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采香她們都不知道。
她不能說,也不打算說。
否則她們一個表現不好,就會讓人發現了。
慕娉婷揮揮手:“別管那麼多,總之我和王爺只見感情並無問題,我去雲州,另有事情,此事我只告訴你們三個,讓你們做到心中有數。”
“切記,不要讓再讓別人知道,會壞了王爺事情。”慕娉婷叮囑。
三人只覺得受到了最大的信任,急忙點頭:“奴婢省的。”
“嗯,本王妃也就是叮囑叮囑,其實也信你們,否則不會和你們說。”她托腮,憧憬說道:“且等等,估計今天晚上,王爺就要‘攆’我去雲州了。”
採香茴香面面相覷,怎麼覺得王妃很興奮的樣子。
等天晚。寧紹璟從宮中回來,就冷着臉到了怡和殿。
“雲州王府如今空置,你且先回去規整下,等本王就藩,剛好可以派上用場。”寧紹璟當着整個怡和殿的下人的面,如是說道。
誰不知道,如今太子逼宮不成畏罪自刎,宣王只有武勇,肅王寧紹璟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儲君。
怎麼可能還會去就藩。
王妃這是在和陸夫人的爭鬥中失敗了,要被髮配雲州。
慕娉婷似乎難以置信,聲音顫.抖:“王爺,您說什麼?”
寧紹璟只冷冷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慕娉婷飛快的追了上去:“王爺,你要趕臣妾走麼?”
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一雙桃花眸水波流轉,動人心絃。
寧紹璟心頭一熱。
他趕緊打住了不合時宜的心思,面色冷峻甩開慕娉婷:“本王難道對你不好麼?你無子,本王也不曾怪你。可你爲難本王姬妾,是打算讓本王真的絕後麼?”
慕娉婷眼淚流了下來,“是她先挑釁臣妾的,若非她讓人陷害臣妾弟弟,臣妾怎會那般生氣。”
“閉嘴。”寧紹璟厲喝:“慕崢嶸自己立身不正,被責罰是應當的。”
慕娉婷激烈反對:“臣妾弟弟一向恪盡職守,明明是別人假傳了消息,他纔會貽誤時間,王爺怎能不分青紅皁白就說是臣妾弟弟的錯。”
寧紹璟面色越來越難看。
心底卻是微醉。
這般情緒激烈時候,她面容就越發的明豔了,有種動人心魄的美。
傾城絕豔。
他收攝心神,甩袖就要走:“不可理喻。”
慕娉婷撲上去:“寧紹璟你給我說清楚,誰不可理喻了,明明是你被那個狐媚子迷惑住了……”
寧紹璟用力一甩,把她甩到茴香的懷裡。
他大聲吩咐:“來人,給王妃收拾東西,十日後啓程,這幾天,不要讓王妃出怡和殿大門。”
“王爺,你怎能這麼絕情……”慕娉婷淒厲喊了一聲。
寧紹璟頭也不回的走了。
採香茴香扶了慕娉婷回屋。
打水給她洗漱。
“快,冰糖梨汁來一碗,剛剛嚎叫的嗓子痛。”一回到屋裡,慕娉婷傷心欲絕憤恨無比的表情就沒了,直接吩咐採香。
採香抽了抽嘴角。
她差點以爲王爺真的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王妃也真的是傷心欲絕。
“剛剛吵完就吃,是不是不太好?”採香詢問。
慕娉婷不在意揮揮手:“就說本王妃化悲憤爲食慾。”
採香?了一?,轉身去小廚房端。
怪不得早上就吩咐人燉上了,原來在這兒等着。
慕娉婷招呼茴香她們也一人一碗喝完,與她們說起了正事。
“你們年紀都不小了,不能再耽誤下去,等這兩天收拾完東西。你們就回晉國公府去,我會讓敏姐兒妥善安置你們的。”
採香茴香聞言,立即拒絕:“王妃,奴婢要跟您去雲州。”
“王妃,奴婢從小就伺候在王妃身邊,王妃的每一個習慣奴婢都瞭解。若是換了人,伺候不好王妃怎麼辦,奴婢不要離開您。”採香跪在地上請求。
慕娉婷纔不答應。
她是半路要跑的。
等她離開寧紹璟肯定遷怒她們。
“不用,此去有石榴伺候便好。”石榴嚴格算起來是寧紹璟的人,她的說辭寧紹璟會相信。
採香茴香苦求,慕娉婷嘆口氣:“你們有求我的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麼打點行禮,才能讓我在路上過得舒服點。”
她們這才收了淚,卻猶豫不肯出去。
慕娉婷又對她們委以重任:“我不在京城,但是我的嫁妝鋪子和田產都在,我需要能有信得過的人幫我看着,免得等我回來,鋪子全是虧空的,田莊年年欠收。”
“別人我信不過,只有你們倆,和我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交給你們我才放心。”
茴香立即表態:“奴婢一定會幫王妃看好鋪子田產的。絕對不會讓別人搗亂。”
採香??看了茴香一眼。
就你這樣,能看好纔怪。
她見慕娉婷實在不肯改變主意,便鄭重說道:“王妃放心。”
慕娉婷滿意點頭。
怡和殿忙着收拾行禮。
碧螺軒裡,陸芷嫣笑彎了腰。
“慕氏那個賤人也有今天,還想和我鬥。”她得意無比。
水墨沒說什麼。
秋玲在旁邊奉承:“王妃和您沒得比。”
王妃是王爺心尖上的人,你……秋玲??垂下頭。
丹青這時候走了進來。看了秋玲一眼,朝着陸芷嫣使眼色。
與燕國公府的聯繫,都是丹青管着。
陸芷嫣揮手讓秋玲下去。
“夫人,國公爺傳來消息,說是晉國公受傷了,如今生死未卜。”她說道:“原來晉國公根本不是去領兵了。而是被陛下暗暗派去汴州查秦家事情,最後被秦家追殺,掉落懸崖,好不容易找到,卻一直昏迷不醒。”
陸芷嫣怔了一下之後,哈哈大笑:“秦家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丹青微笑。
可不是。晉國公辦好了差事,本來有功該賞,升官掌權是必然的。
可若是重病在牀,能得的封賞,也只不過是些金銀和虛名。
對燕國公沒有威脅。
慕娉婷此刻驚得面色慘白。
“父親只是昏迷不醒?可還有其他問題?現在他在哪兒?誰在照顧他?”
她一疊聲詢問。
暗衛一一回答了慕娉婷的問題。
慕天成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但是他就是昏迷不醒。無論是吃飯還是喝藥,都需要別人伺候着。
還要天天有人給他翻身按摩之類,避免久病肌肉僵化。
“什麼時候可以回京?”慕娉婷沉?半晌之後詢問。
“再有三日便可進京。”
慕娉婷眉頭擰起。
晚上寧紹璟來,慕娉婷擡頭詢問:“王爺,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臣妾父親是去了汴州的?”
寧紹璟輕嘆。
“是,本王當時還派了人跟隨,只是沒想到,秦家竟然會發現端倪,還果斷下手。”
慕娉婷緩緩搖頭:“不怪王爺。”
她倒覺得,是皇帝對父親痛下殺手。
當然,也可能真的是意外,畢竟他們要調查的事情,是秦家千方百計保密的事情。
“王爺,下次能不瞞着臣妾麼?臣妾不喜歡這種被矇在鼓裡的感覺。”如果早知道父親不是上戰場,她除了補血散之外,還會準備縮骨丹給父親。
衣服一換,縮骨丹一吃。臉上隨便塗抹下,秦家便是本事通天,也找不到他。
寧紹璟搖頭:“關心則亂,怕你沉不住氣。”
“王爺太小看臣妾了。”慕娉婷認真看着他,“王爺,以後有事,莫要再瞞着臣妾,臣妾便是不能出謀劃策,可知道情況,也會心安。”
寧紹璟微一沉吟,慢慢點頭:“好。”
慕娉婷笑了笑:“王爺切莫讓臣妾失望。”
寧紹璟把她抱進懷裡:“放心,岳父不會有事的。”
慕娉婷環抱住他。
三日後,慕天成終於被護送回了晉國公府。
慕娉婷哭鬧要去探望父親,誰也不能阻攔別人盡孝,寧紹璟自然不會不同意。
慕天成躺在牀上,昏迷不醒。
他消瘦許多,身形單薄而面色青白。
慕娉婷忍不住掉下淚來。
之前粗獷豪邁的男人,如今看着就像是紙片一般。讓人心酸。
“長姐莫哭。”慕崢嶸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成熟了一般,他扶着慕娉婷的後背,沉聲安慰:“父親既然能在那般危險境地逃出來,定然也能憑自己努力醒來的。”
“我們要做的,便是在父親醒來之前,照顧好自己,守好晉國公府,不讓宵小有機可乘。”
慕娉婷看了一眼慕崢嶸,十分欣慰。
她之前還猶豫,晉國公府有難,她能不能離開。
如今見崢哥兒如此,慕娉婷覺得安心了。
崢哥兒更成熟。能力也不差,又有駱家扶持。
而寧紹璟會是個好君王,崢哥兒只要努力,總有出頭之日。
“崢哥兒長大了,長姐就放心了。”慕娉婷握着慕崢嶸的手,“慕家,之後就全靠你了。”
“長姐,我一定能撐起慕家的。”他斬釘截鐵說道:“以後,定不會讓肅王小看了長姐。”
他會成爲長姐的靠山。
慕娉婷怔了怔,知道慕崢嶸誤會了。
她微微沉吟:“王爺對我不錯的,這次事情,另有隱情。”
她怕慕崢嶸和寧紹璟對着來。
慕崢嶸以爲慕娉婷是在安慰他。
慕娉婷沉吟一會。對他說道:“崢哥兒,此事確實另有隱情,你莫要擔心我,我走之前,會和王爺安排好你的出路,但你也要自己努力。莫要浪費我一片心意。”
慕崢嶸眼中閃過痛苦神色:“長姐,我不想你去求他。”
慕娉婷撫額,這是還沒信她。
“崢哥兒,你覺得,長姐是那種會逆來順受的人麼?”她似笑非笑詢問慕崢嶸。
慕崢嶸抽了抽嘴角:“不是。”
“那你擔心什麼,長姐是不可能會爲了其他事情委屈自己的。放心。”
慕崢嶸這纔有點相信慕娉婷的話:“真的有隱情?”
“當然。”慕娉婷涼涼說道:“實在是怕你藏不住心思,不然告訴你也無妨。”
慕崢嶸:“……”果然煽.情什麼,不適合他們姐弟。
出門碰到慕承平和慕姿妍,慕娉婷掃視一眼,沒太理會。
“到底父親是怎麼回事?”慕娉婷坐在車上回肅王府時候,悄悄詢問紅玉分神。
“補血散只是保住身體不死,一條命十萬功德來換。”聲音冷血又無情。
慕娉婷抽了抽嘴角。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功德,心中無比的猶豫。
她想要換點東西給寧紹璟,又想救父親。
難以取捨。
“岳父傷勢如何?”寧紹璟晚上詢問慕娉婷。
慕娉婷仰頭看他:“父親長久不活動,身子變得特別單薄,臣妾看着很心酸。”
她情緒很低落。
寧紹璟握住她的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岳父定然不會有事。”
慕娉婷點了點頭:“臣妾只是擔心父親;再說崢哥兒畢竟年輕,歷練不足,臣妾也怕他擔不起晉國公府重擔。”
“怎麼會,本王看着崢哥兒成熟不少,再說,本王也會看顧他的。”寧紹璟安慰慕娉婷。
小舅子能力不錯,但缺少真正戰場廝殺經驗。
上次出征只是淺嘗輒止。寧紹璟打算把他送去戰場,好好歷練一番。
慕娉婷並未反對。
她也不想自己的弟弟是溫室花朵。
睡前,寧紹璟說道:“寶兒,照子恆真人說來,只需要三四年光景,本王便可以接你回來,你要好好等着本王,本王定然風風光光把你接回。”
慕娉婷目光迷離。
三四年光景,便又是一番新天地。
她忽然心生不捨,認真對寧紹璟說道:“王爺,臣妾走後,您不要.寵.愛任何人好不好?臣妾,會嫉妒會心痛的。”
“好。”寧紹璟毫不猶豫答應。
慕娉婷怔了怔。
“真的?”她猶疑詢問。
寧紹璟眉目含笑:“自然是真的,本王爲何要騙你。”
慕娉婷抿了抿脣,又笑了笑。
晉國公府的情況,寧紹璟毫不猶豫的回答,差點讓她想要改變主意留下。
但感情的保質期太短,這時候的信誓旦旦,三四年後,還剩下幾分?
況且,她也不想再當籠中鳥,她渴盼自由。
人生總不能事事完美事事如意。
她笑了笑,吻上寧紹璟的脣。
“什麼東西?”寧紹璟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口中化開,微有些甘甜,他睜大眼睛疑惑詢問。
“什麼?”慕娉婷詫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