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到御乾宮後,大怒:“這個逆子,氣死我了。”
站在御乾宮內,一身黃色龍袍顯得明顯,發上的鬢角泛白。
容顏上盡是憤怒,皇后在一旁安撫着皇上:“皇上,塵兒還小,不懂事,以後便會明白你的苦心。”
皇上氣得發抖,突然一個哽咽,喘不過氣來,雙眼泛白,皇后見狀,大聲向外叫到:“皇上犯病了,快去把婁神醫找來。”
丫鬟見狀,急忙去偏殿請來了婁逾,婁逾一入正殿,便感覺到了威嚴的氣息,他屏住呼吸,上前爲皇上診脈,眉頭緊縮,讓皇后甚是擔心:“皇后娘娘,皇上是身體本就不好,今日不是不發生了什麼事情,刺激到了,所以才暈倒了。”
皇后點頭,的確是如此的,如果不是三皇子這一出,皇上今日怎會暈倒。
衆人聽說皇上暈倒的事情,紛紛在御乾宮外等待殿內傳來消息。
“那有無大礙?”皇后緊張地看向婁逾。
婁逾搖頭,又點頭,讓人難以捉摸:“皇上如今需要靜養,切不可勞累,否則會適得其反。”
“需要靜養幾天,加上我開的藥方,調養,方可上朝。”
皇后緊皺眉頭,不解,今日是皇上的壽辰,如今皇上卻在此昏迷不醒,外面聚集的大臣就等着破門而入了。
她輕聲開口,向身旁的丫鬟說道:“你派人傳下去,皇上今日身體不適,不便參加壽宴,讓各位大臣離開吧。”
“是。”
婁逾見皇后做此決定,的確是最好不過的了,如今皇上的身體別說是參加壽辰,這幾日都別想再御乾宮了:“皇后娘娘深明大義。”
皇后緊皺眉頭,牀幔之上的皇上還未有醒過來的跡象。
皇上的身體她是最瞭解不過了,皇上多年來爲易國考慮,經常不顧及身體批閱奏摺,廢寢忘食。如今皇上五十年歲,身體卻不行了。
太醫們紛紛爲皇上診治,均說最多還有兩年的壽命。
得知婁逾是神醫,便讓蕭兒將其請來,婁逾卻告知可活三年,但是千萬不能受刺激。
皇后低頭嘆息道:“婁神醫,皇上的身體便交給你了。”
婁逾點頭,見皇后走出御乾宮,那孤寂的背影。
皇后看向在外還未離去的衆人,眼神威嚴了起來。
衆大臣紛紛上前問道:“皇上怎麼樣了?”
“皇上醒過來了嗎?”
皇后看向一旁的穆易塵,目光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皇上今日受了氣纔會暈倒,如今婁神醫以爲皇上診治,調養幾日便好了。”
衆人聽皇后的話,皆知道皇上今日是被三皇子給氣暈的,看向三皇子多了一絲鄙夷。
楚相上前:“既然皇上需要靜養,那臣等也不便打擾,皇后娘娘,臣等告辭。”
楚相現行一步離開,其他大臣也紛紛告辭,留下穆易塵一人:“母后……”
雖然不甘心,但是此刻也不允許他再出什麼事。
皇后冷眼看向他,輕笑出聲:“你可還知道本宮是你母后,如今你父皇被你氣倒,你可有一絲後悔?”
後悔如何,不後悔又如何,他也註定要承擔所有的罪名。
他低下頭,不甘心,今天的事情一定要查處一個水落石出,不然如何洗脫這個罪名:“兒臣可以去看看父皇嗎?”
“不必了,你父皇此刻不想見你。”冰冷的語氣將穆易塵留在了這御乾宮外。
停留了許久,都無一人進出御乾宮,過了片刻,穆易蕭從殿外走來,徑直向御乾宮內走去。
穆易塵冷眼說道:“你可滿意了?”
穆易蕭停下腳步,冷眼直視過來:“你這是咎由自取。”
未等穆易塵回話,他便直入御乾宮內。
……
楚相府內,楚相一回府便徑直去了楚心然的院落,整個府的人都聚集在了這裡。
楚心然已經醒過來了,躺在牀幔上無法動彈,劉氏正在裡面和她說話。
楚心悠一進門便聽到爹爹憤怒的聲音:“你太令爹爹失望了。”
劉氏上前扶住楚相,楚相甩開了劉氏的手,指着牀上的面色倉白的女子,面帶陌生:“你就是這麼教導她的?讓她勾引三皇子?忤逆皇上,你知道這樣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劉氏精緻的臉有些蒼白,都怪自己,要是在御花園的時候看見女兒不見了,就馬上去尋找,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後果,如今女兒受了重傷,爲天下人恥辱,她這個做孃的,也覺得擡不起頭來。
“夫君,都是妾身的不好。”劉氏想把所以的罪責就攔在自己的身上,女兒還年輕,不能受這樣的苦。
楚相見狀,更加憤怒:“如今皇上被三皇子的事給氣倒了,在皇宮內生死未卜,你以爲楚心然能逃脫所有的罪責?”
楚相第一次生氣到這個地步,直呼楚心然的名諱。
劉氏一驚,她提前回府了,馬上就找人醫治女兒,完全不知道皇上暈倒的事情,面色越來越白,看向牀幔中奄奄一息的女兒,思緒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
楚相第一次對劉氏和二女兒如此失望:“還不是因爲你養的好女兒,我一生爲官清明公正,從未做任何對不起的朝廷的事情,如今全給毀在你們母女手上了!”
逆子啊,一直疼愛有佳的女兒竟然勾引嫡姐的未婚夫,如今婚約也沒了,這心悠的名譽都被毀了。
劉氏跪倒在地上,惶恐地說着:“皇上……”
劉氏怕皇上怪罪下來,楚心然成爲衆目之睽,便賜死楚心然。
她唯一的一個女兒,不能就這麼給毀了。
皇上暈倒,是被三皇子所害,雖說與楚相府的關係不大,但是這說到底還是三皇子和楚心然鬧出來的事,怎麼也脫不了干係。
楚心悠上前,見劉氏和楚心然那驚慌的樣子,十分痛快:“爹爹,這皇上說到底還是三皇子的父親,皇上生氣自然是因爲三皇子,如今三皇子與二妹妹均是衆目之睽,何不不在皇上還未處置任何人的時候,將二妹妹提前送走?”
劉氏聽到急忙說道:“不行!”
劉氏明白這楚心悠不安好心,女兒送走了,連唯一的依靠都沒有了。
楚安皺着眉看着劉氏,思緒了片刻,沉下聲:“如此也好,不過該以什麼名義呢?”
“二妹妹造成如此後果,罪不可赦,但是知錯能改豈不是更好,爹爹,就將二妹妹送去那陵城寺,誠心懺悔,爲皇上祈福。”見爹爹未說話,繼續說道,“一來呢,陵城寺位居易國邊緣,距離京城偏遠,皇上想要處置也有心無力;二來,大家見二妹妹虔心祈福,心中的隔閡便會少幾分。”
楚相一想,這方法還可以,一來可以讓衆人知道他一心爲國,女兒犯錯了依然會懲罰,二來皇上那邊也好有個交代。只是一個陵城寺,要不了女兒一命,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
劉氏盯着楚心悠,眸中的嗜血可見,陵城寺,是易國一個偏遠的城,那裡的秩序混亂,是出了名的亂城,她竟然把女兒送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即使女兒有求於相府,恐怕也聯繫不上,好狠的心思,她絕對不會讓女兒去遭受這樣的苦。
劉氏嘴裡碎念着“陵城寺……”
急忙抓住了楚相的手臂:“不可以,陵城那邊正在鬧饑荒,心然到那裡去是死路一條。”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留在京城必死無疑,還得連累我們一家人,現在去陵城寺是唯一的辦法!”楚相暴怒,這樣的情況怎麼允許說不去就不去,既然敢勾引三皇子,警告過了依然不聽,那就必須得承擔後果,他這一次是不會再心軟了。
楚心悠盈盈笑道:“劉姨娘,二妹妹還是保命要緊,改日託人去陵城寺好好拜訪一下,相信二妹妹過去過日子會舒坦許多。”
劉氏聽出了楚心悠的話外之音,女兒去了陵城寺則是無親無助了,根本沒有辦法保護好自己。
劉氏跪在楚心悠的面前,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低身下氣的求人,還是她厭惡之人:“大小姐,妾身知道心然勾引三皇子不對,但是念在心然現在重傷的份上,還請你放心然一馬。”
眼中的淚水可見,她一劉氏個高傲之人也有求助別人的時候。
楚心悠冷笑一聲,你以爲這樣就算了,怎麼可能?只要留着楚心然這個賤人,必定會造成禍害:“劉姨娘,快快請起。心悠可承受不起您這麼大的禮,心悠一心是爲相府考慮,你身爲相府的姨娘也是在所不辭,如今想要保二妹妹一條命,就必須這麼做,難道劉姨娘想置相府於不顧嗎?”
劉氏白着臉,沒想到她都下跪求了,還是要害她們母女二人。
楚相冷下臉:“就這麼定了,明日一早,便把二小姐送去陵城寺。”
不容許拒絕的話,劉氏無助的看向牀上的女兒,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口便要被送去陵城寺,怕是凶多吉少。
上前抱住牀幔上的女兒痛哭了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惡毒。
楚心然眼角流出了淚水,身上的傷完全抵不上她馬上就要去陵城寺的傷痛,此次前去,再想回來,恐怕是希望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