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重得能壓死人。ziyouge.com
“陸總。”
伴隨着這聲尊稱,一身黑色手工西裝的陸然緩緩走進他們的視線,紀思媛和高遠雙雙變了臉色。當然,一個是害怕,另一個是關心,關心舒沫的安危。
第一反應,高遠迅速起身,緊盯着陸然,“舒沫呢?她怎麼樣了?”
在她擔驚受怕的緊要關頭,自己的丈夫卻關心着別的女人,那個無恥的第三者,紀思媛氣得發抖,手指甲深深摳着進口的皮沙發。
陸然冷冰冰的眸子掃過高遠,“她的事,與你無關。”
高遠俊容一僵。
越過他,陸然坐到紀思媛對面的沙發,不怒自威的氣場,帶給紀思媛打從心底懼怕的窒息感。
高遠沉着臉也坐回原位置。
陸然淺眯着那雙精明的黑眸,瞧着面色發白的紀思媛,嘴角彎出譏諷,“這場戲,你安排得挺精彩的。”
紀思媛心一顫,蒼白着臉否認自己的罪行,“不關我的事,表哥……你誤會了……真的不關我的事……”紀思媛惶恐,一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她看看高遠,又看着陸然,竭盡全力保持冷靜,“我陪着她進了房間,然後我接了個電話,先回到宴會廳,那個服務生留下來拿舒沫的裙子去洗……後來,我上去找舒沫,正好遇到宋太太,她們說是去5027號房抓……抓|奸,那個房間是我訂的,舒沫在裡面,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震驚,就跟着她們一起進去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問宋太太,我從來沒有慫恿過她去5027號房啊……都是那個服務生,一定是她安排的!”
“是嗎?”陸然勾脣,眼底一片詭譎幽光,“宋萬里和他的夫人都說,是一個女服務生通知他們去5027號房的……我派人查過了,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酒店的員工,而且現在,酒店裡到處也找不到她……”
總算聽到一個令她鬆口氣的好消息。
這次的計劃,紀思媛真可謂籌謀周全。
她先將舒沫騙到房間裡,接下來,服務生找到好|色的宋萬里,告訴他,有人特地在5027號房等他,而宋萬里那個猥瑣老男人簡簡單單的就上鉤了。忖着時間差不多了,服務生接着找上宋太太,直接告訴他,宋萬里和帶着個女人上了樓,並且把房卡給了她。隨隨便便冒出個人出來,說她的丈夫和別的女人鬼混去了,宋太太當然覺得莫名其妙,可有一點,那就是她太清楚宋萬里那點花花腸子,同時,女人疑心病重,在到處都沒找到宋萬里後,宋太太帶着幾位好朋友一起去一探究竟。注意到她們行動了,紀思媛便藉着回去找舒沫的藉口和宋太太一道上樓……
哪怕酒店監控記錄裡看到她進出過5027號房那又如何,她有正當的理由,只要關鍵人物,也就是那名服務生消失了,誰能找到別的證據指責她?
紀思媛這回淡定許多,挺了挺腰,“她一定是逃走了!”
高遠默不作聲,兩道濃眉緊緊擰着,他無法判定,紀思媛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陸然交疊起長腿,有絲難解地低語,“舒沫根本不認識那個女人,她爲什麼會精心設局害她?”
他那雙眸子好似測謊儀,太過幽深的視線令紀思媛不由自主地別開了眼,望着別處,“誰知道呢……也許她得罪了什麼人呢?”
“得罪人……”陸然眼神一凜,“你嗎?”
紀思媛一震,“表哥……你胡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是我……”
陸然沒了耐性,他擡手打了個響指。
紀思媛和高遠一臉茫然地轉過頭,望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只一眼,紀思媛雙目瞪到極限。
被保鏢押進來的,正是她找的那個女人。
紀思媛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盡。
高遠從她的神情變化已經猜到了真相。
陸然似笑非笑地道:“我只說過,酒店裡找不到她,但這並不代表,別的地方也找不到。”
憑他的能力,要在a市找出這個女人,易如反掌。
紀思媛方寸大亂。
陸然慢條斯理地開口:“事情經過到底是怎樣的,你再說一次。”
那女的早嚇得六神無主,一聽到陸然的命令,忙不迭跌地把紀思媛的陰謀如實道來。
“……就是這樣,我說的都是實話!”
紀思媛瘋了似的跳起來,手指着她,尖聲道:“你胡說!你胡說!”
那女的生怕再惹麻煩出來,連連向陸然強調,“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我賬戶裡的錢是她給的,你們去銀行查就能查到!”
“閉嘴!你閉嘴!”紀思媛作勢要撲過去。
“你這個瘋子!”高遠鉗住她的手臂,大力將她推回沙發,“紀思媛,你的心怎麼能這麼狠!”
她的誣陷對舒沫而言,是多大的傷害!
眼前的混亂令陸然皺了皺皺眉,他示意保鏢把服務生帶下去。
紀思媛聽見高遠的指責,一改之前的害怕,蒼白的臉上顯露出猙獰恨意,“我心狠?高遠,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到底是誰心狠?你揹着我和她搞在一起的時候,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還記得你有妻子嗎?”
高遠神色變了幾變,“所以你就傷害她?”
“怎麼,你心疼了?”紀思媛譏諷。
高遠握了握拳,滿臉痛色地道:“這一切,根本不是舒沫的錯!從頭到尾,是我騙了她!我騙她我沒結婚,也沒有女朋友!是我欺騙了她,她纔會答應跟我交往的!”
紀思媛目瞪口呆。
陸然則在旁邊默默看戲。
高遠眸中充斥着痛苦與憤怒,“整件事,全部是我的錯,你明白嗎?從你回來後,舒沫就主動提出跟我分手,斷得乾乾淨淨,她從來沒有想過破壞我和你,她是無辜的!你根本不該怪她!這全都是我的錯!”
高遠幾乎是歇斯底里地衝她吼完一直以來埋在心底的秘密。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她眼眶裡滑落,紀思媛撲過去捶打高遠,“混蛋!高遠,你混蛋!混蛋!”
他怎麼可以對他如此殘忍?
怎麼可以!
反正已經挑明瞭,高遠無法再勉強下去,“我們離婚吧!”
紀思媛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離婚!對你對我,都好!”
“你休想!高遠,你不能!紀思媛恨恨瞪着他,手掌落在腹部,寒聲道:“我懷孕了,高遠!難道你要拋妻棄子嗎?”
消息來得太過突然,高遠猶如被當頭敲了一棒。
陸然單手摩挲着堅毅的下巴,事情的發展,遠比他預想的,有趣多了。
“你如果不相信,現在我們就去醫院做檢查!”原本她打算過幾天再告訴他這個好信息,現在,她不得不拿這個孩子當做最後的王牌了。
他可以割捨掉和紀思媛八年的感情,可他無法對自己的親生骨肉冷血。
高遠陷入兩難境地。
戲看到這裡,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陸然瀟灑地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走到紀思媛面前。
他的靠近,使得紀思媛打了個寒顫。
“表……表哥……”她眼裡的恐懼,那麼顯而易見。
陸然執起她的手腕,刀子樣視線掃過她的纖纖玉指,紀思媛禁不住發抖,“表哥……”
她實在猜不到陸然到底在想什麼。
“你動了不該動的人。”陸然陰冷地道。
紀思媛來不及反應,左手小指突然爆發的劇痛令她慘叫出聲。
陸然折斷了她的手指。
高遠被這一幕嚇得心驚肉跳,臉都白了。
紀思媛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小指,大口喘着氣,滿身冷汗。
陸然拿了紙巾擦手,無情地道:“滾回美國去,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紀思媛一刻不敢遲疑地點頭。
陸然往外走了兩步,記起某件事,他又停下來,“還有,如果我媽聽到什麼閒言碎語,你就準備一屍兩命吧。”
剛剛纔親身體會過這位表哥的心有多狠,紀思媛豈敢把他的警告當兒戲,她強忍着劇痛,顫顫地說:“你放心……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會說……”
陸然滿意地挑眉,離開。
到底是妻子,又懷了孕,高遠最終還是送了紀思媛去醫院。
至於離婚的問題,只有暫時擱置,以後看情況再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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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了公司,舒沫到業務部放下包包,然後直接去總裁秘書辦,臨走前,視線掠過經理辦公室,裡面空空的。
“舒小姐,陸總讓你先去他的辦公室。”秘書對她說。
“哦,好的。”
舒沫敲門,得到總裁大人的准許後推門進去。
“陸先生。”她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陸然擡起頭看她,表情淡漠,“坐吧。”
舒沫隱約感覺出氣氛不太對勁,於是收起微笑,坐得端端正正,輕聲問:“陸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陸然放下簽字筆,雙手交叉,微微蹙着眉,用三分嚴肅的語氣問她,“今天早上一到公司,我就聽到有人說,你現在在和澤西交往,這是怎麼回事?”
傲嬌的陸先生吃醋啦,至於紀思媛麼,只能說no zuo no die,還有就是,怪高遠這個渣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