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隨着她話音落地,電梯到達一樓,門打開,裡面的燈光照了出來。||
舒沫有些緊張地望着陸然。
收到邀請,陸然一張俊顏上無波無瀾,他把旅行包遞給舒沫,淡淡地說:“時間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這意思很明顯了,他謝絕了去她家裡。
舒沫滯了下,心裡邊兒鬆了口氣,脣畔漾出的笑容也少了僵硬,“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吧。”
電梯門剛纔又合上了,陸然體貼地幫她按開,磁性的嗓音非常好聽,“再見。”
“陸先生,開車注意安全。”舒沫笑着揮揮手。
電梯裡,望着不斷攀升的數字,舒沫突發感慨,現在回想一下六天來的生活,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換做在以前,她哪裡想象得到,她竟然會和自己的頂頭上司一起去陌生的國外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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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好閨蜜家中。
“……給我買的啥啊?”鍾婭楠盤腿坐在椅子上,以一個霸氣的姿勢拆着禮物。
舒沫支着腦袋,“你猜啊!”
“喲,還學會裝神秘了。”鍾婭楠給她白眼,“你直接說出來身上要少兩斤肉是吧?”
舒沫吐吐舌頭,“你真聰明。”
鍾婭楠被她滑稽的模樣逗笑。
拆開包裝紙,看到盒子上的一串英文以及品牌logo,鍾婭楠瞪了瞪眼,“舒沫,你真捨得啊!”
“我也不知道買什麼禮物好,後來去免稅店裡,正好看到有這個牌子的香水,我記得你喜歡收集香水,所以就買了這個。”雖然是有點小貴,不過送禮物麼當然要投其所好啦。
鍾婭楠拿出一瓶往手腕上噴了些,聞了聞,清新的木質香調,她大聲道:“親愛的,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你喜歡就好啦。”
鍾婭楠問起她在塞班島的度假,“你跟你們老闆怎麼樣?有擦出火花嗎?”
舒沫嗔道:“瞎說什麼呢你,我和陸先生清清白白的好嗎?”
“切,都睡一塊兒了還叫清白?”
“我說過幾次了,那是迫不得已的。”舒沫鄭重強調。
“那好吧。”鍾婭楠聳聳肩,“可是我聽你講起來,你老闆挺關心你的呀,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這個絕對沒有!”
“你又不是他,你怎麼曉得有沒有,還這麼肯定?”
下意識地要說出陸然取向的問題,話到了嘴邊,舒沫又咽了回去。
她倒不是擔心鍾婭楠四處宣揚,只是gay這個話題太敏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自己感受出來的啊。”舒沫說。她這麼普通,陸先生怎麼會看上她呢?
“萬一你感覺失誤了呢?”鍾婭楠眯起眼睛盯着她,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有些男人城府深得很,除非他自己願意說出來,否則別人可都猜不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舒沫皺了皺眉。
“人面獸心,衣冠禽|獸,披着羊皮的狼,這些你聽過吧?”
舒沫抓抓頭,有點心虛地小聲說:“陸先生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吧?”
人家陸先生從來沒有一丁點兒逾矩,反倒是她,睡覺睡着睡着就黏到別人身上去了……
這麼丟臉的事兒,她當然不會告訴鍾婭楠,免得被她嘲笑。
鍾婭楠雙手環胸,“他是不是別有居心我是不知道,反正你啊,給我長點兒心,別被買了還幫人數錢!”
“我知道啦。”舒沫拖長聲音應道,每次都把她說得多笨似的,“對了,你這幾天出門沒?”
鍾婭楠嘆氣,“沒你那麼好的福氣啊,天天兒在家裡窩着。”
“唔,你男朋友呢?他沒陪你嗎?”
“外地出差去了啊,還要過幾天才回來。”
“哇,國慶節都不放假啊!”
鍾婭楠把香水收好,“是啊,他們老闆最會剝削員工了,他說明年他準備換工作,省得一天到晚老往外跑,他出差出得都快吐了。”
舒沫贊同,“我也不喜歡這樣的。”
在鍾家玩了一天,一年中唯一的長假就算完了。
假後第一天上班,很多人都感覺特疲乏,打從早上睜開眼就渾身沒勁兒。
磨磨蹭蹭收拾好自個兒,再匆匆出門,趕到公司,舒沫差一分鐘遲到。
好險!
高遠已經出差回來,她一眼就看到他坐在辦公室裡,西裝革履的他,成熟穩重,當初的她,就是被他的這種氣質所吸引……
快一個月了,再次見到高遠,舒沫發現自己仍然有點難過。
她曾經以爲,她能和他走到最後的……
手指緊了緊,舒沫自嘲地彎下嘴角,收回目光,她快步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投入一天的工作當中。
高遠恰在此時擡起頭來,視線穿過辦公室那面玻璃牆,他看到了舒沫的身影。
那天他禁不住思念給她發了短信,直到今天也沒收到回覆,這說明,她早已放下他了,是嗎?
高遠心中一痛,攥緊了手中的簽字筆,低聲喃呢着她的名字,“沫沫……”
上班第一天,總裁大人宣佈召開會議,各部門忙着準備會上的資料,舒沫從進辦公室就一刻也沒閒下來過。
“舒沫,待會兒你記得帶個本子,做會議記錄。”吳姐叮囑她道。
舒沫疑惑,“我要留在會議室嗎?”
吳姐說:“作爲秘書,這些事情是你必須要學會做的。”
“好的。”
因爲有吳姐同行,高遠注意着分寸,挑了個最合適的話題。
“你們國慶怎麼過的?”他的本意,自然是想問舒沫。
吳姐就說,她和老公帶着兒子去某某景區,結果在高速路上堵了幾個小時,到了目的地,遊客特多,到處人山人海,完全是遭罪。
高遠笑了笑,轉向舒沫,“你呢?”
舒沫不得以回答,“哪兒也沒去,就在家呆着。”
高遠一僵,眼底閃過複雜。
她撒謊!
他回a市的那天晚上,在機場,他分明看到,她和陸然並肩從出站口出來!
當時他幾乎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她和陸然,他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此刻,舒沫的隱瞞更是讓高遠心亂如麻。
他不敢想象,她已經放棄他們之間的感情,轉身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中!
被他緊緊盯着,舒沫渾身不自在。
她往旁邊站了站。
吳姐沒察覺出他們間的微妙,繼續發表着今年出遊的感慨。
到了會議室,他們正好遇到總裁一行人。
大家齊聲喊了聲陸總。
陸然表情淡淡的,淡漠的視線掃過一衆人,輕輕點下頭示意。
舒沫站在最後面,當陸然望過來時,她朝他露出友好的微笑。
可,與她預料當中的恰恰相反,他的目光僅僅從她臉上一掠而過,沒有片刻的停留。
即便是陌生人,至少應該有點表示吧。
他卻直接將她無視掉。
在塞班島的平易近人與此時的冷漠一比較,舒沫咬脣,心裡微微有點堵。
高遠始終盯着陸然,要從枝葉末節中找出不同尋常來。
感受到他的注視,陸然目光落向他,狹長的鳳眸中帶着某種光芒,似是譏諷。
高遠眉心一緊。
陸然冷冷彎下嘴角,仿若帝王般擡腳走進了會議室,後面的人一一跟着。
會議的主要內容是公司後面幾個月的一項工程的規劃,另外就是本年度陸氏最重要的一次活動,公司的週年慶典,同時也是新總裁上任出席的首個正式場合,絲毫馬虎不得。
各部門的主管就自己的工作進度做了詳細彙報,時間難免拖長了。
舒沫一直拿着筆做記錄,後來感覺肚子餓了,偷偷拿出手機看時間,居然已經下班半個多小時了。
數一數還沒發言的人,舒沫默默悲哀。
照這情形,午飯是沒指望了。
每當一個人報告完畢,陸然會提問題以及要求,每當他講話時,舒沫就會情不自禁擡頭去看他。
她喜歡男人穿正裝的樣子,尤其是陸然這樣年紀的,冷靜、內斂,舉手投足,一言一行,特別有魅力。
他言語犀利,總是能抓住別人忽略掉的關鍵點。
專注於工作的男人最有吸引力。
看着陸然,舒沫深深贊同這句話。
思緒一轉,她記起剛纔在會議室外面遇見的情景,眼裡的光芒隨之黯淡下去。
其實他那樣纔是對的,時刻記清楚,彼此間的關係。
舒沫擡手按下額頭,先前的她,腦子好像有點糊塗了……
“不舒服嗎?”吳姐側過身,小聲問她。
舒沫笑着搖頭,“沒事兒,有點餓而已。”
“只有再等等吧,等會議結束出去吃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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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
雖然在同一棟樓裡上班,舒沫沒再見過陸然,公司那麼大,總裁那麼忙,根本沒偶遇的機會。紀雲倒是隔幾天就打電話找舒沫,問她過得好不好之類的,至於陸然,她隻字未提,舒沫也沒去問。
和高遠在一個部門工作,而且還是他的秘書,整天擡頭不見低頭見,舒沫儘量避免和他單獨相處,大半個月下來,除了公事,他們基本上沒有好好講過一句話。
高遠心知舒沫故意避開他,卻對此無可奈何,因爲他和紀思媛的婚姻牽絆住他,讓他無計可施。
月光慘淡的夜晚,準備睡覺的舒沫接到了鍾婭楠的電話。
她一開口舒沫就聽出她的怒氣。
“舒沫,你在哪兒呢?”
“在家啊,怎麼了?”
“我現在在零度,你馬上過來!”
舒沫問:“零度是哪兒啊?”
“酒吧,你跟出租車司機說他肯定知道。”
大晚上的叫她去酒吧,舒沫覺得不對勁,“這時候去酒吧幹嘛啊?”
鍾婭楠在電話裡咬牙切齒,“收拾那對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