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並不能讓採香完全放心。
“聽太子的意思,您的金簪就在他手中,若讓別人知道……”採香眉頭又皺緊。
別人纔不會管王妃是什麼時候掉了金簪的。
他們只會覺得是王妃行爲不檢點,這對王妃清譽,極爲不利。
慕娉婷倒並不太擔心,搖頭安撫採香:“放心,不會有事的。”
採香一怔,目光微亮:“王妃的意思是,您的金簪並不在太子手中?”
“不。”慕娉婷冷笑一聲,“十有八.九,我的金簪在太子手中,但是太子絕不敢把此事擺上檯面。”
採香不解。
慕娉婷笑了笑。
一般而言,這種事情傳出去是女子吃虧,男子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然而太子是儲君,儲君品德敗壞,可就是大事情了。
足以動搖儲位。
太子沒那個膽子拿儲位與她賭氣。
採香這才恍然:“但也要防着太子在暗中使壞。”
慕娉婷點點頭:“回去便與王爺說一聲,如果能拿回來,那是最好。”
拿不拿得回來,關係不大,就是自己的東西留在太子手中,挺膈應人的。
“太子妃,您現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體,生下小郡王,其他齷齪的事情,都等着以後再算賬。”一個面色和善的嬤嬤扶着太子妃的手臂,低聲勸說。
太子妃正站在窗前。
此窗戶,是一座閣樓的二層,最適宜觀景。
恰巧能把慕娉婷離去的背影看得一清二楚。
自然,剛剛太子與慕娉婷湊得極近的樣子,也清晰落入太子妃眼中。
太子妃一貫雍容。此刻,雍容之下,卻盛滿平靜的悲哀。
“嬤嬤,這就是我曾傾心愛慕的人……”她語氣含着淡淡悲涼,“也幸好,我早就看清了他,死心了,倒也不覺得難過。”
太子一表人才、溫文寬厚,裝模作樣時候,還是很有欺騙性的。
何況他又有尊貴身份,更是讓年少的太子妃爲他傾心。
嬤嬤低勸:“太子妃莫要如此傷心,對小郡王不好呢;再說,殿下對太子妃關心備至……”
對上太子妃的目光,嬤嬤嘆息一聲。
“若真是關心備至,會在我即將臨盆的時候,把向麗兒弄上.牀麼?”太子尖銳一笑:“人家可是已出嫁的婦人。”
嬤嬤不敢吭聲。
太子妃當時心繫太子,太子的荒唐舉動,她們這些人努力瞞着,生怕影響胎兒,結果向妃使了手段。透了消息給太子妃。
太子妃因此受到沉重打擊,猛然發動,最後難產,一個足月的男孩生出來沒兩天就夭折了,太子妃身體受損,修養許久,才又有了身孕。
“看看,他現在又看上了自己弟妹,我等着看他怎麼弄死自己弟弟。”太子妃譏諷道,“老三可不是那個一個小官。能那麼窩囊的被弄死。”
嬤嬤更不敢說話了。
太子妃劇烈喘息兩聲,慢慢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恢復原先雍容模樣。
“嬤嬤說得對,我現在最重要的,是生下一個健康的兒子。”太子妃重拾笑容:“端哥兒身體不好,需要弟弟照顧呢。”
端哥兒是太子妃的長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嬤嬤露出笑容:“太子妃這麼想就對了……你纔是太子妃,別人是永遠比不上的。”
“到時候,這慕娉婷,是一定得除去的了。”太子妃低聲呢喃。
不然,太子心思暴露,儲位難保。
她的孩子,也會受到牽連。
她不允許。
差不多已經到了開宴時候,太子妃出現在衆人面前。
她雍容華貴,雖然有孕,卻不但不影響她的美貌,反而更添三分韻味。
如盛開到極致的牡丹一般奪目。
衆人上前恭維賀喜。
太子妃應對得體,高貴又不失親切,讓人如沐春風。
向敏兒咬了咬牙。
她好不容易有露臉機會,自然是盡心竭力招呼客人。
爲了今天,她早早就開始背誦這些賓客彼此之間的關係、各自喜好禁.忌等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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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也辦得妥妥當當的,那些命婦都尊敬她。
但太子妃一來,她就變成了丫鬟一般,瞬間被剛剛還在圍着她說話的夫人們拋棄。
向敏兒不甘心。
她退在太子妃身邊,笑容恭敬卻不謙卑。
大大方方的樣子,看起來也像是個主人。
站在太子妃身後,向敏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宣王妃和慕娉婷。
她眼睛微微一縮。
想起丫鬟彙報的話——太子,與肅王妃靠得極近,在花園說話。
向敏兒心中火燒一樣,恨不能讓慕娉婷立即消失。
她只是清秀,並不得太子喜愛,全靠妹妹來固.寵.,絕不能讓慕娉婷奪走太子的目光。
慕娉婷覺得肩頭有種針扎一樣的刺痛感,擡頭望去,卻只看到向敏兒正側頭恭敬聽着太子妃與別人說話。
目光微閃,慕娉婷輕笑,眼底一片譏嘲。
“王爺有事很急着處理?”回到肅王府,寧紹璟送了慕娉婷回怡和殿。
他打算再去鞠園,慕娉婷扯住了他的袖子,詢問。
寧紹璟頓了頓:“有許多事情,不過並非太緊急,寶兒有事便說。”
慕娉婷有些苦惱,說道:“是太子。”
她把太子手中十有八.九拿着自己首飾的消息告訴寧紹璟。
“那金簪,應該是在宮裡丟的。”慕娉婷蹙眉,把那一日的鬧劇告訴寧紹璟,“只是很奇怪,怎麼這金簪,最後到了太子手中。”
寧紹璟也知道劉才人胡鬧那回事。
“劉才人的貓?”寧紹璟眼睛一眯,似乎想到了什麼。
慕娉婷也同時擡起頭來看他:“王爺,會不會。劉才人家與那前朝餘孽,有勾連?”
寧紹璟眼底蘊了笑意:“爲何如此說?”
拉她在桌前坐下,寧紹璟細細摩挲她的手,等她說出下文。
慕娉婷白他一眼:“王爺不是也有了此種猜測麼?”
寧紹璟微微頷首,緩聲說道:“本王只是想聽下,寶兒是如何判斷的。”
慕娉婷眼神微冷。
當日的一幕雖然混亂,但她的腦中記着當時所有看到的畫面。
卻找不出其中到底誰是竊賊。
可見那竊賊手藝好的驚人,絕對是從小鍛鍊,纔會有此成就。
慕娉婷不信劉才人身邊竟剛巧有這般厲害的人。
劉才人雖受.寵.,但.寵.愛卻是無根浮萍。不足以讓厲害的宮人依附。
那貓,本來茴香已經抓到,在那個小宮女的懷裡也還是安生的,最後卻瘋了一樣猛然躍出,說沒蹊蹺都沒人信。
凡此種種,便知當日都是設計好的套路。
寧紹璟也忽然出聲:“那個宮女,應該是四公主帶進去的。”
慕娉婷點頭,認同寧紹璟的推斷。
四公主和聞人璽之前就攪早一起,怕是四公主被利用了不少次。
“看來太子身邊,也有前朝餘孽的暗子。”
且必定是當日進過密室裡的人。
此刻涉及到前朝餘孽,寧紹璟也不敢掉以輕心,“本王會命人去查。”
宵小之人,該死。
“那金簪……”慕娉婷重視起來。
太子爲了顧忌儲位,不敢嚷嚷開,前朝餘孽可巴不得事情鬧大。
大齊動盪不安,他們纔有機會。
不得不防。
“無需擔心,本王會處理。”寧紹璟低聲安撫:“一支金簪罷了,想要仿製並不難。”
慕娉婷信任寧紹璟的能力,心神一鬆,便覺得有些累:“王爺先去忙吧,臣妾想休息了。”
寧紹璟扯住慕娉婷的衣袖:“寶兒怎得總是用過就扔?”
似調侃又似抱怨。
慕娉婷瞪大眼睛驚詫看他,她有種面對擬人化的?瓜的即視感。
而且這?瓜還有隱隱表現出一些委屈,似乎正在求注意。
她面色微微扭曲。
“寶兒,你在想什麼?”寧紹璟低沉聲音,目光微眯。
總覺得她腦瓜子裡沒想好事。
慕娉婷有些緊張,輕咳一聲:“?……臣妾在想,父皇知道這件事麼?”
寧紹璟微微搖頭:“他們藏得深,而且不起眼,父皇大約沒注意到。”
看聞人璽,堂堂名門之後。卻甘爲四公主面首被人輕賤,便可知對方中,大部分十分能放得下身份,隱藏於卑賤中。
慕娉婷也贊同:“不知道王府中有沒有對方暗子。”
“怕是有的,不過只能暗中查一查。”寧紹璟面色冷峻:“打草驚蛇反爲不美。”
慕娉婷沒有意見。
這一番交談下來,已經到了晚膳時間。
寧紹璟乾脆也沒回鞠園,洗浴完畢直接在慕娉婷屋中看文書。
明明挺大一張書案,一旦被寧紹璟佔據,慕娉婷就覺得書案分外的小。
委屈了寧紹璟啊。
她目光不時瞟過,寧紹璟乾脆擱筆。轉頭看她:“寶兒有話就說,本王的後背,都要被你看出坑來了。”
慕娉婷有些羞惱:“王爺盡會胡扯。”
寧紹璟上了牀,胡亂開始扯她的衣物,慕娉婷驚叫一聲:“王爺,臣妾……嗯……小日子……”
他頓了一頓:“不會行房的。”
只是心中妒火旺盛,難以宣泄。
厲驍,太子,哼!寶兒是他的,只有他能如此親暱對她。
寧紹璟行事向來果決。極有效率。
不過三五日,慕娉婷便得了一隻新的金簪。
金簪被略微做舊過的,不是完全嶄新模樣,慕娉婷極滿意。
“出門不要用。”慕娉婷特意囑咐茴香。
就讓別人以爲,她的金簪確實丟了,到時候拿出來,打臉啪啪的。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從她手中抽走金簪,??比劃一番,找了個位置插.進去。
從鏡中望去,寧紹璟修長身影出現在她身後。
高大。又英挺。
“好了。”寧紹璟端詳片刻,收手站好,目含期待看她。
慕娉婷?了一?,做了好事求表揚的狗狗?
她輕咳一聲:“很好看,臣妾謝過王爺。”
寧紹璟覺得圓滿了,伸手把金簪拿下:“不戴也好,等着便是。”
慕娉婷笑了笑,肅王爺也很?呢,專門等人跳坑。
寧紹璟卻沒有笑,目光沉沉。
做賊易。防賊難,太子真讓他覺得如鯁在喉。
宣王妃生辰與太子生辰便只隔了幾日,也是不得不去的。
然宣王不在,寧紹璟倒是不方便進去。
“且小心些。”宣王府的戒備也是森嚴,暗衛不好混進去,寧紹璟心中擔憂。
只能讓她多加小心。
慕娉婷也不樂意去,可也不能不去。
照舊找個地方躲了清靜,卻聽到有喝罵聲傳來。
“該死的野種……”罵人着聲音尖利,是個女子。
慕娉婷聽了一會,倒是知道了始末。
原來,厲驍在亳州又立功,雖未升官,然在別人口中,便成了“虎父無犬子”“前途無量”等等,把本來就不算能幹的臨清侯世子對比的更是庸碌。
人人都覺得應該讓厲驍襲爵,才能保證臨清侯府不衰敗。
再加上又有太子支持,厲驍如今已經站穩了腳跟。
他前端時日就回了京,雖然並不住在臨清侯府,看似礙不了臨清侯世子夫妻。
其實更讓他們夫妻倆爲人詬病。
臨清侯世子夫人這段時日,便都暴躁的很,十分容易生氣。
慕娉婷很是爲厲驍高興,同時,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她時刻關注京城變化,這消息她怎麼不知道?
慕娉婷一驚,感覺到了危險。
回府之後,慕娉婷讓採香去打探一下這件事情,她倒不是非要知道厲驍的消息。
其實更想知道爲什麼自己沒得到消息。
這種不太重要的消息被漏掉也就算了,若是重要消息也被漏掉,那做事就被動了。
晚上,寧紹璟從鞠園回來。神色有些晦暗,竟有些隱忍的怒氣。
慕娉婷略覺奇怪。
若是公事有礙難,他生氣卻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倒像是,與自己生氣?
慕娉婷看他一眼:“王爺怎麼了?”
寧紹璟定定看她,眼中的神色,慕娉婷看不懂。
倒是更確定,寧紹璟是和她生氣。
夥伴之間,也要注意溝通,不然就等着散夥吧。
慕娉婷揮退了丫鬟,走到寧紹璟面前:“王爺想問臣妾什麼就問,憋在心底可不好,容易讓人生分了。”
寧紹璟頓了頓。
她一臉的坦蕩,反倒襯得他像是小肚雞腸。
心底倒是舒服了一些。
沉?了一會兒,寧紹璟詢問:“本王問什麼,寶兒都會回答麼?”
“那可不一定。”慕娉婷失笑:“臣妾也是有秘密的,但是這秘密絕對不會妨礙到王爺、不會對王爺不利。”
寧紹璟看着她,抿緊了脣。
“那也是隱瞞。”他微微失控,控訴看她。
“王爺難道沒有事情瞞着臣妾?”慕娉婷有些好笑,反問道。
寧紹璟不說話了。
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放棄詢問,不甘心;繼續詢問,他瞞了更多東西。
“好了,時候不早了,王爺去洗漱吧。”慕娉婷推了推他,給他一個臺階下。
不然,慕娉婷怕他會站到天荒地老。
真沒想到,他倔起來是這個樣子,竟有些小孩子氣。
寧紹璟又僵持了一會兒,慕娉婷第二次說話,他才轉身去洗漱。
慕娉婷眉峰輕蹙。
他到底有什麼誤會?
只在今天發作……慕娉婷把今天的事情過電影一樣過了一遍。而後猛然瞪大眼睛。
躺在牀上,慕娉婷半撐着身體,定定看着寧紹璟。
“爲何這麼看本王?”寧紹璟也不看她,沉聲詢問。
“臣妾有些憂慮。”慕娉婷嘆口氣。
寧紹璟一頓,心底不想理她,口中卻問道:“怎麼?”
“之前京城的消息,曹大人總會給臣妾送一份過來,臣妾自己也着人打聽着,自以爲並無遺漏。今日在宣王府走一遭,卻發現原來並非如此,不由有些憂慮,若是這樣消息閉塞,做事難免失敗……”
寧紹璟也認真起來:“怎麼回事?”
慕娉婷略顯煩惱的蹙眉:“就是厲驍啊,臨清侯府那位嫡長孫,他回京都好幾日了,臣妾才得了消息……”
寧紹璟眼神閃了閃:“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用在意。”
慕娉婷瞭然,果然是他把厲驍的消息給屏蔽了。
那麼,他肯定是已經知道厲驍就是八弟了。
“怎麼不重要,在臣妾心中。他很重要。”慕娉婷神色認真辯駁。
寧紹璟面色難看三分。
“他可是太子看重的人,據說領兵打戰很有一套,應該是太子培養來逐漸接替宣王的。”慕娉婷神色依然是無比的認真,“這樣的人,怎麼能說不重要。”
仿似見不得人的幼稚心思暴露在了陽光下,寧紹璟看着她,眼底略有不自在。
“寶兒說的對,是本王疏忽了。”過了一會兒,寧紹璟憋出這麼一句話:“以後本王會重視起來的。”
慕娉婷眼底綻開笑容:“王爺英明。”
她笑容中含着三分戲謔,寧紹璟??看了一會兒,閉上眼睛,沉聲說道:“睡覺。”
心思被看穿,還沒不着痕跡調侃擠兌,這經歷,寧紹璟第一次體會。
着實有點不知道該生氣還是發笑。
只能逃避了。
可心底也有愉悅,她並不忌諱與自己說起厲驍,顯然,心底坦蕩。
寧紹璟閉着眼,脣角卻翹了翹。
慕娉婷撇了撇嘴。
隔日厲驍的情報就擺在了慕娉婷的面前,慕娉婷伏案笑了一會兒。纔拿起細看。
太子爲扶植厲驍,果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慕娉婷有些爲厲驍可惜。
太子,不是個好主子。
厲驍此刻正在東宮。
太子誇他幾句之後,提起了他的婚配:“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了,心中可有喜歡的女子?”
厲驍微一沉?,而後灑然笑着搖頭:“女人有什麼好的,全都是?煩,末將可不喜歡自討苦吃。”
太子溫和一笑,搖頭說道:“一個男人。有了家,肩頭就有了責任,懂得負責人的男人,纔是真正的男人。再說了,辛苦一天回去,有人噓寒問暖,不好麼?”
有了家,不但有了責任,也有了弱點方便拿捏。
厲驍舉起酒杯:“?煩。”
太子便有些不悅了。
厲驍便神色微?:“末將想要,把自己喜歡的女人。光明正大的迎娶進臨清侯府。”
太子恍然。
這是野心大的,想先得到臨清侯府。
厲驍走出東宮,心頭佈滿陰霾。
太子想用聯姻拴牢他。
他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小心從屋中取出一個匣子。
慢慢摩挲了一會兒,厲驍把匣子收在袖中,出了門,去了附近酒樓吃飯。
吃完飯回到院中,看一會兒兵書,便開始練武。
“採香姐姐……”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咚咚咚跑了過來,行禮之後,把一個包袱遞給採香:“是姐姐家裡送來的。”
採香謝過,賞了她幾個銅板,提着包袱回自己屋子。
打開,裡面放着兩套針腳細密的裡衣,一雙鞋子,還有兩個匣子。
採香心中高興,知道匣中肯定是娘給自己做的零嘴,也有些奇怪,往常總是隻送一個匣子的,畢竟她愛吃的也就那麼一樣。
打開第一個,果然是一匣子的果子片,放一片在嘴裡,咬着有些韌,又有果子的酸甜。
打開第二個匣子,採香怔住了。
她立即合上匣子,本想立即去找慕娉婷,頓了頓,還是把匣子藏好,纔去尋慕娉婷。
“一匣子的棉花籽?”慕娉婷有些吃驚:“你家裡送來的?”
“應該是有人借奴婢爹孃的手送來的。”採香低聲說道:“奴婢覺得,奴婢爹孃。還沒這個能耐。”
王妃費了那麼大的勁兒,也不過就收了一匣子,她爹孃難道還能比王妃更厲害不成?
慕娉婷點頭。
“奴婢過幾天回家問問爹孃,到底他們怎麼得了這個的。”採香說道:“再過幾日就是奴婢侄兒的生辰,請王妃準一天假。”
“不必……”慕娉婷搖頭:“你爹孃怕是也不知情,你隱晦打探一下,不必說太多,徒讓他們擔心。”
採香應下。
“那那一匣子棉花籽……”
慕娉婷是真捨不得它:“悄悄拿過來吧,就說這段時間逐漸收集的。”
種到地裡,難道別人還能找出它們的來歷不成。
採香鬆一口氣:“奴婢省的。”
她回去取了匣子要進來,卻遇到了寧紹璟。
採香身子一顫,有些驚慌:“奴婢見過王爺。”
寧紹璟看她一眼,目光,落在了她的匣子上。
匣子很普通。
正因爲普通,纔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