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沐紫搖了搖頭,繼續坐在了阿音的牀邊。連沐紫並不是因爲怕麻煩才拒絕冷臣祁的,她現在只想着要在這裡靜靜的等阿音醒過來,也只有看到阿音,連沐紫的心裡才能好受些。若是在阿音痛苦的時候,自己悠哉悠哉的,那纔是良心難安。
冷臣祁也沒有勉強連沐紫,很多時候他們兩個其實特別的相像,或許也正是因爲這個相像冷臣祁纔不捨得讓連沐紫傷心難過吧。她就像是他的倒影一樣,有的時候太過於剛強總是容易就被傷的體無完膚。很多時候,他們並沒有動什麼殺念,伯仁卻因我而死。冷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那些妃嬪殘忍的殺害自己的妹妹,也不過是因爲自己是他們兒子的絆腳石罷了。因爲是絆腳石,所以纔會不顧一切的想要除掉,沒有了這些絆腳石,這一條路走的自然是順暢多了。冷臣祁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爭什麼,搶什麼,卻不得不去這麼做。
這世間從來都不缺命苦的人,冷臣祁、連沐紫‘阿音……他們,或許就是在這兒痛苦邊緣徘徊着的吧。
冷臣祁很快就出來了,看着漫天的飛雪落在地上鋪成的小路,突然的就想到了一個畫面。她牽着連沐紫的手,他們一起走在雪中,冷臣祁爲她打傘,連沐紫只負責乖巧的躲在冷臣祁的身後,拉着他的手便可。遠遠望去,就像是這世間最讓人羨慕的一對,可惜了,這一切只不過只會出現在冷臣祁的夢裡罷了,不管現實如何,這些永遠都不可能實現,這也是一生的夙願吧。
一想到現實,冷臣祁就覺得特別的冷。或許,上蒼從來就沒有眷顧過自己,要不然怎麼會讓人如此的黯然神傷?做些的這場不切實際的夢,又是誰在主場着。我們不過是這大千世界的一個小配角,卻忘記了收斂。
冷臣祁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隨身侍候的小太監眼疾手快的爲冷臣祁撐起了傘。冷臣祁本來就生的妖,若是一個女兒身的話,還不知道多少男人被他的一個動作就勾了魂。這些不過是私下討論的罷了,誰也沒有那個膽子當着皇上的面找他的不痛快,除非他不想活了。也許,這個世上就只有連沐紫敢跟冷臣祁說他長得像女子一樣吧。因爲冷臣祁只包容了一個連沐紫,剩下的都會變成將就中的將就。
冷臣祁不緊不慢的走在路上,像是觀看着雪景,又像是在這裡等一個人。那個曾經會指着他的鼻子,可以和他打的頭破血流的人。可是,那個自由自在,灑脫不羈的連沐紫又去了哪裡呢?那個連沐紫以前有了丈夫,他可以放手,現在卻不給他半分的機會打開自己的心讓自己住過去。多平淡的愛情,卻捨不得就這樣的放開。究竟是誰是誰的劫,纔會這麼的不知所措?
你我相遇在夏天,最火熱的日子裡,你的一身紅字也許那一刻就刻在我的腦海裡了吧,從此再也不能忘記你,忘不掉,就開始奢望,奢望卻並不會因此憐惜我半分。多麼的可憐和可悲,口口聲聲的說着我甘願成爲你的一個配角,卻還是忍不住的奢望,這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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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你一定要熬過來,姐姐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讓欺負你了。如果誰敢欺負我的阿音,那麼所有人都必須不得好死!這一次是我的疏忽,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這三天,姐姐一定g8寸步不離的守着你,你可別拋下姐姐,姐姐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沒剩下什麼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連沐紫抓着阿音的手,認認真真的說着。
白天,連沐紫都是很少外出的,除非必要否則就不會出去。她現在很惜命,因爲她的命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是阿音的心血,她不能浪費阿音的心血。
守着守着,夜晚就來臨了,這幾天一直忙着阿音的事情也沒有去暗夜看看情況,也不知道是怎麼樣了。連沐紫換好了衣服後,就像鬼魅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也許連沐紫這輩子都不知道,有一個傻瓜已經猜出了她的計劃卻還是甘願的被她利用。
連沐紫到的時候,暗夜正在緊張的練習。出了阿音這件事之後,連沐紫對他們的要求更高了,訓練者每天的睡眠時間不過一個時辰罷了,熬不過去的就是死亡,熬的過去的就是烈火中的重生。暗夜能在成立的短短几個月中就聞名於三國,顯然不是所謂的僥倖。別人睡覺的時候,他們都還在沒日沒夜的訓練,而且訓練的項目基本上已經到了很少有人能接受的了的地步。這樣的訓練,抗的過去的自然是佼佼者,同樣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角逐第一的時候並不一定非要打,光看日常的訓練其實也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實力。傾葵則是這裡面女生中的佼佼者!連沐紫給傾葵發任務的時候到現在不過是短短的幾天,傾葵卻能在這短短的幾天中抓住晉升的機會,足以證明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前的那個只會哭的梨花帶雨的傾葵早已不復存在,現在留下的六七不怕苦,一心只想成爲佼佼者的傾葵。
樹大容易招風,傾葵並不是一個例外,也有很多人嫉妒她。不過,在暗夜嫉妒歸嫉妒,主要還是看自己的真本事說話。只要你能贏得了比你強的人,那你就是佼佼者!在這裡,任何人只要光說不做都沒有資格繼續留在暗夜,在暗夜裡被排斥的永遠都是弱者。這就是現實,這就是公平,只要你強,你得到的就是最好的,只要你弱,你就只能在最下等過着最下賤的生活。
你想被人看得起,首先你就要有讓人看得起的實力。暗夜收人的時候,自然也會做一些思想上的工作,只要發自靈魂深處的蛻變,以後的路纔會相對好走一些。
尋常了一圈暗夜後,連沐紫非常的滿意。再過三個月,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她不殺別人,別人卻容不得她的存在,那也不能怪連沐紫心狠手辣了!如果沒有一點手段,只要別人一想對你不利,那早就被殺死了。顯然,連沐紫並不是一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人,她喜歡看着曾經欺辱她的人在她的面前毫無尊嚴的求饒,這來自靈魂深處的羞辱,也是對敵人最毀滅性的打擊。
“裴離,今兒我也算有空,能否賞臉小酌幾杯?”
月色正濃,大地就像是被鍍上了白光一樣。連沐紫雖然不喜歡那些之乎者也,但也十分欣賞關於美景的詩句,曾幾何時,她的願望不過是走遍大江南北,看着川流不息。可惜,不知從什麼開始,一切都變了。她變得不再這麼容易就被滿足,準確來說,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允許她有半分的不思進取。
連沐紫肩上所扛着的責任,不管怎樣,都要走下去!在族人面前,她沒有資格說累了,因爲她是大祭司,她要帶領連氏一族重拾輝煌。過去的那一切的不切實際,她確實應該早晚得捨棄了。就算是她還抱着一點幻想,也不過是到了最後自己一個人黯然神傷,與其以後給自己找不痛快,倒不如現在就灑脫不羈一些。
聽到連沐紫的邀請,裴離當即就有些愣住了。看着要前的連沐紫,裴離只覺得她變了。初相見時,只覺得她冷的就像是天上的神女一樣,到了後來才慢慢的看着她有了一些血性。現在的連沐紫,好像有血有肉的人,或許只是她以前僞裝的太好了吧。以前的連沐紫做什麼都像無所謂一樣,只要是不過分,什麼都可以做,只是現在太有人性的連沐紫讓裴離有些措手不及。
也許是連沐紫過去太過於孤獨,現在纔會這樣吧。連沐紫或許得到的比失去的還多,纔會這麼的痛恨現在的世界吧。不知道她曾經經歷了什麼,纔會讓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變得這麼冷血。冷的就像是和裴離自己一樣,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只要是有人敢說他的禁忌,那麼那個人只有死路一條,殺人如麻又如何?如果不是上天對他們這麼的不公平,誰又甘願捨棄曾經擁有的天堂,墮入無間的地獄?除非生來就是隻能在地獄裡才能存活的人,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曾渴望過一絲一毫的光芒。
“好啊,主上的要求,裴離又怎麼會拒絕呢?”裴離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一個大冰塊,很少像現在這樣,開心的時候還能開一開玩笑。他們都是習慣於用冰冷讓自己活的更有存在性的人,因爲被傷的太透,連笑容都會覺得太過苦澀。
“這是私下,不用叫我什麼主上。再者說,你裴離大少爺只和我簽訂了兩年爲奴的協議,再過一年多你就可以自行離去了,何必跟我這麼見外?”
連沐紫看着裴離的時候,不禁的笑了出來。裴離第一次看到連沐紫笑,這種發自內心的笑當即就讓裴離的心裡一震驚。連沐紫本來就是絕世美人,再加上這笑的點綴,更是讓人看的有些如癡如醉,竟然一時間忘記了言語。連沐紫這毫無防備的笑該死的讓裴離的心跳加快了一下,就像是終於找到了多年的伴侶一樣。
情已經開始,只是當時的裴離太過於偏執,總以爲什麼都是不切實際,到了最後纔會只留下了悔恨。
“若我覺得我的這賣身契不錯的話,我不介意籤終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