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國沒多久,誰會給她寄快遞,還把快遞寄到了醫院?顧宛心想不明白,氣頭上也沒有多想,她恨恨地撕開信封,把裡面的東西抖到牀上。
然後……石化現場……
快遞送來的不是文件,不是飾品,而是一疊清晰的彩色照片!
照片的主人公是一男一女,男的不是別人,就是將她丟在一邊不聞不問的向禹寰……顧宛心要瘋了,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眼睛瞪得又圓又大,抓起照片一張張從眼前飛快地滑過……沒錯,向禹寰,就是向禹寰,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關係親密,親密的程度遠遠超過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向禹寰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不會碰她,哪怕他們已經認識十幾年,哪怕她已經做了他十幾年的掛名女朋友,他都從來沒有碰過她,連手都沒有碰過。有時候,她也想他抱一抱。有時候,她也想他吻一吻。可他總是自動地避開,從不牽她的手,從不吻她。她碰過的東西,他也會拿紙巾擦拭。
她氣過,恨過,惱過,發過很大的脾氣,還威脅他要分手,可他都沒有退讓,也只有一個解釋:“結了婚做什麼都可以,現在做什麼都不行。”
她做什麼都不行,爲什麼那個女人做什麼都可以???
他們的親密程度已經超過情侶,照片上的他那麼的主動、熱情,他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用手去摸她的臉,用手摟她的腰兩人相視而笑,還,還,還……還吻她……各種各樣的吻,各種不同地點的吻……顧宛心要瘋了,一張張抽過照片,一張張吻照映入眼裡,刺進心裡……他吻她,吻得那麼的入迷,那麼的陶醉,不失溫柔還欲罷不能,他整個人都壓她的身上,深深地吻着,恨不得把她吞進肚子裡。有一張照片他離開了她的脣,可目光卻是那樣的灼熱,不用問也知道那一刻他想要什麼……
而這種灼熱,卻是顧宛心從來都沒有見過,她見過他淡如水的君子之交,見過他優雅穩重的紳士姿態,見過他冷靜沉着的穩重,見過……她見過他太多太多,卻獨獨沒有見過他這些……
手在顫抖,拳頭在無形中握緊……向禹寰不是有嚴重的潔癖嗎?他不是說沒結婚做什麼都不可以嗎?他追求她這麼多年,愛的女人應該是她,可他爲什麼會這樣?這麼大的反差又是想說明什麼問題?還有……那個女人是誰,到底是誰?她不認識,也從來沒有見過,但是可以肯定那一天在三羊酒店讓向禹寰溫柔玩轉手機的女人,一定是這個女人……該死,該死,該死……
搶誰的男人不好,非要來搶她的男人,不知道她已經走到了末路,不知道她下輩子的幸福全指着向禹寰嗎?敢來搶她的男人,不是該死,而是找死!
顧宛心恨之入骨,胸脯劇烈起伏,再細看照片上的女人,年輕,比她年輕,能見稚氣未脫的單純,單純的笑就是笑說就是說,眼睛很漂亮,會說話似的。五官長得也不錯,比不上她的成熟華貴,卻有一種脫俗的自然美……瘋了,瘋了,她這是瘋了嗎?既然會認爲這個女人比她美……
她想撕掉手中的照片,可照片上的女人卻盈盈的笑着,雙手勾在向禹寰的脖子,他們的背後是蔚藍色的大海……他們在海邊度假,呆的時間不是一天,她換了好幾套不一樣的遊衣,他也換了好幾套不一樣的休閒衣……他們在沙灘上堆城堡,他們在海里衝浪,他們坐滑翔機觀景,他們擁吻在浪花消失的地方……他熱情,她也不失主動,有一張照片,他坐在沙灘上,她在他的後面,他扭着頭回吻她,她手裡還拿着一串上不了檯面的烤魷魚……她喂他吃魷魚,一連串十幾張照片,都是她用嘴喂他吃魷魚的畫面……翻快一點,他們就在手中動了起來,還原了吃魷魚的現場,他一點都不嫌棄她的口水,吃得滿足又好味口,還主動的把嘴巴送過去……
“啊啊啊……”要瘋了要瘋了,顧宛心把照片全部掃落地上,跳起來用腳踩,踩死他們踩死他們,她就感覺這一次回來向禹寰變了,她就感覺向禹寰外面有女人,果然,她的感覺是對的。
踩死她,踩死她,敢搶她的男人……卻是踩不死,越踩他們親熱的尺度就越大,發現一張夜景照還是在汽車裡……那個女人坐在他的腿上,背對着鏡頭,衣服鬆鬆跨跨,整個香肩和半個美背都露在外面。看不到他的臉,卻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不止是接吻,還做那種事情……天啊天啊,大腦要炸了,胸口抑制不住的疼,氣息在喉間變得緊緻,也忽的看見每一張照片的下面都有時間顯示……
她捂着胸口,跌坐地上,重新撿起照片一張張看時間。
最早的拍攝時間,是在她回國的一週前。最晚的拍攝時間,卻正是她回來的那一天。
她回來的那一天給他打過電話,不是打不通,就是沒人接,找方卓成,方卓成說他休假,找樓主,樓主也聯繫不上他。等他回來,她已經等了兩天一夜。
當時,她問他忙什麼,他說出差。當時,他躲在洗手間偷偷打電話,她問給誰打,他說給方卓成。
好一個出差,好一個給方卓成打電話……全部都是騙她,全部都是騙她……騙她的目的,就是想掩護那個該死的女人……這會兒他對她不聞不問,一定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啊……”抓狂,跺腳,揪頭髮,她可以不愛向禹寰,她可以不要向禹寰,可她沒有說分手,向禹寰就是她的,誰也不許搶走。要想搶走,也要等她把向禹寰玩廢了。恨意在胸中膨脹,不殺不快的狠心吞沒了她。
對,把向禹寰玩廢,把那個女人弄死,她得不到的,憑什麼讓那個女人得到!
“咔嚓”一聲,病房門從外面推開,不是醫生,不是護士,是向雨嫣,給她送晚飯過來,身後跟着趙巧兒。她沒有想到趙巧兒會過來,她們也沒有想到她會坐在地上,地上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照片。
“宛心,你怎麼坐在地上?地上多涼啊!”怔愣之後,還是向雨嫣先回神,她拎着食盒大步地走進來,腳下有意的避開地上的照片。照片亂七八糟,看不清是什麼照片,她也就回家拿了個晚餐,顧宛心怎麼就弄出這麼大一堆照片,從哪弄出來的?
趙巧兒跟在她的身後進來,也是一臉的困惑,可是看見顧宛心臉色漲紅,她就感覺不對,覺得這些照片有問題。她彎腰撿起一張照片,沒來得及細看,就聽顧宛心“哇”的放聲痛哭。
向雨嫣嚇得渾身一抖,趙巧兒也是驚得一哆嗦,兩人面面相覷後,齊齊看向她,也異口同聲地問:“宛心,你好好的哭什麼?是誰欺負你了,還是身體哪有不舒服?”
顧宛心搖頭,蹭腿,撒潑,一字不說,就是哭,哭得梨花帶雨,臉上全是淚。
向雨嫣莫名其妙,看向趙巧兒手中的照片,感覺會不會跟照片有關?趙巧兒也收回視線,看向手中的照片。不看還好,一看她的小魂差點沒嚇掉,趕緊叫向雨嫣:“你過來看看,這不是我們家禹寰嗎?他怎麼會和這個女人在一起?這個女人不是,不是那天來丁家鬧事的程婭璐嗎?”
顧宛心頓住,一時忘了哭,趙巧兒認得這個女人!
向雨嫣也是始料不及,心慌的走過去接過照片,只看了一眼,她就認了出來,確實是程婭璐。可程婭璐怎麼會和向禹寰在一起?向禹寰在丁家的那一天,那麼緊張程婭璐,那麼固執的要替程婭璐打抱不平,是因爲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在一起?
應該是已經在一起,不然向禹寰不會伸手去抓程婭璐胳膊。向禹寰有重度潔癖,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可是,他們怎麼會走到一起?這個結果太驚悚,向雨嫣完全沒有準備,惶恐的看向趙巧兒:“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怎麼會在一起?禹寰和你有說過這件事情嗎?”
“禹寰自從出國留學後,就很少和我們交心,我們請他回家吃個飯,他也是各種藉口,很難得纔回來一次。這種情況下,你說他會把這種大事告訴我們?”趙巧兒同樣不知情,也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照片全部撿起來。
看到他們親吻,她忍了!
看到他們在車上公然做那種事情,她就忍無可忍,把照片恨恨地摔到牀上:“你看看你兒子,你看看你兒子,他這樣做是想置宛心於何地?宛心纔是他的未婚妻,他卻在外面跟女人搞成這樣,不要說宛心會哭得嘶心裂肺,換成你我是不是也要肝腸寸斷?”
“這這這……”向雨嫣好委屈,向禹寰雖說是她的兒子,可八歲之後,向禹寰就一直住在丁家。向禹寰是怎麼長大的,她一點都不知情,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趙巧兒不知道,她就更是不知道。
可不知道歸不知道,向禹寰好歹還是她的兒子,是她兒子,她就得護好自己的兒子!
她聰明的調轉矛頭,對準程婭璐:“這件事情不一定是禹寰的錯,禹寰是什麼品性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他哪裡會這麼隨便和女人做這種事情。要我說,一定是程婭璐,一定是程婭璐勾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