顧南城很懂得誘惑時小念。
那越來越貼近的俊顏，讓時小念下意識的抗拒，但顧南城說出口的話，卻讓她差點崩潰。
“寶貝，不強迫你做任何事情，包括接吻和上牀。但是，這不意味着我不能主動勾引你，你如果不受勾引，那就sorry了。”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負責。
甚至，惡劣的，顧南城的身體向下一沉，那種顯而易見的觸感，讓時小念的臉越來越紅，最後，她趁着顧南城一個不注意，直接用力的把這人從自己的身上推開。
然後，她快速的下了牀：“顧南城，我和你沒什麼可以談的了。”
“中午我和小甜心約好了，要帶她去吃意大利麪。估算下時間差不多了，要回大宅接她了。”顧南城並沒在意時小念的話，自顧自的看了眼時間，很淡的說着。
時小念：“……”
“之前在美國，小甜心上課的時候就只有我這個爸爸陪着，別人都是爸爸媽媽一起出現，小甜心很羨慕，我問過小甜心，你想不想要媽媽。”
顧南城說着頓了頓，時小念卻猛然看向了這人，但這人卻忽然低低的笑了笑，有些散漫：“她說，她想和小念在一起，但是小念不在了，可她也很想有一個媽媽，不想再被人說是沒有媽媽的孩子。”
說着，顧南城看向了時小念：“小念，你不要對一個孩子的記憶有多認真的要求。小甜心終究就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孩子對於母親的記憶可以是深刻的，也可以是隨着時間漸漸淡忘的。”
時小念：“……”
“久了，你在小甜心的心裡，就只會是記憶。她可以接受新的媽媽，可以接受新的生活，而不會再想起你。”
顧南城的話殘忍無情，卻字字珠璣，刺的時小念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你的條件，我可以接受，但前提，你也見不到小甜心，最終，你的目的，也是達不到的，不是嗎？”顧南城很淡的反問時小念，“你報復我，難道沒有折磨自己，報復到小甜心嗎？”
“一個明明還活着，卻始終不願意出來的母親，你認爲小甜心會怎麼想？”顧南城嗤笑，“小念，我可以給你全世界，但是這個世界，真的不是圍着你一個人轉的。”
話落，顧南城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眸光變得溫柔，就這麼當着時小念的面，接起了電話。
手機是免提的，顧昕恬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爹地，你什麼時候回來接我呀。不行的話，我就讓漢娜阿姨接我來。”
手機裡，嘰嘰喳喳的都是顧昕恬的聲音，充滿活力：“對哦，漢娜阿姨就是在豐城教我畫畫的那個阿姨噢，我很喜歡她呢，外婆也很喜歡她呢。中午她可以不可以和我們一起吃飯啊！”
……
剩下很長的時間，都是顧昕恬在說這個漢娜的事情，每一句話都顯得給的歡脫和歡喜，看的出她對漢娜的喜歡和在意。
時小念捂着嘴，就這麼抵靠在門邊，聽着顧昕恬歡快的聲音。
在一年前，她離開的時候，顧昕恬纔剛剛從手術裡出來，而她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仍然走了。
“對了，爹地，漢娜阿姨說，週末的時候一起去公園寫生，我可以去嗎？”顧昕恬忽然想到什麼，有問着顧南城。
顧南城始終很耐心：“好。小甜心喜歡的，當然可以。”
“真的嗎？”顧昕恬興奮了起來，“那我和漢娜阿姨說，等下我們一起吃飯，爹地，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對啊，我現在不在大宅裡面，我在漢娜阿姨的工作室，你直接到工作室來接我就可以了。”
“好。爹地很快就到。”顧南城允諾。
顧昕恬這才滿意的掛了電話。
時小念站在原地，不斷的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終就只能這麼看着顧南城，顯得有些無措。
顧南城收起手機，一步步的朝着時小念的方向走來，然後站在她的面前，帶着薄繭的指腹輕輕的摩挲着時小念的肌膚。
她在顫抖。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接小甜心？”顧南城忽然低低的開口，發出了邀請。
時小念抿嘴不說話，她不喜歡這樣一切被這人掌握在手心的感覺。
“對了，小念。”顧南城的聲音忽然又沉了下來，“我忘記和你說了，小念在手術成功後，發了一次燒，這一次發燒後，她忘記了大部分的事情，這一年，關於以前的記憶和人，都是我們給她建立起來的。”
時小念錯愕了：“……”
“所以，小甜心對你，也沒有記憶了。因爲你們共同生活的那六年，我沒有參與，沒有參與就自然沒有辦法知道一切，也無從和小甜心說起。這個事情，我問過醫生，醫生卻也無可奈何。”
顧南城的口氣是遺憾的，那指腹仍然停留在時小念的肌膚上不曾離開：“小念，這樣的小甜心，你既不願意和我生活在一起，又想要小甜心的撫養權，你覺得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