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分開之後,施昭帝就再也沒有見到鄒凱了。舒煺挍鴀郠
幾次給他打電話,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
施昭帝也忍不住擔心起他來。
於是這一天下班後,施昭帝直接去了鄒凱住的酒店找他。
卻被告知鄒先生已經不住在該酒店了灩。
施昭帝沒有辦法,只好試着打鄒家的電話。
那個號碼已經多少年沒有打過了,她都不確定是否還有在用。
但慶幸的是,電話還是打通了塌。
接電話的人有着年輕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鄒家的管家和嫂。
施昭帝有些遲疑地問到,
“請問鄒凱在嗎?”
“不巧,少爺剛出門了,請問哪裡找?”
“我姓施,是他以前的同學,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改天再給他電話,謝謝!”施昭帝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掛上了電話後,施昭帝才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一副做賊的心虛樣。
其實也只不過是對這樣的大戶人家心生畏懼而已。
想着現在如果讓她給江家打電話,大抵也是這般氣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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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鄒凱沒事,施昭帝多少放下心來。
打了車,就先回家了。
半路上,卻接到了鄒凱的電話。
她剛接了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鄒凱顯得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
“你找我有什麼事?”
施昭帝先是一愣,下一秒卻忍不住笑了,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
電話另一頭卻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地開口說到,
“昭帝,你這樣欺負我,有意思嗎?”
施昭帝沒有想到鄒凱會這樣說,囁囁地說到,
“我只是有些擔心你,你手機一直打不通。”
“我以爲你只要有了江皓恩就夠了,還需要我做什麼?”
“那不一樣。”
“也對,他是你男朋友,我什麼都不是,確實不一樣。”
“鄒凱,你不要這樣,你明知道我很在意我們的關係。”
“我們有什麼關係?不要跟我說你一直當我是你弟弟,誰稀罕當你弟弟啊。”
施昭帝沉默了,心隱隱作痛。
是啊,誰會稀罕成爲她什麼人啊!
可是她還是如此珍視他們之間的友誼。
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誰能夠不計回報地愛護着她,那麼就是鄒凱了。
他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
在這一點上,甚至江皓恩也比不上他。
可是她的愛只有一份,在很多年前就給了江皓恩,再也沒有多餘的可以給別人了。
電話兩端都是同樣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鄒凱終是嘆了一口氣,那無奈似是破空而來,就在身旁,如此的清晰,
“昭帝,就這樣吧,我們就這樣吧,你幸福了就好。”鄒凱最後說到。
“鄒凱——”
“我沒事,也不會有事,你放心吧!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掛了。”
當電話終於掛斷了,施昭帝心裡陰沉沉一片。
她到底還是將唯一的一個朋友都失去了。
回到了公寓,她卻沒有心情張羅着晚飯。
江皓恩下午打來電話說他晚上有事,就不用等他吃飯了。
她自己一個人,心情又陰鬱沉悶,索性也不想吃了。
在沙發上坐了不知道多久,纔有些恍惚地起身去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然後就直接上牀了。
沒有睡意,但卻覺得寒冷,於是就直接窩在被窩裡。
江皓恩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裡,似乎還在瑟瑟發抖着。
於是走了過去微掀開被子,脫了手套,探向了她的額頭。
還好並沒有發燒。
發覺到有人碰觸着自己,施昭帝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呢喃了一聲,
“皓恩——”
“嗯。”江皓恩應了一聲後,柔聲問到,“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就是有些困了。”施昭帝搖了搖頭。
“晚上是不是也沒吃?”江皓恩看到她倦乏的樣子,想着她應該也沒有什麼力氣做晚飯了,再加上晚上就她一個人,更可以偷懶了。
“不想吃。”施昭帝靜靜地說到。
本來想說自己吃過了,最後到底說了實話。
“那我給煮點稀飯,清淡一些,你多少吃點。”江皓恩說完就要起身。
“不要忙了,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我還好,你先睡,粥煮好了,我叫你。”江皓恩還是去廚房煮粥了。
施昭帝側躺着看不到江皓恩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倒是能聽到淘米的聲音。
她這個公寓小得,無論在哪個角落做什麼,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今天心情不好,但這一刻聽着淘米的水聲,還是泛起了一絲甜蜜。
她記得江皓恩的廚藝實在不怎麼樣,但卻很會熬粥。
她還記得他中考那會兒,他就專程起了大早,幫她熬粥喝。
“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熬着粥,江皓恩回到了牀邊,看着施昭帝正在發呆,忍不住笑着問到。
“想着這些年,你除了熬粥之外,別的廚藝是不是也有所長進了!”施昭帝擡眸看向江皓恩煞有介事地說到。
江皓恩先是一愣,下一秒就笑出來了。
“你要不要點菜,我來煮,這樣不就知道了。”
“還是改天吧,我今天沒有胃口,再說要是不好吃的話,我更不想吃了。”
“對我這麼沒信心?”江皓恩輕撫着她的臉頰說到。
“不是,是覺得自己不能太貪心。”施昭帝忍不住笑着說到。
江皓恩已經是這般美好了,她又豈能再要求他更完美。
人太貪心,最後反而是什麼都要失去的。
她已經很知足了,不敢再有奢求。
“這不是貪心,是合理要求。今晚先喝粥,明天再給你做大餐。”江皓恩將施昭帝垂落的幾縷頭髮,別到耳後去,並說到。
施昭帝笑着點了點頭。
想着還大餐呢,能入口就行。
就這樣和江皓恩聊着,不知不覺粥已經煮好了。
江皓恩起身去盛粥,又從冰箱裡拿了一些醬菜配粥,然後端放在牀頭桌上先納涼。
“等一下涼一些了再吃。”
“嗯!”施昭帝應了一聲,想要爬坐起來。
江皓恩伸手攬抱着她坐起身來。
“皓恩,你有過很好很好如親人一般的朋友嗎?”坐起身來的施昭帝,看着江皓恩問到。
“沒有。”江皓恩平靜地應到。
“哦!”施昭帝訥訥地應了一聲。
想着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些過分了!
江皓恩出國之外,幾乎是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家裡除了家人傭人,就是那些江家特別聘請來教他各種知識的老師,哪有交朋友的機會。
後來雖然出國了,但一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治病,剩下的時間不是念書就是帶江梓兮,又有什麼額外的時間。
“是不是跟你的好朋友鬧矛盾了?”江皓恩平靜地凝視着她問到。
施昭帝迎視着江皓恩,到底他是如此懂她的。
“我們有些誤會,他無法諒解。”施昭帝點了點頭應到。
沒有辦法直接告訴江皓恩,鄒凱是因爲什麼而無法原諒她。
也不知道自己說了,江皓恩是否能夠理解。
這一刻,施昭帝突然覺得自己對江皓恩也有不坦誠的時候。
只因爲怕他會誤會,於是選擇了隱瞞。
“既然是誤會,總有解釋清楚的一天,別急,找到合適機會就好。”江皓恩安撫到。
等粥涼得差不多了,江皓恩端了過來,一口一口喂着施昭帝。
施昭帝本來想自己吃,但江皓恩堅持。
施昭帝只好讓他喂着。
看着他熟練而又細膩的動作,施昭帝忍不住想起這些年來,他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勺一勺喂着江梓兮。
這些年來,他在國外一定過得也不輕鬆!
這樣想的同時,忍不住也心疼起江皓恩來。
“怎麼了?粥還很燙嗎?”江皓恩看着施昭帝眼裡有淚光在打轉,以爲她燙到了。
“不是。”施昭帝搖了搖頭。“皓恩,你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辛苦!”
“還好,是你比較辛苦,我沒能在你身邊。”
“皓恩,皓恩——”施昭帝忍不住哽咽地說道。“我還有媽媽啊,最苦的時候還有媽媽,還有——還有鄒凱在我身邊。鄒凱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我的好朋友,他幫助了我很多。”
“嗯!”江皓恩靜靜地聽着她說着,放下了碗,輕拍着她的背。
“可是後來,我連媽媽也失去了,媽媽得了重病可是一直隱瞞着我,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現在鄒凱也不能諒解我,我連最好的朋友也失去了。皓恩,我現在只剩下你和梓兮了,就剩下你們了。”施昭帝越說很傷心,說到最後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江皓恩將她摟入了懷中,在她的耳邊呢喃着什麼。
施昭帝也許是太難過了,聽不清江皓恩在自己耳邊說了什麼,只是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最後,也只聽到江皓恩最末的那句話,
“我們一起守得白頭!”
一起白頭是多麼幸福而又美好的誓言啊!
施昭帝終於破涕爲笑了。
掛了電話的鄒凱,拿了件外套穿上後,就起身下了樓。
“少爺,晚飯剛做好——”
“我不吃了,林嫂,我出門一下。”鄒凱簡單交代完,就換了鞋,徑直出了門。
來到了酒吧,找到了角落一隅,點了酒水,就開始借酒消愁了。
這些年的等待和付出,以爲總有一天可以感動到施昭帝。
沒想到最後還是自作多情了。
他原本以爲自己可以不要求任何回報的對施昭帝好。
現在想來自己也沒有那麼偉大和豁然。
自己還是貪戀着她的感情。
希望她能夠和自己在一起。
這些年,她身邊沒有別人,而江家是無論如何不會容她。
所以他一直以爲自己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
現在才明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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