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相夫人的房中佈置的十分雅緻,也十分奢華,整個房中的裝飾物都是非常昂貴的,這裡恐怕都是南龐在世之時賞給她的,足以看出南相對她的寵愛有佳。
大概看了一下這個房間,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三人在房內仔細的搜尋着線索,南祁卻在一個燭臺下方看見一封密信的一個角,其他部分全都被燒燬了,唯獨剩下了這裡,一個字都看不見,但是看這封書信的材質,極有可能是宮內出來的。
這讓南祁更加相信了幾分,再次尋找其他線索的時候,卻聽見了屋外的響動,一個女子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三人屏住了呼吸,藏在屏風之後。
誰知南相夫人竟然半路回來了,她肚子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推開了房門,在牀幔下取出了一個盒子,將盒子裡面的一個東西給取了出來,放在了懷裡,隱約中看見是一封白色的密信,但是看不見信上的內容。
南祁想要出去奪走這封信,卻被她攔住了,嘴脣示意:“千萬不要衝動,否則就打草驚蛇了!”
南相夫人收起了信,將盒子放在了牀下,轉身就離開了。
看來是遺忘了這一封信,才馬上回來拿走的,這麼小心翼翼究竟是爲何?
待到腳步聲已走遠,他們三人才走了出來,在南相夫人剛纔取物的地方拿出了盒子,這盒子很小,非常精緻,輕輕的打開盒子,發現裡面只放着一顆玉扳指,看這扳指的模樣,光澤極好,應該值不少錢,南相夫人將她放在這盒子藏着是爲了什麼?
在盒子的角落,藏了一絲粉末,這粉末不知是從何而來,像是不小心灑出來的。
她聞了一下這些粉末,頓時明白了許多事情:“這裡面有毒藥粉。”
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麼,急切的說道:“南後身居後位,宮中自然是留不得這樣的東西,但是南相夫人卻可以留!”
說罷,她打開了扳指的內側,一個很小的機關,扳指上就打開了一條小縫,而這縫隙中正藏着那南後精心煉製的毒藥:“南相夫人果然是南後的人,每每南後需要此藥之時,便宣南相夫人進宮,爲了躲過宮人的檢查,將毒粉藏匿在這扳指之中,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送藥進去。”
難怪在那日壽宴之時,後宮中會有此毒藥,原來竟然是這南相夫人搞的鬼,南後竟然如此信任這南相夫人!這南王府內,勢必還藏有毒藥!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喚了幾年的母親,竟然是南後的走狗!”南祁不禁喃喃出聲,難怪當初他親生娘離開之後,南後替南龐想盡辦法讓這一母同胞的妹妹前來坐上南相夫人之位,原來一切都是南後的陰謀。
南後爲了掌握大權,看南相的一個嫡子,兩個庶子,庶子之中南之賀不成氣候,根本就不用下手,而那幾歲的南青,南後怎麼會讓這孩子誤事,又怕被南相和南王給發現,不得不造成身子虛弱的假象。
一想到這裡,南祁就異常痛恨南後,南後苦心設計了這麼多年,將他們南家也都給設計進去了,他們卻還被矇在鼓裡,還幫南後奪走這南國的江山!
這等女子的心思實在狠毒,他也不容小覷。
像是琢磨透了一切,三人離開這南相夫人的院子,卻未曾想在出院子之時,碰上了南王!
南祁面色蒼白的看着南王,都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們爲何在南相夫人的院子裡面。
南王的神色不佳,帶着一抹憤怒,盯着三人。
南祁底氣不足:“祖父……”
“你們發現了什麼?”南王直接問他們的結果,這確是讓三人沒有料想到的,這南王竟然洞察了他們的去向。
“你……”南祁沒有出聲,錯愕的表情卻出賣了自己。
楚心悠笑了笑,上前說道:“南王,我們也不是有意要闖入夫人的院子,只是這夫人的行事作風的確是讓人懷疑,不得不查看了一下。”
她擡起了手,將玉扳指放入了南王的手掌中:“這是在夫人的房中發現的,這不是普通的玉扳指,這玉扳指內側有一處機關,可以打開這玉扳指,裡面裝滿了毒藥,正與司徒將軍身上毒一樣,所以這是所以的源頭。”
南王仔細的研究了這玉扳指,發現與平常扳指沒有什麼不同,但是的確是設計的十分巧妙。
“不知姑娘是何想法?”
南王眼神突然放在了這女子身上,似乎實在思考這女子是否有那麼高深的本事。
“民女懇請南王放棄。”
“爲何?”南王輕狂的大笑一聲,但是終究是老了。
“無論南王今日是否放棄,都不會成功,與其犧牲整個南王府陪葬,不如捨棄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子換得南王府的一世安寧,南王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民女的意思。”她的口氣十分平穩,並沒有一絲忌憚或者擔憂,卻帶着獨有的自信。
見她這麼篤定,南王也未曾生氣,在南祁身上落下偷盜兵符罪名之時,他就後悔了,與其想方設法得到那個位置,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還不如安享晚年。
“你明明有機會將我們一網打盡,爲何不揭發?”沉重的口吻時時刻刻在提醒着他面前這個女子太過聰明。
“至高無上之位人人都想得到,南王也不例外,如果知錯能改,自是很好,反之,危害到其他的人,民女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南王點頭,收起了面上的怒意,帶着一抹深沉的笑容:“小芷姑娘倒也真是有趣,太子能有此女子的幫助,定當不負衆望。”
聽到這句話,她送了一口氣,南王這是答應了。
“南王說笑了!”司南玄寵溺的看着身邊的女子,這是他朝朝暮暮的女子,自然是聰明。
南王將玉扳指放在了她的手中,十分嚴肅的說着:“小芷姑娘,這既然是你發現的,自然應該交由你來處理,南王府不會再插手此事,只希望太子和姑娘事成之後能網開一面,放過南王府衆人。”
“這是自然!”司南玄也不是殘忍冷酷之人,既然南王願意放棄,自然給南王一個機會。
說罷,南王離開了此處,他到這裡來,並不是爲了因爲私闖之事責備他們,而是在南龐之死,南祁的勸解下,突然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要是繼續下去,這南王府不知還會死多少人,更何況太子已經知曉了所有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成功的。他現在只有賭一把,毒司南玄的心懷仁慈。
她把扳指遞給了司南玄,對着他笑道:“把它放回原處。”
南祁震驚了:“這是南後與這賊婦的證據,爲何還要還回去?有了這個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南祁現在迫切的想要讓南後等人得到報應!
她緩緩搖頭:“現在不要打草驚蛇,讓夫人發現了,南後勢必會有所緊覺,所以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那剛纔你爲何拿出來?”南祁對她實在是不瞭解。
她眺望遠處的南王,那背影還未消失在三人的眼前:“當然是爲了說服南相了!”
南祁被她壓得不知該如何反駁,她的計劃還真的是讓人難以猜測:“你怎知祖父會來?”
連他都沒有發現南王何時來到這裡,小芷竟然瞬間都知道了。
“猜的!”
她毫不在意的二子,再一次讓南祁無法回答,這女子的思維果真和其他人不一樣。
南祁緊盯着她的面容,從她的目光中發現了熟悉的味道,驟然間情不自禁的呼喊出聲:“芷悠姑娘!”
她沒有擡頭,看了司南玄回來的身影,問向南祁:“芷悠姑娘是誰?”
南祁搖了搖頭:“沒什麼!”
說罷轉身就先他們二人離去,別人都叫她小芷姑娘,那清靈城的女子名喚芷悠,她們的眼神如此相似,他本爲之驚喜,以爲小芷姑娘就是芷悠姑娘,卻爲想到,輕輕的一個試探就讓他無比失望,難道她們二人沒有任何關係?
“南公子也有難以啓齒的事情……”她在後面偷襲出聲,正是爲了消除南祁的疑慮。
南祁倒是沒有在意什麼,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停住了腳步,轉身對着司南玄:“太子,不知那日你將我的畫像奪走是爲了什麼,現在可否還給我?”
司南玄挑眉,他怎麼就忘了這個事了,從清靈城回來之後便一直沒有見到南祁,之後又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本以爲他早就忘了,沒想到今日又突然提及此事了。
他微微嘆氣一聲:“不是本王不給你,而是畫像已經不見了!”
“什麼!”南祁突然之間驚呼出聲,他花費了幾日的時間才畫好的畫像,竟然不見了,不過對方是太子,他卻不敢說什麼。
罷了,大不了再畫一幅,不禁想到了清靈城的那名傾城傾國的女子,久違的笑意浮現在了臉上,爲了這女子,他把芷悠姑娘殺了南之賀的事情給瞞了下來,不然這清靈城早就生靈塗炭了,要是有機會,他一定還會去找那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