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什麼事了?平平受傷了?嚴重嗎?”顧江程已經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裡走去了,一邊走一邊說道。
“你沒看社會新聞,可能不知道,我那房子被人燒了,平平和安安當時正好在裡面,本來火勢太大,消防員都控制不住了,後來好險還是把他們救出來了。”許絨曉三言兩語把事情的始末都說完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很平靜,可是當天事故發生的時候,她差點沒急死。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好在他們都沒有危險。
歐梓謙在後面聽着,差點要撞牆吐血,爲什麼不告訴歐梓謙,把他們救出來的人是他歐梓謙?爲什麼直接就把他給忽略掉了?
“我現在就過來找你,你在那個醫院?”顧江程一邊隨手拿了一件休閒裝,一邊對許絨曉說道。
許絨曉一怔,忙說道:“不用了,你剛剛纔回國,肯定還很累,過兩天再來也是一樣的。”
顧江程卻是不管不顧,他已經脫掉了身上的襯衫,露出精壯的上身,一邊打電話一邊換衣服,“人民醫院嗎?我現在就過去。”
許絨曉握着電話,覺得很無奈。
“那好吧,你慢點開車,路上注意安全。”許絨曉沒辦法,但又擔心顧江程疲勞駕駛會出什麼問題,只能叮囑他。
“放心吧,我打車過來就是了!”顧江程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在收拾自己了,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他纔出了門,隨手攔了一輛的士。
許絨曉掛了電話,長長地吁了口氣。
不知道爲什麼,跟顧江程打電話,她覺得很輕鬆,可是跟歐梓謙說話,她就要無時無刻提醒自己,剋制自己,每次說話,都能難受的要命。
她一轉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歐梓謙。
她愣住,很不滿意地衝着他大聲說道:“你在這裡偷聽我講電話?”
歐梓謙也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轉身了,他剛想回病房,她就回頭,然後被她抓了個現行。
歐梓謙尷尬地咳了咳,說道:“又不是商業秘密,聽了又能怎樣?”
事實上,要是是商業秘密,他還不在乎了,偏偏是和顧江程如此親暱的打電話,他就不得不在乎了。
許絨曉滿臉氣憤,走到歐梓謙面前,仰頭瞪着他,“那你也不能做這種沒有道德的事情啊!這是我的隱私!”
歐梓謙冷冷說道:“什麼隱私?我看也不像隱私,就是說些無聊的話而已。”
說完,也忘了自己背後有傷,後退了一步,正好撞上後面的緊閉的房門。
“嘶——!”歐梓謙吃痛,疼得齜牙咧嘴。
許絨曉愣住,看歐梓謙的表情,撞的還真是挺疼。
畢竟傷口才包上沒多久,就這麼狠狠地撞一下,是誰都會疼吧!
許絨曉覺得心裡有點酸酸的,很想衝上去扶他一把,可是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怎麼都無法伸出手。
“活該!”最後,許絨曉冷笑一聲,白了他一眼,推開門就進了病房。
歐梓謙跟在她身後,慢吞吞地移動着蝸牛一樣的步伐,疼得臉部都扭曲了,“喂,你能有點良心嗎?沒看到我疼成這樣了嗎?就不會說兩句好聽的?”
平平和安安看到倆人走進來的身影,又見到歐梓謙一臉十分疼痛的樣子,驚訝地扔掉遊戲機,大聲說道:“歐叔叔,你怎麼了?”
歐梓謙對他們乾笑了兩聲,“沒事。”
平平和安安雖然擔心,但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叮囑他,“你要小心啊!不要隨便碰到後背的傷口了,會很疼的!”
歐梓謙點了點頭,對平平這個小孩子說的話很是受用。
再把目光看向許絨曉,她難道真是這樣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嗎?還不如五歲的小孩子有愛心呢!再說,他也是因爲救平平和安安才受傷的!
“躺着吧,一會兒就好了。”許絨曉淡淡說道,繼續拿出電腦,看着上面自己的設計。
歐梓謙撇撇嘴,只好趴在牀上。
耳邊好不容易清靜了下來,許絨曉終於可以認認真真設計一下了。
可是沒過幾分鐘,歐梓謙那邊又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
許絨曉皺眉,“你又怎麼了?”
歐梓謙乾笑了兩聲,指了指自己的後背,“疼。”
許絨曉沒好氣地說道:“剛剛不是已經疼過了嗎?又疼了?”
歐梓謙很憋屈,但還是用力地點點頭,想以此來博取許絨曉的同情。
許絨曉看着歐梓謙的樣子,雖然看起來好像真的很疼,但她心裡知道,歐梓謙又在耍把戲了。
因爲在五年之前,這樣的把戲,他就已經玩過很多次了。
好像很瞭解她,知道她會於心不忍,所以這樣的遊戲,百試不厭。
“你想讓我幹什麼?”許絨曉忽然說道。
歐梓謙見她好像又要妥協的意思,心中開始各種得意,“不用幹什麼,你就幫我揉揉就好了。”
許絨曉看着他的背,那裡面的傷口肯定還特別嚴重,“揉?揉兩下,你那個背估計就血肉模糊了。”
“不是揉背,揉脖子,一晚上都這麼睡覺,脖子都快疼死了。”
許絨曉有些猶豫,但是新意軟,還是把手裡的筆記本放了下來。
她把電腦放在桌上,起身的時候,也忘了把剛剛從歐梓謙手裡搶過來,放在平平牀上的圖紙給收起來了。
她走到歐梓謙身邊,冷冷地低頭看着他,“哪裡疼?脖子是吧!”
說完,猛地伸出兩隻手。
歐梓謙看她動作那麼猛,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怎麼感覺許絨曉有一種要殺他滅口的衝動呢?
但是他還是想多了,許絨曉雖然看起來很冷,給他按摩的時候,動作卻無比輕柔。
加上她雙手本來就柔軟,所以很舒服。
以前工作的時候,團隊裡的幾個人忙了一天,整天不是看着電腦,就是低頭看資料,脖子都快疼得要地掉了,後來人人都學了一套按摩的手法。
所以許絨曉的動作,無比熟練,歐梓謙非常享受地趴在牀上,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歐梓謙忽然動了動,許絨曉擰眉,加重了一點力氣,“別動!”
歐梓謙裝作很委屈地看着她,“我口渴,想喝點水。”
許絨曉無語,在他頸窩處狠狠地捏了一把,“真是麻煩事兒多。”
說完走到一旁的飲水機前,給他倒了一杯水,遞到他旁邊,“喝吧!”
歐梓謙笑着看着她,說道:“我行動不便,要不你餵我吧!”
許絨曉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趴着睡覺,要喝水確實是有點難度,心裡已經有要喂他的意思了,但是嘴裡還是說道:“又沒有斷胳膊斷手,自己拿不動嗎?”
“昨天晚上睡覺,手被某人當枕頭,現在還疼。”歐梓謙好像雲淡風輕地把這句話說完。
他一說完,許絨曉臉色就變得極其難看。
她只好認命地伺候歐梓謙這位大少爺,不過許絨曉看了一眼桌上,平平喝剩的牛奶的瓶子,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拿出一根吸管來,放到水杯裡,遞到歐梓謙的嘴邊,說:“喝吧!別說我狠心,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歐梓謙差點沒暈死過去,許絨曉還真是,會替自己省事兒啊!
五年過去了,歐梓謙好像一點都沒變,反倒比以前更英俊,更成熟,而這一不開心就喜歡拿生病做要挾的毛病,是半點沒變。
而許絨曉偏偏又是個心軟的,就算今天歐梓謙只是一點點小小的傷,就算不是因爲平平和安安才手上的,她想自己應該都會去照顧他。
“喝完了,繼續!”歐梓謙一邊指着自己的脖子,一邊對她說道。
許絨曉面無表情地給他按摩,按到一半的時候,歐梓謙忽然說道:“腿上也按按,尤其是小腿,大腿也是,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腿痠。”
許絨曉掀開被子,看着他的大腿,一時之間還真有些下不去手。
“我就給你按小腿吧!”她淡淡地說道,然後手轉移到他的腿上。
感受到他的結實的小腿肌肉,許絨曉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像有點快。
按完了小腿,歐梓謙非要她按大腿。
許絨曉看着他耍賴的樣子,覺得很無語,乾脆一咬牙,一狠心,就給他把大腿順便也按了。
顧江程到了醫院,詢問護士許絨曉所在的病房在哪裡,然後去找她。
病房門是虛掩的,門都沒關緊,顧江程站在門口,往裡面投去目光,看到許絨曉正在給歐梓謙按摩,還正在給他按大腿。
這一步一下子就刺激到了顧江程。
他猛地怔住,驚訝地看着倆人的親暱的動作,歐梓謙還在那邊指揮,“上面去一點,你用點力,像被吃飯一樣!”
許絨曉覺得手都快酸了,以後再也不給男人按摩了。
每次給維娜她們按摩,都覺得很輕鬆,果然男人比較吃力,要用特別大的力氣,才能達到他們的要求。
許絨曉最後實在是按不動了,猛地拍了一把他的大腿,“安靜點,給你按摩還嘰嘰喳喳的!”
她這一擡頭,就看見正站在門口的顧江程,溫和的目光正看着她。
見許絨曉看過來,顧江程對她投過去一個微笑。
顧江程穿着一身休閒的運動裝,還在喘息,看來是很着急,下了車以後大步走過來的,眼睛下面有一圈青色,頭髮沒有定性,倒是更有一種隨性慵懶的英俊的氣質。
歐梓謙不知道顧江程來了,還在那邊說道:“哎,這麼大的力氣還差不多!”
許絨曉麼再去管歐梓謙,而是看着顧江程,說道:“顧總,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會一直在這裡盯着看吧,那可就尷尬了!
歐梓謙聽到聲音,扭頭看過來。
顧江程看了一眼歐梓謙,見他好像滿臉驚訝,然後還有一些不滿意,看樣子自己是過來打擾歐梓謙了。
“剛來,還來不及叫你,你就擡頭了。”顧江程隨口說道。
他扭頭,看向另一張牀上的平平和安安,滿臉笑嘻嘻的,“顧叔叔!”
顧江程本來心裡有些酸,見到平平和安安,努力把自己心中的酸楚壓了下去,“你們好啊!”
許絨曉連忙把旁邊沙發上的毯子什麼的給收起來,這是晚上給安安準備的臨時的小牀,現在把它收拾一下,對顧江程說:“顧總,你坐。”
顧江程把手裡的兩個大袋子遞給平平和安安,說道:“看叔叔給你們帶了什麼了?”
剛剛出門的倉促,但顧江程也沒忘了給平平安安帶東西。
兩個寶貝立馬露出歡喜的表情,一把抱住,袋子都把他們的臉給遮得嚴嚴實實的,“謝謝顧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