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彤其實最近也不想見到褚玉芹，她心裡彆扭，只是褚玉芹說找她有事，她也不好拒絕，畢竟，大宅那邊有很多事務都是她在管的。
只是，在聽到褚玉芹說的話之後，她還是愣了。
“你是說……”
褚玉芹笑着問道：“最近他們不都是在傳麼，說你帶着尹小姐住進柳園來了，我就想問問，是不是長麟和尹小姐成了啊？”
常晚彤在心裡嘆了口氣，要是真是這樣就好辦了，可惜。
“沒有的事。”她說道：“我是因爲自己要搬過來，所以帶着小諾一起過來的，他們要是成了，小諾怎麼可能搬過來第二天就回去了？”
“那倒是。”褚玉芹笑了笑，在心裡鄙視了一下那些沒有根據的流言，繼續說道：“那你還真是特意爲了長麟的終身大事搬到這邊來住的啊？長麟不是一向都是自己拿主意？怎麼這次這麼好說話了？”
常晚彤聽着褚玉芹這麼問她，心裡就堵得慌。
她哪裡是爲了這種事搬過來的啊！她是爲了拆散那兩個人才搬過來的啊。
不過，這種事不能隨便說，要是一個沒注意，沒有處理妥當，她就是在給長麟找麻煩。
她笑了一下，說道：“我執意要搬過來，他還能把我趕出去？”
褚玉芹笑了，“他怎麼敢呢？”
兩人笑了一會兒，褚玉芹說道：“我其實也不是隨意問關於長麟和尹小姐的事的，要是他們真的成了，金童玉女，那當然好，如果他們沒成的話……”
她頓了頓。
常晚彤心裡頓時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她迫切地希望自己的預感不要成真。
可惜她失望了。
褚玉芹把自己的手機推到常晚彤面前，說道：“我閒着沒事，琢磨着，也給你挑選了幾個人選，就是給你參考參考，其他我就不瞎摻和了。你看看，合適我就給長麟介紹，不合適那就算了。”
她一邊翻着照片，一邊又介紹着每位小姐的身世背景學歷以及經歷。
常晚彤在心裡深吸了一口氣，耐心地聽完了介紹之後面不改色地說道：“看上去好像都挺優秀。”
“是啊。”褚玉芹說道：“要是不優秀，我也不敢推薦給你啊。”
常晚彤笑着說道：“我這纔剛剛搬過來，還在引誘勸說階段，你也知道長麟的性子，我的手段不好太激烈。所以，這些可能都需要往後緩緩。”
褚玉芹以爲這是委婉的拒絕，估計是她大嫂不想讓她插手這件事，就笑了笑，說道：“也是，長麟面前，我們的確是不能用太激進的方法，是得慢慢兒來。”
常晚彤故意明顯地嘆了一口氣，“是啊，要是惹毛了，跟我說以後都不結婚了，那就麻煩大了。”
“是啊，這種事的確得慢慢兒來。”褚玉芹把手機收了起來，順勢轉了一個話題：“我聽美瑜說，前幾天她到柳園去的時候碰到白子涵了？就是你剛搬過來的那天。我最近事情多，都沒有時間去管她，她沒有給你們添什麼麻煩吧？”
常晚彤瞬間覺得自己擺着笑容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她現在突然覺得，應該讓白子涵也過來的，如果白子涵過來的話，她就可以安靜地看好戲，而不是自己在這裡費勁心思的表演了。
真是失策，常晚彤在心裡嘆息道。
“她也是跟美瑜一樣，來拜訪伊諾的。”她言不由衷地說道。
忽然，她又很慶幸，讓白子涵不過來是對的，要是讓她聽見自己這樣回答褚玉芹的問題，那不是讓她笑話麼？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之前還覺得褚玉芹對白子涵有些苛刻了，現在想想，她真是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眼瞎。這不明擺着褚玉芹對白子涵的管理很寬鬆，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麼？
常晚彤心想，要是當初白子涵沒有搬出大宅、沒有到公司上班、也沒有給長麟當秘書的話，不知道今天會是怎樣一個場景。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她又不由得對老太太心生埋怨，畢竟，當初白子涵只說要在外面工作，可沒有指定是什麼工作，她給長麟當秘書這件事，是老太太親口做的主。
要是老太太知道了這件事，不知道會不會後悔得犯病。
常晚彤想了又想，不敢冒這種險。
“她沒有給你們添麻煩就好。”褚玉芹說道。
常晚彤眼珠子一轉，想了想，說道：“我一直沒有問過你，對於白子涵，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這是褚玉芹自己主動提到白子涵這個話題的，就算話題的方向轉到白子涵身上，也不會顯得突兀，而且，問這些和賀長麟不相干的事，常晚彤就不會覺得太尷尬。
褚玉芹皺了一下眉頭，“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了？”
常晚彤笑着說道：“這不是說到她身上去了麼？我就想着我還從來都沒有問過你，所以問問。”
褚玉芹扯了下嘴角，“我沒時間和心情考慮她的事。就這麼耗着唄，都把她當少奶奶養着了，她還想怎麼樣？”
她突然腦子一個激靈，“是不是她在你面前說了什麼？她是不是想改嫁了？”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的褚玉芹眼珠子瞪得溜圓，“我們家長欣這纔去了多久啊？她就想改嫁了？是不是一天到晚條件給她太好了，倒是讓她不知道自己姓誰名誰了？”
常晚彤心想，她何止是想要改嫁啊，她想要嫁的人要是說出來不把你給氣死都能把你給氣暈。
“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常晚彤在心裡唾罵了自己一句，又罵了白子涵一句，居然還要她給她打掩護！
“這就是我們兩姐妹在這裡單獨說說的事。”常晚彤繼續說道：“要是當着其他人的面，我還不跟你討論這個話題了。再說，白子涵就算想要改嫁，她敢在我面前說？”
“那倒是。”褚玉芹哼了一聲，“我量她也沒這個膽量。不行，我得先給她敲下警鐘才行，她要是敢給我做出偷人這種事來敗壞賀家的名聲，看我怎麼收拾她！”
常晚彤覺得自己就不該提及這個話題，瞧瞧，“偷人”這兩個多難聽啊！
“大嫂，你怎麼了？”褚玉芹突然問出口的話讓常晚彤嚇了一大跳。
“什麼怎麼了？”她強忍住心裡的慌亂，強做鎮定地問道。
“我看你好像臉色不太好。”褚玉芹探着腦袋打量着常晚彤的臉色，覺得的確是不太好，“你是不是生病了？”她關切地問道。
“沒有。”常晚彤心裡一驚，趕緊否認道：“我這段時間不知道爲什麼，晚上老是入睡困難，晚上也睡不太好。”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故作驚訝地問道：“我的臉色真的很難看？最近是不是看上去又老了不少？”
褚玉芹笑了，“沒有。我說啊，大嫂，你該不會是想抱孫子想得都睡不着覺了吧？”
常晚彤覷了褚玉芹一眼，有些好笑地說道：“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兒媳婦兒都還沒有呢，我就想孫子了？”
褚玉芹掩嘴笑道：“你過來不就是打算勸長麟趕緊找一個麼？這兒媳婦兒趕緊找回來了，孫子還會遠麼？”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常晚彤臉上笑着，心裡卻感受到一陣一陣的寒意。
“這個話題說起來就生氣。”常晚彤嘴角抽搐地說道：“我們還是不說這個話題了。”
褚玉芹有些打趣地笑着，笑得常晚彤渾身都不自在。
不該邀請她在柳園吃晚飯的，常晚彤心裡如此想，當時是怎麼會腦子一抽就請褚玉芹來柳園吃飯的？又不是不知道自家兒子不喜歡太多人到他的柳園來。
難道，只是想找個藉口不想讓白子涵過來？
後來，兩人就沒有再談賀長麟找女朋友的話題，也沒有談白子涵的話題。兩人都有意識地避開了這兩個話題，常晚彤也不敢多說白子涵的事，擔心惹得褚玉芹懷疑。
她現在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和褚玉芹結盟，聯手把那兩個人拆散。
常晚彤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居然是這麼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以前，還覺得自己一向雷厲風行，現在看來，以前真是高估了自己啊。
不只是常晚彤把褚玉芹的話放在了心上，褚玉芹也把和常晚彤的談話放在了心上。
在柳園吃過晚飯，回到大宅睡了一個晚上之後，褚玉芹早晨醒來，看着白子涵送給她的蘭花，想了想，給白子涵打了個電話。
此時，白子涵正準備出門去公司，剛把包拿在手裡，和賀長麟說完：“我先去公司了。”
聽見手機響，白子涵一邊往外走一邊把手機從包裡拿出來，看見來電顯示的時候，她的腳步明顯的頓了一下。
“誰打來的電話？”盯着她的背影目送她往外走的賀長麟注意到了她這個小動作，就開口問道。
白子涵趕緊轉身，緊張地叮囑道：“是長欣的媽媽，你不要發出聲音。”
她很少接到褚玉芹的電話，無事不登三寶殿，褚玉芹找她，一定是有事，而且，或許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