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幣有些舊,看起來像是輾轉經過了很多人的手。
秦芷愛一邊對收銀員說,將雜誌在這裡稍放一會兒,她再去那些其他的東西,一邊沒想太多的將紙幣攤開。
轉身,走了還沒半步,就看到這張紙幣上,竟然也寫了字:“小做-愛,對不起。”
儘管紙幣上的字跡很青澀,可她依舊可以辨認出來,那是顧餘生的字。
所以,這張紙幣,和她剛剛看到的那張一樣,都是他寫給她的?
小做-愛,對不起……
小做-愛……八年前,他和她分別後,除卻夢中,再也沒有人衝着她喊過這個可惡的綽號了。
對不起……他爲什麼給她道歉?是因爲那兩次爽約?是因爲他故意給她的假的電話號碼?
記憶……彷彿打開的水龍頭,水流一瞬間傾瀉而出。
初中還沒情竇初開時,就已知道,高中部有個帥的不要不要的大帥哥,叫顧餘生。
高一踏入a中的第一天,有個身高修長的少年,從她身邊經過時,順手幫她拎了一下她怎麼拖都拖不動的行李箱。
他騎單車,瀟灑而又帥氣的樣子……
他打籃球,陽光而又奔放的樣子……
他垂頭吸菸,憂鬱而又沉悶的樣子……
他坐在光線迷離的ktv包廂裡,衝她“喂”了一聲……
他掐滅了指間的煙,對她說:“走吧,送你回家”……
他拎起椅子,衝着蔣纖纖他哥腦袋上砸上去的狠戾姿勢……
他被他父親家暴時,一聲不吭的把她護在懷裡的無所謂模樣……
他躺在草坪上,語氣清閒的對她講起山河夢的場景……
她站在顧家老宅的門外,隔着柵欄,一臉心疼的看着穿了一身黑蹲在地上,因爲父母傷心頹廢的畫面……
他滿臉漠然的看了一眼走來的她,轉身對身旁的人開口來了句:“她是誰?”
她答應樑豆蔻扮演她,第一次踏入老宅,和他走了個對面,彼此望了彼此一眼。
他發火,扯斷了秦嘉言送她的項鍊,卻又幫她想盡辦法的修補好。
她進入匯視後,公司團建的那一晚,他站在陽臺上,滿身憂傷。
她痛經痛的死去活來,他穿過嚴寒的冬季深夜,爲她買熱水袋。
從海南迴來,在咖啡廳裡,他遞給她一杯芒果汁,點了一首《終點》。
顧氏企業年會上,她被人綁架走,他披星戴月的趕來。
一幕又一幕過往的畫面,不斷地在秦芷愛的眼前掠過。
她握着兩張紙幣,盯着上面的“小麻煩,我喜歡上你了”和“小做-愛,對不起”反反覆覆的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不顧商店裡人來人往,忽的就蹲下身,痛哭出了聲。
周圍紛亂的聲音,那一剎那,離她好遠好遠。
她耳邊迴盪的,全都是昨晚吃飯時,陸半城講給她的那些話。
“生哥和小蔻從來都沒結過婚,而且生哥也從來沒想過要娶小蔻。”
“生哥是真的很喜歡她,很喜歡,喜歡到……”
“生哥他不是多有閒情逸致,他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