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龔文楠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白子涵了。
他的思緒還沉浸在白子涵的情懷裡，卻突然聽到白子涵話鋒一轉，說道：“除了這個，我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讓賀長麟的媽媽接受我和賀長麟的關係。”
龔文楠一愣，“他媽媽不接受你們的關係？”
“對呀。”白子涵的語氣聽上去好像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一樣，但是，如果這件事真是這麼沒什麼大不了的話，她就不會說有比想到時候該怎麼辦還更重要的事要考慮了。
她是很在乎賀長麟母親的感受的。
“她爲什麼不同意？”龔文楠問道。
白子涵想也不想地說道：“因爲我是賀長欣的遺孀。”
遺孀這個詞，被白子涵用在她自己身上，龔文楠總覺得怎麼聽怎麼有違和感，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他皺了下眉頭，儘管不太舒服，還是接受了白子涵對她自己這樣的定位。
“這個……如果他們家的人比較封建的話，一時半會兒的接受不了，也正常，你要有點兒耐心。”龔文楠想了想，有些乾癟地勸說道。
白子涵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沒有給你小鞋穿吧？”龔文楠想了想，覺得不太放心，擔心白子涵在賀家受欺負，雖然如果她在賀家受了欺負，他或許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關心關心還是能做到的，有的時候，很多人就是缺少一個吐槽的對象，走上了絕路。
龔文楠甩了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不好的事拋出自己的腦袋。他們這些搞藝術的，有時候就是想象力太豐富這一點比較麻煩，很多事情明明只有一個不算嚴重的苗頭，但都能被他們想象出很嚴重的後果來。
“沒有。”白子涵說道這裡，也算感慨，“賀長麟的媽媽不是那種俗氣的人，雖然她說她反對，但是也並沒有用行動來拆散我們，目前來看，她對我們都是放任自流的態度，應該，只是心理上需要一些調節才行，畢竟這件事對她來說有些突然，不過，我也在努力的拉進和她的關係，希望她能儘快的接受我們。”
龔文楠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很重要的事？”
白子涵點了點頭，“對。”
龔文楠聽白子涵這樣說，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要是個刁蠻任性心眼兒壞的婆婆，那你就完了。”
白子涵笑了一下，說道：“對於這一點，我也比較慶幸。”她沒有說賀家的其他人，那些，沒有必要告訴龔文楠，而龔文楠也沒問，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你願意說的，他就聽着，你不願意說的，他也不問。
龔文楠說道：“你放心去做，這邊我幫你盯着。好了，我們趕緊先把事情對一對，然後得出去了，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悶不說，我看你那兩個跟班兒已經往這邊看了很多眼了，好像怕我把你吃了他們回去沒辦法交差似的。”
白子涵笑道：“習慣就好。”
龔文楠用簡直受不了你的表情看了白子涵一眼，他其實想說：你該不會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吧？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雖然把話題又轉回了比賽上面，但是，龔文楠心裡澎拜的心緒還沒有退去。
他一邊忍着心裡的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一邊和白子涵商議接下來的細節，然後，又向她通報了一下繡雲坊那邊的動靜。
“最近，那邊好像氣氛也不怎麼好。”龔文楠說道：“有一個師傅已經離開繡雲坊了，聽說人家店面都找好了，正在裝修，準備自己單幹。那個人離職的時候，聽說花月如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說不定是上次比賽出了醜的原因，她的脾氣真是見風長。不過她和李彧嵐最近好像關係還緩和一些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受到挫折了，擔心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總之先要把繡雲坊捏在手裡纔好。”
“……最後面這個是你猜測的？”白子涵問道。
“不。”龔文楠說道：“是馨柔跟我說了之後，我們分析得出的。”
原來如此。
“她那天打電話威脅我了。”白子涵說道。
“威脅你？”龔文楠驚愕道：“她怎麼威脅你的？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
“還能怎麼威脅？”白子涵說道：“我那天坐在那麼顯眼的位置，她要是不打電話過來問我還覺得奇怪了。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跟花月如說，以後就是陌生人的事，你還記得麼？”
“我當然記得。”龔文楠說道。
白子涵說道：“那次，我就跟她說了，說我找了一個條件很好的富二代男友，當然是忽悠她的，然後，那天我身邊不是跟了一位年輕小姐麼？那位尹小姐是賀家的客人，花月如陰差陽錯下把尹小姐當成賀長麟的女朋友了，以爲我巴結上了賀長麟的女朋友。她後來還去公司查我來着，知道我是賀長麟的秘書，她只是不知道我跟賀家有其他的特殊關係而已。”
她繼續說道：“她跟我說，既然我現在都有這麼好的日子過了，何必還跟她這種無權無勢無背景的人過不去呢？她讓我放過她，讓我把嘴巴閉緊一些，否則，要是逼得她日子過不下去了，她也會讓我沒有好日子過。”
“她這個人真是太壞了！”龔文楠忿忿地說道。
“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呢？”白子涵說道：“我現在都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我平時也不會一個人到其他的地方去。花月如想要對付我，也有些難度。再說，比賽結束之前，她應該不會對我下手的。”
龔文楠皺緊了眉頭，覺得心裡七上八下的。花月如那個女人，良心早就被狗吃了，要是真惹毛了，說不定還真能做出傷害人的事來。
“無論如何，你都要小心一點。”他叮囑道：“實在是不行，你就提前把所有的事全都告訴賀長麟。他要是站在花月如的那邊，你就趕緊躲得遠遠兒的。”
“他纔不會對我怎麼樣，這一點你完全不需要擔心。”白子涵笑着說道。
“你肯定？”龔文楠懷疑地問道。
白子涵說道：“我當然肯定。”
龔文楠嘴角一抽，“你說什麼甩了他找個更好的，只是說說而已吧？”
白子涵眨了下眼睛，說道：“比起我的問題，你纔要小心一點。”
她叮囑道：“千萬不要讓其他的任何人知道，你參與了這件事。在事成之前，連馨柔都不要說，就算你要用這件事當求婚禮物向馨柔求婚，你也悄悄地對她說，別讓花月如和李彧嵐知道你曾經參與進來了。”
龔文楠嘴角抽搐地看着她明目張膽地轉移話題，還是慎重地點了點頭。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白子涵突然又問了一句。
“你要是再說這種話以後我們就絕交。”龔文楠瞪了她一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白子涵趕緊說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是因爲身邊有兩個跟班兒的話，你是不是，也不會找我幫忙了？”他有些無奈地淺笑着看着白子涵。
白子涵但笑不語。
答案不言而喻。
和龔文楠確定好接下來行動的細節之後，白子涵在畫室裡畫了半天的畫。
索性有空，白子涵還邀請楚清和朱嘉雯一起，反正這裡是畫室，最不缺的就是畫筆和顏料。
看了白子涵的畫，龔文楠照例地吐槽了一遍。
“你怎麼還是這樣啊？”白子涵被他吐槽得縮脖子。
“不，我最近拜張大師爲師之後，已經收斂很多了。”龔文楠咳嗽了一下，說道：“估計是跟你太熟了，老毛病又犯了。”
白子涵嘴角一抽，“請你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學生來愛護。”
龔文楠說道：“我越是看重的學生，我就吐槽得越厲害，你應該感到榮幸。”
白子涵笑着直搖頭，對楚清和朱嘉雯說道：“你們跟我過來的時候，隨便畫畫就行了，千萬被起拜咱們龔老師爲師這樣的念頭，不然。”她嘖嘖了兩聲。
“喂！”龔文楠不滿地說道：“有這些時間敗壞我名聲，還不如多畫兩筆找找靈感。”
白子涵癟着嘴巴說道：“哦，知道了，龔老師。”
早晨出門的時候，白子涵的心情就已經不像昨天那麼灰暗了，在畫室裡呆了大半天，她的心情變得更加好了，整個人都很放鬆。
離開畫室的時候，白子涵笑着說道：“看來偶爾出來放鬆放鬆還是不錯的，雖然一直都被你吐槽了。”
龔文楠哼了一聲，“我要不是覺得你有潛力，還有很大的發揮空間，我還懶得吐槽你呢。”
白子涵的畫，就一般人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但是龔文楠覺得，她還可以更好，所以，他就覺得，既然都來到畫室了，那就該鞭策鞭策她，不然，那不就是白來了麼？
“謝謝龔老師的鞭策。”白子涵笑道：“我下個週六有空的話再過來，我發現過來聞聞顏料味兒還挺減壓的。”
龔文楠說道：“隨時歡迎。”
他們的對話只是說給楚清和朱嘉雯說的，雖然白子涵說的是實話。
有的事情，真的還是要這樣坐下來面對面的商議比較好，就算視頻，也沒有當面商議這樣直觀。
此時，她還沒有想到，接連的每個週末來這邊，居然還引起了胡美瑜的懷疑，後來還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風波。
離開了畫室，她就去了她母親和舅舅那邊。
而她還有一件事沒有想到的，就是常晚彤出去的目的地——這一點，就連賀長麟都沒有想到。
當賀長麟聽完了派出去跟蹤母親的人的回話之後，他悄悄地，送了一件安裝了竊聽器的禮物給她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