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天,才三天,他離開她才三天而已.......
眼眸猩紅,粗重的喘息在嚴冬的夜色裡化成一團團輕薄的霧,瀰漫在他的臉上,焦灼的,悲痛欲絕蒼白如紙的臉上。他已經不知道超過了多少輛車子,如同瘋了般的往郊區的火化場趕了過去。蒼白的不止是他的臉,他手指的指骨狠狠地攥緊了方向盤時連骨節泛着可怕的白。
他還清晰的刻得下了飛機接到了穆奕南的電話,他有電話裡清楚的告訴了他,伊渺的車子在西郊出了車禍,車毀人亡,因爲第一時間沒有辦法聯繫到任何有血緣的親屬,所以已經送去火化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他的整個腦子宛若被威力最大的炸藥炸開,天崩地裂般的嗡嗡地響着.......
有一瞬間,他發現自己好像被定在了那兒似的,快要連路都走不動了,壓着胸腔力的劇痛和鋪天蓋地的絕望只能開着車子往火化裡趕,他心裡只有一點點卑微的乞求,求能夠見她最後一面,讓他好好看看她。
他不相信,他一點也不相信。才三天的時間,他已經想好了一切了,他想着要跟她好好的過生活,要把所有的*愛給她,要讓她不再爲任何事情擔心,可是才三天?人的一生有許多三天,可是這個三天卻是他生命裡的一個劫數,他是不是註定在劫難逃?
刺耳的喇叭聲前起後伏的,他猛然回神,在昏亂的夜色裡,他已經連紅燈都闖過了不止一個。
剎車線被人爲的剪斷,停車場的視頻已經找不到了,這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他這才明白爲什麼伊文嘉願意老老實實的跟他去英國辦手續,她早就算計好了。可是她爲什麼要去西郊呢?所有的迷團都困着他,現在都不要再想了,他只想看到她,只有親眼看到了他才能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胸腔裡帶着鑽心的巨痛,血氣翻涌着,卻還是被他死死忍住。這一生他並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面,多可怕的刀口浪尖,多少次的腥風血雨,都是這樣過來了,可是從來沒有一次覺得這麼的可怕,那種血腥味讓他快要吐出來了。全身冰冷麻木......
心臟如同被撕扯着一般的痛,城效的小小的火化場在日暮西沉的寒冷的冬天,顯得那麼的淒涼。
整個火化場裡散發着一股子怪味,或許是消毒水,還是高溫焚化爐的味道,總之令人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外面的停車位上停着一輛黑色的車子,雷赫剛剛把車子停穩,穆奕南已經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也是剛剛收到了消息先趕了過來,不過沒來得及阻止.......”他抱歉的說着,一看到新聞他就找人問了屍體送到哪裡了,一來到這兒,火化場已經把屍體送進了高溫爐裡了,因爲整個屍身已經不完整了,血肉模糊的。
:“她在哪兒?”雷赫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到,悲慟欲絕。
穆奕南帶着他走了進去,小小的接待間裡,放着一個白色的素淨的瓷罈子。他慢慢的走上前去,輕輕的觸了一下,似乎還帶着一點點的餘溫。怎麼可能呢?是他的錯覺吧?這個冰冷的罈子怎麼可能有溫度呢?
胸腔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整個胃痛得如同火燒一般的,他一手扶着桌子,咳了一聲,鮮紅的血順着他的嘴角滑落了下來,妖冶而刺痛了人的眼.......
天人永隔,她多麼的殘忍,留他一個人在這世間百年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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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香港)
:“顧少,你救回來的那個女人今天醒了。”顧陽的手下不理解,爲什麼他會無緣無故的就帶回來了那個昏迷的女人,給了她最好的治療,素不相識的打個電話已經算是盡了道義上的責任了不是嗎?不過這個老大說什麼,自然是什麼,他們這下當馬仔的,沒有權利多過問的。
顧陽在腦子裡過濾了一下,兩個多月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這讓他想起了兩個月前,回內地辦事,路過了西郊時,剛剛好碰上了一起車禍,而在距離車禍地點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在水池連上有昏倒了一個女人。
纖細,美麗,瘦弱臉上似乎還帶着一點點的驚恐,這讓他想起了那一年他與顧風闖進了聶家看到他妹妹的場景,那麼多年了依舊能夠讓他心痛與不捨。那個昏倒的女人讓他想起了他的那個上半生充滿了苦難的妹妹。
他這一生極少動過憐憫之心,唯獨那一次把救了那個女人。帶她回到香港之後,在醫院醫生就發現了這個女人已經懷孕了,她的身體並沒有大礙,但是一直昏迷,沒想到竟然昏迷了兩個多月,而那個孩子的命真是大,那個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輛失控的車子擦傷了才跌進了路邊的乾草從裡,最後一半的身子都泡在了水中,可是肚子裡的孩子有着強大的生命力,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依舊在她的身體裡茁壯的成長着。
這個孩子以後估計得要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吧。
比太陽更加耀眼的男人,這是伊渺第一次見到顧陽的感覺。
:“伊家的二小姐?”他的眉挑着,聲音冷清而涼薄。
:“你怎麼知道的?”伊渺想要掙扎着坐起來,卻發現全身痠軟得沒有一絲的力氣,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是哪裡?”這個人是敵是友,她一點也分不清楚,心裡有一堆的疑問,這裡一定不是她住着的b市,因爲b市沒有一間病房是這種樣子的。
:“兩個月前的新聞報道了在西郊的公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車毀人亡,電視畫面上還出現了你的照片,你相當漂亮令人過目不忘。”顧陽的聲音裡一貫的帶着*,冷清,比這病房裡的空氣更加的寒涼。
兩個月,也就是說她昏迷了兩個月了?
:“在法律上,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顧陽站在窗戶旁,揹着光卻是俊美異常。
:“你是什麼人?”伊渺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四肢健全,這算是個值得慶賀的事情了。
:“名字只是一個符號。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我叫顧陽,是一個商人。”顧陽面色平靜的說着。
:“你爲什麼要救我?”她想要問爲什麼沒有通知她的家人來,可是纔想到她已經沒有家人了,就算是那個男人與她有着不一樣的關係,終歸在法律上他與她都只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有兩點,第一,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妹妹。第二,我想要你的這個孩子。”她肚子裡的孩子連醫生都說了是一個奇蹟,那樣的車禍裡,坐着私人飛機回到了香港,來回的顛簸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孩子?這個字眼吐出來的時候,讓伊渺渾身一顫,手不自覺的放在了腹部,一臉的不可置信。她真有的了他的孩子,而且這個孩子還在?
:“醫生已經給你做了最全面的檢查,你的孩子很好,很頑強。”顧陽看着她驚岔的樣子,冷清的笑了一下。
:“我的孩子不會跟我分開的。”她還沒有來得及感受一下初爲人母的喜悅,因爲這個孩子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讓她有點接受不了。現在她的腦子裡亂成了一團,如同麻花般的沒一點點頭緒。
車禍,懷孕,還有她是怎麼被他弄到香港來的?爲什麼他不告訴別人說她還活着,而是任由所有人以爲她死了,這個男人想要幹什麼?
他絕對不是一般的商人,從他的穿着,從他的氣場,從他身上萬丈耀眼的光芒便可窺知這不是一個普通人。
:“當然,我是說這個孩子成年以後,他必須幫我做一些事情........”顧陽坐在了椅子上,薄脣輕啓慢慢的說着。
---------------------------顧陽在我的另一本文裡有提過,如果喜歡的親們可以去看。今天更新完畢,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