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博文正式加入榮胤的隊伍,管理榮表手下的產業,雖然只是一部分。這一小部分也足矣讓榮少謙頭疼,而兩人的關係也越演越烈。
而舒若翾因爲任予墨的事睡不好,總是被噩夢驚醒,冷奕辰也開始擔心她的狀況,格外細心照顧她。正當他摟着熟睡的舒若翾在想是不是要去找南宮澈一趟,因爲舒若翾的情況並沒好轉,他擔心她心悸又會開始復發。
突然一陣鈴聲打斷他,舒若翾皺起眉頭,往冷奕辰的懷裡鑽了鑽,似乎並不想接電話,但是那鈴聲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是《天空之城》的主題曲,是音樂盒演奏出的曲子,悠揚的樂聲,清脆如水晶般的悅耳。
迷糊中的舒若翾大概是想起這是獨屬誰的鈴聲,突然翻起身去接電話,“喂?”
“小姐,韓爺中槍了。”
“你,你再說一遍!”
“韓爺帶人去圍剿青幫救出林靜,交戰的時候不小心中槍了,現在還在搶救,少爺已經派人去接你,一會就趕去英國。”
舒若翾拿着電話,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只覺得自己像墜入冰窖裡一樣,渾身冰涼。
冷奕辰叫了幾聲,她纔回過神,舒若翾立馬起身,往衣帽間去換衣,只是那手抖的厲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此刻的她六神無主,驚恐萬分,默默祈禱韓老爹千萬沒事。她越是這樣,心便承受不住,開始刺痛。
突然聽到響動,冷奕辰跑進衣帽間,見舒若翾正捂着心口伏在地上,十分痛苦。冷奕辰將她扶起來,“怎麼了,先別激動,冷靜下,若翾,看着我,看着我,乖,看着我。”
冷奕辰捧着她的臉,讓她看着自己,也許是她的話起了作用,舒若翾看着他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睛,漸漸平靜了,“冷先生。”
“我在,我在這。”冷奕辰見她好了些,微微鬆了口氣,他記着南宮澈的話,儘量不要讓她在吃藥。“告訴我,怎麼了,突然這麼激動。”
舒若翾的身子抖了抖,“老爹,老爹他中槍了。”
冷奕辰吃驚,中槍?老爹?顧不上困惑,忙安撫懷裡顫抖的人,“不急不急,會沒事的,別擔心。”
“嗯。”舒若翾緊緊抱着他的腰,聽他有力而節奏的心跳聲,“我得回去一趟,看看老爹怎麼樣了,我才放心。”
“英國?”
“嗯,等春節過後再回來。”
摟着她的手緊了緊,突然聽到她要離開,有些不捨,有些不適應她不在身邊,撫着她的長髮,“早點回來。”
舒若翾從他懷裡探出頭,看着他,眼裡的疼惜、不捨、溫柔……她拉進兩人的距離,主動吻他,冷奕辰微怔,但很快化被動爲主動。直到樓下想起車響,他才鬆開她。“走吧,我送你下去。”
舒若翾搖頭,“不要,不要送。我很快就回來。”
“好,我在家等你!”
舒若翾下樓之後,冷奕辰站在窗邊目送她走出別墅,見五輛車停在自家樓下,一人下車恭敬地給她開車門,很快車就開走了。回頭看突然空蕩的房間,眉間是化不去的擔憂,剛纔舒若翾又發病了。
舒若翾坐上車,卓家三兄弟都在,大家的神色都很沉重。卓一遞給她藥和水,舒若翾看了一眼,搖頭,這點痛她還是能忍下的。“老爹是怎麼受傷的?不是一直很隱蔽的嗎,是怎麼出事的?”
“我們的人潛進小道,一切都很順利,但是撤退的時候出了點事,我們沒想到小島的機關會改變,結果我們中了埋伏,撤離的時候,韓爺被機關困住了,少爺好不容易纔破了機關,救出韓爺,兩邊發生槍戰,韓爺不小心中彈的。”
“小姐放心,韓爺不會有事的。”
舒若翾掃了卓爾一眼,“最好沒事,有事的話有你們好看。”
“少爺已經派人炸燬了小道,這也算和青幫正式宣戰了。”
“凌承天這隻老狐狸,遲早有一天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那現在去哪裡,回英國?”
卓一點頭,“飛機已經準備好了,一會我們就到。小姐真不打算吃藥?看你臉色很不好。要不等會讓青川給你檢查下,他就在後面。”
“不用,沒什麼事了,我大哥呢?你們三個都走了,我哥哥怎麼辦?”
“少爺在安排山莊的事,謙少爺那,百里會安排妥當的。”
舒若翾只覺得有些無力,“好。”說着就靠在卓一的肩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就睡着了。車穩穩當當地停在私人飛機旁,陸青川率先下車來檢查舒若翾的情況,卻發現她睡着了。搖搖頭將她抱出車,上了飛機。剛走進機艙,舒若翾猛地驚醒,木然地看着抱着她的陸青川,有些分不清狀況。
陸青川看了她一眼,繼續走,直到將她放在牀上,纔開口,“夢到什麼了,這麼不安穩。”
“夢到被榮家趕出去,還有車禍。”
陸青川點頭,“還疼嗎?”
“不會,只是有點累。”
陸青川看着她,許久不說話,發作之後會困頓,這不是好的症狀,如果再嚴重下去,恐怕……
舒若翾見他滿目愁雲,知道他又在爲自己的事情煩心,“青川哥,你別這樣,你已經盡力了,一切都是命,如果老太爺註定不要我活着,我也逃不走。我現在很好,我會珍惜以後的每一天,多陪陪你們,等我幫哥哥奪回榮家,一切都聽你的好不好,我一定會配合你,好好治療。”
陸青川欲言又止,等收回榮家,還要多久?她的病不能再拖了,哪怕是換心也好,靜養也好,也比現在每天耗費自己的生命力好。
“青川哥,你就讓我任性一回,好不好,就這一會,等事情結束了,我一定聽你的,好好養。”
陸青川受不了舒若翾這樣楚楚可憐的請求,最後還是答應了,不爲別的,只是不想看見她傷心難過。她是他們手心的寶貝,寵着疼着,怎麼捨得她傷心難過。
“我就知道青川哥最疼我。”
陸青川喂她喝藥,扶着她躺下,“你睡一會,到了我叫你。”說着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入睡,就像小時候她發病的時候,他們總會陪在她身邊。陪着她最多的要算榮錦程和陸青川了。
不一會,韓霽走進來,替換陸青川的位置,飛機開始起飛。卓一直勾勾地看着陸青川,陸青川惡寒,“別這麼看着我,有話直說。”
卓一看了裡頭一眼,關上門,“小姐的病,到底怎麼樣了?”
陸青川深深地看着他,很快又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調低位置讓自己躺着,一手擋着雙眼,“很不好,現在發病之後,她會覺得疲憊,這對她身體損耗十分嚴重,已經不是吃藥就可以抑制的了。”
“沒辦法嗎?”
“辦法有,她不肯,需要3至5年的靜養,期間不能發病,否則一切都是徒勞。而且她現在也沒法換心。”
卓一站在他身旁,空氣中散發着冷厲的氣息,表情有些沉重。陸青川擡手掃了他一眼,“你們平時小心照顧她就好,別太給她負擔,凡是順着她點,或許還能撐一兩年。”
“我知道了,我會提醒他們一句的。你真不打算告訴少主,要是以後之後了,他會怒的。”
陸青川輕笑,他們五個怕是最早承受他怒氣的人,但只要舒若翾一句話就能消去他所有怒氣,要是這小小滅火器真的出事,恐怕真的不是發怒這麼簡單了吧。但是,“他知道。”
“什麼?”
“他沒什麼不知道的。他們兩是一起長大的,如果拋開血緣不說,爺就是她最親近的人,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而且爺也是陪着她最久的,從她出生由老夫人抱來黑鷹,他就一直照顧她。比起謙少對她的寵愛,兩人有過之而不及。再說爺的觀察那麼敏銳的人,就算我不說,他也會察覺到。”
“少爺,他該不會……”
“不是,對於我們這種在刀槍下生存的人,親人有時候是負累,但有時候也是期盼。爺當他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無關愛情。”
卓一望着守在裡頭守在牀邊的男人,宛如一座大山站在舒若翾身邊,替她遮風擋雨,說起來舒若翾是幸福的,至少有這麼多人關心她、疼愛她,沒有榮家又有什麼關係。
“你說爺最後會不會同意若翾和冷奕辰在一起呢?”躺着閒着無聊,陸青川便找話題和身邊的悶葫蘆說話。
“不知道。”
“冷家是上四門,榮家是商四門,如果小姐不回榮家,就單單是伯爵家的養女,或許兩人在一起更簡單些,要是回了榮家,恐怕她又要受罪了。”
“爲什麼兩個四門不能通婚?”
陸青川搖頭,“規矩定下了,他們也就遵守了,一直都這樣,誰會想到若翾丫頭會和冷奕辰有交集,居然還愛上了。兩人今後的路,恐怕不好走。”
卓一附和地點頭,不管是冷家還是榮家,怕是最先不同意兩人的。
飛機上所有人都在養精蓄銳,等待接下來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