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風裡雨裡,我在情深處等你 > 風裡雨裡,我在情深處等你 > 

034:你要動的是我的人

034:你要動的是我的人

剪刀的刀刃在明亮的燈光下閃着冷光,一看就是全新的,且鋒利無比。

我盯着那細長的刀尖,自己嚇自己地在腦海中想象它捅進我肚子,可能在那一瞬間我幾乎不會有任何感覺,直到血液從我身體裡涌出我纔會覺得痛。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那畫面太美,我真的不太敢看。

我不自覺地吞嚥了一口唾液,眼睜睜看着褚傲握着剪刀面帶陰笑地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在想我是不是該向他求饒?可我和他結怨已深,估計就算我給他磕頭認錯他也不會放了我。

“怕了?”

或許是我的表情表露了我內心的真實情緒,褚傲看出來了,他走到我跟前,剪刀的刀尖輕輕觸着我的臉。

尖銳的令人無法忽視且懼怕的觸感,我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頭向後動了動想避開,褚傲卻阻止我說道:“嘖嘖嘖,別亂動。刀劍可都是無眼的。一個不小心,把你的小臉刮出幾道印子,那我可吃不下去了。”

“吃不下去不是正好?”我睜開眼,冷冷地笑了兩聲,已經怕得要死了卻還是說:“比起被你上,我寧願臉上多幾道印子。”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我不應該再激怒他,可是面對褚傲這個徹頭徹尾的變態,我做不到任他予取予求。就算今天我真的會死在他手上,死之前我也不讓他痛快。

聽了我的話,褚傲臉色一變,兇狠的眼神彷彿想立馬弄死我一樣。不過很快他又笑了,刀尖用力按在我的臉頰上,“我就喜歡你寧死不屈的樣子。”他偏頭抵着我的頭,猛地深吸了一口氣,顫着聲說:“倔強的女人,我征服起來才更有快感。”

我忍着噁心笑道:“征服?誰?是你的那玩意兒??”我垂眸瞄了眼他的褲襠,又看周遭的奇怪器具:“還是那些東西?”我故作嬌媚地笑了一聲,“別鬧了,不論是哪個你都征服不了女人。”

他神色陰冷地盯着我,“那我就看看,我能不能征服得了你。”

說完他將剪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對我陰陽怪氣地說“別急,等我一會兒”就走進那邊不起眼的一個小房間裡去,過了不到一分鐘他又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個三腳架和一臺攝像機。

我怔了怔,心忽然狂跳起來。

褚傲把三腳架立在我左邊約五米的地方,把攝像機放上去,我看着他嫺熟地調整高度和角度,忍不住又用力掙了掙手臂。

“別掙扎了,沒用的。”他笑了兩聲,走過來,“除非你硬生生把胳膊扯斷。否則你別想它能打開。”

我瞪着他,他突然露出一個無比正常的微笑,語氣卻是陰沉的:“你放心,我不會玩兒死你的。很多事情,要人活着才更有趣,不是嗎?”

“不,褚傲,你今天最好玩兒死我。”

褚傲看我,我盯着他的眼睛,“你今天要不玩兒死我,遲早有一天我要玩兒死你。”

“我等着。”

他根本不在意我的話,隨意應了句便把身體貼上來,雙手拉開我後背的連衣裙拉鍊,手伸了進去。

他的手就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一點薄繭都感覺不到,他在我背上輕撫。頭悶在我頸間,“這有個牙印,哪個男人咬的?”他舔了一下,我奮力地動着身體,但是一點兒用也沒有。他兩手從後面撕破我的連衣裙,布料撕拉的聲音讓我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緊接着他拿起旁邊桌上的剪刀,把我肩上連衣裙連接的地方剪開,我全身都覺得一涼,破爛的連衣裙掉在地上。

“胸好像比那時候大了不少。也對,那時候你才十五六,還沒發育完全呢。”

褚傲說着,手隔着內衣按在我胸上,動作幾近瘋狂。

他粗重的喘息:“不過還是那時候爽,那時候你還嫩着,躺在那兒跟個洋娃娃似的。哪像現在。活活一個騷浪賤。”他抱着我在身上上下其手,他用胯頂我,解開我的內衣。

看到我乳暈上的咬痕,他似乎變得更加興奮,“這又是誰咬的?你們做的時候一定特別激烈。你媽不就是做雞從良的?那你有沒有跟她學一點兒牀上功夫?你知道嗎?我有一回看見你媽在咖啡廳裡跟個小男人調情,桌子底下她的腳正給小男人的幾把按摩呢。你媽真浪,你也浪。不愧是母女。要能兩個一起幹就更好了。我想你們??”

他壓着聲音在我耳邊說話,用詞粗鄙不堪,低俗到了極點。

我控制不住地在他的折磨下顫抖,我感覺他的手開始脫我的內褲,我看了眼就在我眼前的耳朵,簡直就是誘惑我咬上去,不咬不是人的那種。

於是我不負所望地張口用盡全力地咬了上去。

“啊——”

一聲堪稱淒厲的慘叫,褚傲一把放開我退了兩步,他捂着耳朵目光狠辣地看着我:“操你媽個賤女人!敢咬我!”隨即一耳光打在我臉上,我當時就覺得耳朵“嗡”地一聲。半邊臉疼的發木。

還沒回過神,嘴裡就被塞了個東西,是個球,連着根繩。他把繩在我腦袋後面打了個結。

“咬我?嗯?”褚傲揪着我的頭髮,獰笑着,有兩道血跡從他臉側流下,我看了眼他的耳朵,歡快地笑了起來。

他伸手摸了一把,看到血表情更加猙獰可怖,他揮手又給我一耳光,轉身從那邊牆上掛着的一排用具上拿了條兩米長的鞭子過來。

我毫不露怯地看他揮舞起鞭子,鞭子劃破空氣“啪”地抽打在我胸口,我疼得縮了縮肩膀,而由於嘴裡被塞了東西,再怎麼強忍也做不到像之前那樣把所有痛哼都吞進肚子裡。

聽見我痛苦的呻吟,褚傲眼底染上一層喜色,他又狠狠地鞭撻了我一下,我低着頭,喉間擠出壓抑的聲音。

“叫!給我叫!叫的越大聲越好!哈哈哈哈哈??”褚傲如同瘋魔了一般放聲笑着,鞭子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印記。

我兩手死死地抓住上方手銬,一滴滴的冷汗從額頭滑落到我的下巴,我痛的呼吸沉重,痛的睜不開眼睛,皺起的眉頭也沒辦法舒展。我不知道褚傲要看我淪落到什麼地步才肯停手,我覺得好像快要撐不下去了。

“是不是受不了了?”褚傲停了鞭子,一手擡起我的下巴,他笑着看了眼我身上,手指動動擦去我嘴角流下的口水,“受不了了就跟我說一聲,我們可以換個別的玩兒。你想換什麼?蠟燭?繩子?”他扔了鞭子,脣印在我臉上,“還是我?”

你?

我說不了話,但卻用輕蔑的眼神看着他,從?子裡發出冷嗤。

褚傲臉上的自傲一下就消失了,他的手捏着我的胸:“看來你還想玩兒點別的?好啊,我們就玩兒點別的。”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臉,轉身走向一個立在牆邊的棕紅色櫃子。他打開櫃門,拿出一個黑色的盒子走回來。

我不知道他又要用什麼東西來對我,盯着他。他把盒子放在桌上,把蓋子掀開,我看着像是一件衣服。他拿出來,還真是一件衣服,類似學生制服的水手服,不過是無袖抹胸的,又短又小,看上去有一絲情趣的味道。

褚傲走近了:“這也是我專門爲你準備的。像不像你上學時候的校服?我當時只是看到這件衣服,想象你穿上的樣子,就硬的不行了。是不是很好看?相信我,你穿上更好看。一定又清純又風騷。”

他一邊說着一邊解開了鎖着我雙腳的鎖鏈,可我已經失去了擡腳的力氣,此時一點動作都做不了。

他似乎也預料到了這一點,對於我被放開雙腳也不防備,嘴裡哼着小調就捉住我的腳給我套水手服。

水手服真的很短,連大腿根都遮不住,也真的很小,緊緊箍在我身上,當褚傲在身後扯緊綁帶的時候我甚至都覺得呼吸困難。我只低頭掃了一眼就不忍再看第二眼。

給我穿上這個,他又拿了一個帶着鈴鐺的黑色項圈給我戴在脖子上。

然後他站遠了幾步打量我,接着我發現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我眉心一跳,有種更加糟糕的預感。他脫了褲子。

“真該在這裡裝面鏡子,那樣就能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多淫蕩。”他一邊笑着一邊赤裸走來,我皺起眉,擡頭看了看那根銀色鋼管,微微墊腳便兩手抓住,隨即一個借力甩着便一腳朝褚傲踢了過去。

我恨不能就這麼一腳把他踢死,但我壓根碰都沒碰到他,被他躲了過去。

他饒有興致地說:“希望待會兒你也能這麼有力氣。”

說完他便伸手抓住了我一隻腳的腳踝,身軀瞬間逼近。

我試圖用另一隻腳踢他,可我抓着鋼管的手脫了力,整個人猛地往下一墜,兩隻手的手腕瞬間就像要硬生生被扯斷一樣的疼。

我聽到褚傲狂妄地笑了兩聲,勾起我的雙腿抱在腰上,他單手扣住剛剛纔穿上的水手服的邊緣用力往下一拉,我的左胸就露了出來,畫面越發不堪入目。

他的手順着我的脖子向下,碰到鞭子留給我的傷痕時我痛的一陣戰慄,他笑着說:“你真敏感。我就這麼碰碰你你就不行了?不知道下邊兒是不是也這麼敏感?”

他用蠻力撕開了我的內褲,我在他的桎梏下瘋了似的踢腿掙扎,嘴裡無意識地發出喊叫。

褚傲的雙眼逐漸變紅。“簡直就像一隻發情的母狗。”

說着他扳着我的腿挺身要擠進來,一陣敲門聲卻冷不丁地在偌大的房間裡響起。

“少爺,有客人到。”是個傭人。

褚傲紅着眼,嘶啞着嗓音吼道:“不管什麼客人,都給我滾!沒看到我忙着呢嘛!”

“可是少爺,他??哎先生您怎麼上來了,不先生您不能進去??”

傭人在外驚恐地喊着,接着門被推開,外面明亮的燈光與裡面橙黃的燈光交接印出微妙的界限,我茫然地看着站在門口的沈年,不敢眨眼,怕他只是我絕望的幻覺。

“忙什麼呢?”沈年輕鬆問道。

褚傲並沒有因爲沈年的出現而放開我,他只是挑着眉說:“忙什麼你還看不出來?”

“換了別人我看得出來,換了你,不好說。”沈年跨了一步進來把門重新關上,我發現他還穿着白天在西餐廳的那身墨藍色正裝,只是頸間的黑色領帶沒有了,白色襯衫的領口解開了兩個釦子,露出他的喉結,他說話時喉結一動一動,很勾引人。

“怎麼不好說?”褚傲問。

沈年兩手插在褲兜裡慢步走進,他冷冽的雙眼掃過我,眉頭皺了下,我意識到自己的模樣,立即扭過臉去。

接着我聽到沈年笑了聲,語調輕飄飄的:“你要動的是我的人,這你讓我怎麼說呢?”

“你的人?”褚傲很驚訝,我也很震驚。

沈年應了聲,淡然道:“我的人。”

“你他媽開什麼玩笑沈年!”褚傲一下放開我,動作利索地把褲子穿上,看着沈年說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說這個賤女人是你的人?你的意思是你倆好了還是你把她辦了?”

聽了他的話,沈年嗤笑一聲,走到我面前垂眸看我:“你想聽哪個?”

我從他的眼裡看到像個破爛娃娃的自己,一點都配不上他的自己。我低下頭,躲避他的目光。

“我哪個都不想聽。”褚傲冷聲說道。

“那我就直接把人領走了。”沈年歪頭看了看我身上,眉頭又是一皺,他幫我把水手服往上扯了扯掩住胸,然後擡手抓住手銬拽了拽,扭頭說:“鑰匙。”

褚傲站在那兒沒動:“沈年,今天你不能把她從這兒領走。”

沈年笑了:“怎麼?”

褚傲說:“我還沒過癮。你要想領走她,行,等明天。明天我把人給你送到家都沒問題。”

“褚傲,她是我的人。”沈年轉身,聲音裡帶着笑:“我可沒有跟別人共享一個女人的癖好。”

“我也沒有,但她不一樣。”褚傲指着我,情緒有些激動地說:“你知道因爲這個賤女人我成什麼了?”

沈年隨意問:“成什麼了?”

“我??”褚傲一下語塞,似乎對於自己的隱疾在同性面前很難以啓齒,他沒有再說,只是盯着我道:“總之今天,誰也不能把她從我這兒領走。”

“巧了。”沈年回頭看我一眼,嘴角噙着笑:“我今天還就要把她領走不可。”

褚傲面色不善:“你別爲了這麼個害過你的女人弄的咱倆朋友都沒得做!”

“我和你是朋友?我怎麼不知道?”沈年微微笑着說道。

褚傲的表情一下變得像吃了好幾只蒼蠅似的難看。

“秦律跟你纔是朋友,我跟你??”沈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不是。嚴格來說,我們只算認識。快點兒拿鑰匙吧,我的車還沒熄火。”

“沒有鑰匙。”褚傲笑的分外不客氣:“我說了,今天誰也別想把她從這兒領走。”

沈年擡眼:“想讓我跟你動手搶?那多不好意思。”他說着拿出手機來。

褚傲皺起眉:“你幹什麼?”

“我問問你爸手裡有沒有備用鑰匙。”

“沈年!”褚傲慌亂地叫了聲,似乎很怕沈年找上他爸,可他還是不願意把鑰匙交出來的樣子,他想和沈年商量:“你再給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就把人放了。”

沈年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繼續點着手機屏幕,沒點幾下褚傲就一邊叫着“我給鑰匙我給鑰匙”一邊從個抽屜裡拿了鑰匙扔給他。

沈年一把接住,把手機放回兜裡,然後他拿着鑰匙給我把手銬打開。雙手被解放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拿掉塞在我嘴裡的球。

我低着頭解着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越解越緊,沈年就站在我跟前面無表情地看着我,他越這麼看我我越慌,越慌我越解不開繩子。

過了沒一會兒,我的手驀地被拉下來,沈年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我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放下雙手,不太明白他這樣的行爲是否代表某種含義。

他的身上有種淡淡的像樹木一樣的香氣,不知道是不是香水味兒,很好聞。

我感覺他的雙手在我腦後動着,動作不太溫柔,有些粗魯,像是帶着怒氣。我的頭髮好像都被他扯下來不知道多少根。但我不敢跟他說,不敢抱怨,因爲他肯把我從褚傲手裡解救出來於我而言已經是最幸運的事。

他幫我解開了繩子後便推開了我,神色疏冷,眼底有着忍耐的厭惡,似乎多碰我一下都覺得髒。

我忍着蔓延在心底的苦澀,屈膝跪在地上看我的裙子,已經被剪成了幾片破布,根本穿都沒法再穿。

我扯了扯身上遮得住上面遮不住下面的水手服,心想總比光着身子強,一咬牙一狠心重新站起來,可還是不自在的蹭了下腿。

我咬着下脣悄咪地看了眼沈年,想問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他卻正盯着我,那個眼神又恨又惡,讓我一下就閉了嘴。我勉強地衝他笑了笑,他擰起眉,突然就把正裝的外套脫下來扔給我。

“穿上。”聲音冷酷。

我抱着他的外套有些發懵,怔了會兒,見他瞪着我,我忙把外套穿上。

沈年身高約有188,而且身材很好,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型。我身高只有171,這段時間折騰的體重估計連100都沒了,現在穿了他的外套,下襬直接到了大腿中部,衣袖都長出許多,第一次產生了自己其實很嬌小的感覺。

“你的鞋呢?”

沈年是在問我,我擡頭看了看他,又低頭看了看光着的腳,搖搖頭。

“她的鞋呢?”沈年問那邊一直臉色難看的褚傲。

褚傲顯然不太想理沈年,但大概又怕他拿出他爸來壓自己,衝牀那邊瞟了眼。

一雙裸色高跟鞋就放在牀腳。

“還不去?”沈年睇着我。

我抿着脣過去把鞋蹬上,走回來的時候看見那個還閃着紅燈的攝像機,我把它從三腳架上取了下來。

褚傲看見,幾個大步過來劈手就要把攝像機奪走,卻被同時過來的沈年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斜眼憤怒地看着沈年,猛地甩開他:“那他媽是我的東西!”他看着我:“你敢動試試!”

“你小點兒聲行不行。”沈年平淡地說了句,從我手裡拿走攝像機,我一愣,叫了聲“別”伸手就想搶回來,他卻一手攔住我,另一手不知按了攝像機上哪個按鈕,接着我聽到褚傲的聲音響了起來。

“胸好像比那時候大了不少。也對,那時候你才十五六,還沒發育??”聲音戛然而止,是沈年關了錄像。

他看着我,眼神意味不明。

我張了張嘴,很多想解釋的話卻說不出來,如鯁在喉。

“呵。”褚傲抱着手臂笑了一聲,像是很滿意自己的作品:“你要喜歡你就拷貝一份拿走,但是原片你得給我留下。”

沈年看了他一眼,沉默着從攝像機裡取出一張卡,把攝像機隨手一扔。

“砰”的一聲,我隱約看見有崩飛的碎片。

褚傲氣的臉紅脖子粗,卻偏偏又不敢發怒,咬牙憋出一句:“那是老子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沈年睨着他,二話沒有地拽着我的手臂把我往門口拖。

“沈年,你這麼護着她,就不怕再惹禍上身?最近你的新聞可鬧的挺歡。”

沈年頭也沒回:“關你屁事。”

褚傲一下沒了動靜,我回頭,他正咬牙恨恨地看着。我朝他緩緩露出一個冷笑。

他怔了怔,無聲說:“別得意。”

被沈年拽着走出褚傲的私人別墅,他的棗紅色瑪莎拉蒂就停在門口。居然真的沒熄火,原本我還以爲那是隨口一說。

他強硬地把我塞進副駕駛座上,自己便一言不發地繞到那邊坐進了主駕駛。

我扯過安全帶正要扣上,他一腳油門已經猛地踩下去,我整個人向後猛地撞上了椅背。

車開的實在太快,路邊的樹都像連成了一片。我一直怕開快車,總覺得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平時坐顧簫的車他要敢開快我巴掌就招呼到他頭上,可是現在開車的是沈年,我不會那樣對他。

我只僵着身子把安全帶扣好,懸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來一點兒。

這時我想起沈年似乎也沒系安全帶,便朝旁邊看了一眼,的確沒有。我看他清俊的側臉,猶豫着開口:“??你沒系安全帶。”

他冷冷地向我投來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腳下油門踩的更兇。雖說現在是晚上,路上沒什麼車了,可把車開到兩百多碼還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想再說一遍“你沒系安全帶”,又怕他會覺得我很煩人。我抿了抿脣,再看了他一眼,把自己剛扣好的安全帶解開,小心翼翼地跪在座椅上,左手扶着他的椅背,右手去拉他那邊的安全帶。

我努力地不讓自己碰到他,可即便這樣我還是注意到他的眉頭皺了一下。我動作一頓,撇過臉伸長了手臂把身體前傾,覺得差不多要夠到了的時候,車身突然一晃,我什麼都來不及想身體就向前栽去,下一秒一隻手圈住了我的腰,我被沈年牢牢地按在了懷裡,什麼都看不清了,只聽到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空,好久車才猛地震了一下,終於停下來。

我僵在那裡,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事故。

頭一轉,我看到沈年線條美好的下巴,他正閉着眼靠着椅背,眉頭緊鎖,左手搭在額頭上,不太舒服的樣子。

我慌了神,忙問他:“沈年你怎麼了?”掙扎着就要從他懷裡起來,想看看他是不是受了傷,他卻倏然睜開眼,抓着我的肩膀將我用力抵在了方向盤上。

“嘀——”

寂靜的夜晚,一聲鳴笛無比聒噪。

“你是不是想死?”沈年突然這麼說,看着我的眼裡有兇光。

我的眼眶又酸又澀,但我仍然朝他笑了笑,可能看起來會有點假。但這已經是此時此刻我能做出的最完美的表情。

我說:“我只是想幫你係上安全帶。”頓了頓,我又說:“對不起。”

他抓着我肩膀的手一緊,語氣變得咬牙切齒:“顧笙,我真想掐死你。”

我顫了顫,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着頭說:“謝謝你把我從褚傲那裡帶出來,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會出現。天很晚了,我就在這裡下車吧。你開車路上小心。”說完我掰開他一隻手要下去,他另一隻手卻不放開。

他冷淡地提醒我:“你還穿着我的外套。”

我揪着衣襟的手一動,回過頭看他,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連對我的恨都不再有,恢復了一貫的漫不經心,就好像這世上沒幾樣人事物能入得了他的眼引起他的興趣。

我一點也不喜歡他這樣。

“我能不能借用一晚,明天洗乾淨給你送去。”身上穿着的水手服我實在是沒膽子走在路上,人煙稀少的晚上也不行。

沈年沒看我。望着前方薄脣吐出兩個字:“不能。”

早就猜到的答案,因此內心一點兒也不失落。

嗯,真的一點兒也不失落。

我鬆開揪着衣襟的手,換了個方便脫衣服的姿勢,沈年看向我,我抿緊脣把他的正裝外套脫下來遞給他,他不接,我只好放在副駕駛座椅上。

外套也還給他了,我向他點了點頭去開車門,“啪嗒”一聲,車門落了鎖。

我愣住,不等回頭沈年淡漠如水的聲音就悠悠傳來:“我什麼時候說你可以走了?”

我不明所以,“那??”

“坐好,繫上安全帶。”沈年一邊說着一邊自己也扣上安全帶,重新發動引擎,我茫然地照做。問他:“去哪裡?”

他聲線冷硬:“搬家還順利?”

“??我沒搬家。”

他沒再說話,平穩地開着車,沒有再把車速飆到兩百多碼。

用了也沒多久,車已經到了我家樓下,我看了他一眼,他已經利落地解開安全帶下車,我忙拿了他的外套解開安全帶也下去。

他鎖了車,視線掠過我,隨即兩手插褲袋率先進樓,我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一邊恍惚覺得這裡不是我的家,更像是沈年的家,一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起搭上電梯。

狹小的空間內,空氣裡到處都流動着詭異。

我站在沈年左前方的位置,電梯壁上映照出自己看似從容的臉。我披着外套。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沈年,他是真的從容。說到底,會爲他這種言行而緊張的人,也只有我一個。

我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眼簾。

電梯到達我所在的六樓,我正要開門的時候沈年的手機剛好響了起來,大概是他大哥沈川打來的,因爲我隱約聽到對方說“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媽不放心”這句話。

而沈年看着站在門口的我,眼裡有比夜色更深沉的顏色。他說:“我今晚不回去了。嗯,我打算把前幾天沒做完的事兒繼續做完。嗯,讓媽早點兒睡吧。”說完他掛斷了電話,丹鳳眼沒有感情地盯着我,我和他對視了不過三秒,立即轉身輸密碼。

門打開,我摸黑在玄關處開了燈,沈年走到客廳裡站着。

“你要喝點兒什麼?蘇打汽水行嗎?”我問他,走向冰箱,我記得家裡只有蘇打汽水了。

“去洗澡。”沈年說。

聞言,我開冰箱門的動作一頓,扭頭看他,他目光清冷地望着我,單手解着袖釦。手指就像他那天解開我衣衫的鈕釦一樣靈活。

“我??”

想說“我不太舒服”,可話才說了一個字沈年的眉心就微微一擰,我下意識地噤了聲,想想,還是拿下披着的他的外套放在椅子上,走進了衛生間。

脫了變態褚傲給我穿上的抹胸水手服,我快速地在淋浴下衝了澡,擦乾水,我站在鏡子前,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半邊臉輕微紅腫。印着清晰的掌印,身體上也布着刺眼的痕跡,而且剛好就集中在胸口和腹部。

希望沈年不會被這些影響。

我嘆了口氣,穿上浴袍走出衛生間。

沈年正坐在沙發上看什麼東西,白色襯衫的扣子被他解了大半露出裡面精壯的胸膛,我向他走了幾步才發現他手裡拿着的白色紙張是那天我翻看過後,隨手放在茶几上的葉疏朗的資料。

看見我,沈年毫無徵兆地笑了下,他把那一疊資料放下,然後一手搭在沙發背上,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對我說:“過來。”

我慢慢走過去在他腿上坐下,坐穩後的一秒鐘他就把我壓在了沙發上,我感覺到修長有力的手指攥緊了自己的手臂,然後未來得及擡起的眼眸只看到陰影籠罩着我,彼此之間的距離,近到都能感受到他噴灑在我臉上的溫熱的呼吸。

他摸過有葉疏朗照片的一張資料,“相親對象,嗯?”他手指微動,把那張資料揉捏成一團後扔進垃圾桶,“眼光不錯,居然挑上了葉疏朗。”

“想結婚了?”

他輕笑着:“不對。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借葉疏朗的勢力針對我?你覺得你和葉疏朗在一起後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了?你覺得那樣我跟你之間的前仇舊恨就會一筆勾銷?嗯?”

“不是??”

“不是什麼?”沈年危險的看着我,如同高高在上的掠食者般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他微涼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帶着舒心愉悅的笑說道:“顧笙,我告訴你,想用結婚這招讓我收手?別做夢了。我們之間的遊戲還沒有正式開始,怎麼可能就這麼結束?”說着,手指驟然收緊,捏着肉的力道好像能滲入骨頭,不見留情。

我該怎麼說呢?

說你也要結婚了憑什麼我就不能結婚?

還是說我沒想過要讓葉疏朗成爲我的庇護所?

我被迫的仰起臉看着他。他強而有力的手勁令我吃痛的皺起眉,我看着那雙細長又冷情的丹鳳眼。他的笑似乎從來都到不了眼裡。那眼神如饕餮看到了美味的食物般敲骨噬髓的一寸寸釘入我的心臟。

我想移開眼,但下巴被他捏着動不了,“能不能,先放開我?”我艱難地問道。

他盯着我,身形一動,攥緊我手腕把我拉了起來,讓我跨坐在他腿上。我愣了愣,下意識地說:“要我主動嗎?”

沈年漠然地不說話,只是雙手從浴袍下鑽進。

我低頭看了眼,又看他,他的面無表情和他正在做的事一點都不匹配。我鎮定了下,擡手去解他解了一半的鈕釦,我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夠鎮定,可他的手從我的大腿到我的後背,幾乎吸去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我根本沒辦法做到像平時那麼冷靜。

“??解不開。”我輕聲說了句。

沈年猛地壓着我的背讓我撲在他身上,我扶着他的肩,一偏頭就看到他的臉。

“解不開?我以爲你對這種事情已經很熟練了。”他一隻手慢條斯理地抽掉我浴袍的繫帶,接着兩手用力把浴袍扯開,我想起那些醜陋的痕跡,條件反射地貼着他的身體抱緊了他,我不想被他看到。

“關燈。”我在他耳邊說。

沈年掐着我的腰,冷笑一聲:“關燈?”他一手一邊把我抱着他的手臂拉開,蠻橫地將我貼着他的身體推離,“你怕被我看到你浪蕩的樣子?我早就??”他的聲音停了,視線定在我的胸口和腹部。

我掙開他的手,拿起浴袍擋在身前,勉強地笑着說:“還是關燈吧,不太好看。”說着我想去關燈,他卻扣住我的腰,“褚傲弄的?”語氣平平淡淡。之前的怒意似乎都沒了。

我沒說話,不知道怎麼說,他見我一聲不吭就掰着我的手指把浴袍給我拿走,然後他的手指輕觸了一處看起來比較嚴重的傷痕,刺痛感讓我不由自主地吸了吸肚子。

他蹙眉睇着我,我覺得很難堪。被沈年看到身體上別的男人留下的痕跡,還是在這種時刻,比起這樣還不如再來個人打斷我們更好。至少不會讓他心裡對我產生更多的厭惡。

“改天再繼續吧。”我把那天他對我說過的話還給他,掙扎着要從他腿上下來,他箍着我腰的手卻紋絲不動。

“家裡有醫藥箱嗎?”他問我。

我一愣,點了點頭,他讓我去拿來,我一頭霧水地裹着浴袍去臥室牀底下翻出家用醫藥箱放在茶几上,看着他拿出酒精棉對我說:“坐下。”

我迷迷瞪瞪地要在沙發上坐下,他卻不耐煩地“嘖”了聲,看着我:“坐我腿上。”

雲裡霧裡地又在他腿上坐下。這個事情發展出乎我的意料,我凝視着他的臉出神,直到他又把我浴袍拉開給我褪到臂彎,拿了酒精棉給我消毒的時候我才一下回過神來。

“別動!”他呵斥了我一聲,斜睨我一眼。

我眨眨眼,不再動了。

我從沒想過有哪一天我會坐在沈年的腿上,他給我處理身上的傷痕。

這是我連做夢都不敢夢到的畫面。

還是這本身就是一場無比美麗的夢?

如果是夢,那就讓我永遠不要醒來。我願意沉淪在這個夢裡。

“還有手??”我小聲說着,把被手銬磨得破了皮的手腕伸出去,沈年擡眼看了看我,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得寸進尺,心虛地要收回來,他卻已經拿着我的手用酒精棉消毒。

他的手法很嫺熟,我也是。可我是給顧簫處理傷口熟能生巧,那沈年是爲什麼?

我偏頭看着他冷峻的眉眼,他似乎有所感應。一下和我對上視線,“想問我怎麼突然對你這麼好?”我瞬間怔然。

“不是。”我說。因爲我明白,沈年不會給我想要的答案。我想問的是你處理傷口這麼熟練,是你身邊經常有人受傷,還是你經常受傷?但我不敢問,我怕逾越。

我想了想,問道:“你爲什麼跟褚傲說我是你的人?”

“我不是說了?我不喜歡跟別的男人共享一個女人。”沈年淡淡睨了我一眼,向後靠着沙發。

我笑了笑,一邊拉起浴袍一邊放柔了聲音:“可我是你的女人嗎?”

沈年也笑:“你配嗎?”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