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傷快好了,今天本該是要去分公司開會去的,然而不知怎的,心情很不好。
根本不想去上班。
跟莫鶴軒的交流不歡而散,楚瀟雨看着莫鶴軒起身離開的背影,眉心微微皺了起來,心裡有些壓抑。
她看了一眼秦又雪。
她依舊漫不經心的吃着早飯,眉目上是無動於衷的神彩,好像剛纔他們討論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似得。
要什麼樣的心情,才能以這樣的表情聽着他們的交談?
楚瀟雨心底幽幽的嘆了口氣。
她有點於心不忍。
吃過了早飯,楚瀟雨見秦又雪放下筷子要走,忍不住喊住了她。
“又雪。”
秦又雪停下腳步,偏過頭看向她。
楚瀟雨發現,秦又雪的眼睛很黑,她說不上頂好看,但是氣質很好,白皙的皮膚加上漆黑的眸子,很有文藝範兒,此刻面無表情的,看起來有點清冷。
她的眼睛此刻看起來沒有一點光亮,黑得像是最深沉的子夜。
看的楚瀟雨有些心驚。
“怎麼了?”
秦又雪問道。
楚瀟雨看着她的臉,剛剛浮現到喉嚨口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說了。
良久,她才搖了搖頭,道了一聲沒什麼。
秦又雪看了她一眼,雙目沉沉的,然後收回眼離開了。
楚瀟雨心底幽幽浮上一絲嘆息,她該幫她嗎?
值不值得?
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然而她是女人,天性便對同性更有同情心,更何況秦又雪那麼小,她捨不得見到一個孩子就這樣被莫鶴軒毀了一生。
楚瀟雨坐在位子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她很茫然,心底充滿了矛盾。
就算幫,她又能怎麼幫?
從莫鶴軒手裡,怎麼救出她呢?
她毫無任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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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又雪現在,也是不允許出去的。
她一天的活動範圍,就是這個偌大的別墅。
門外,是她不允許出去的世界。
她像是被囚禁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供人觀賞把玩,沒有一點自由和尊嚴。
一天再次又毫無意外的過去了。
秦又雪從花園裡回來,她手上拿着一朵玫瑰,鮮豔欲滴的鮮花,被她捏在手指上,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她實在是無聊,在大廳裡晃了晃,又走到角落裡的鋼琴邊上,掀開了鋼琴蓋。
她低着頭看着面前的黑白琴鍵,平靜的目光中顯出幾分複雜。
她一直以爲,自己將成爲一個出色的鋼琴家。
她會在法國開自己的演奏會,她會跟江陽在一起,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現在……
她已經很久沒有彈鋼琴了。
秦又雪略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琴鍵,她腦子裡浮現出曾經在學校裡的日子,她一直以爲那段時間是她這輩子最後辛苦的日子,熬過去便是海闊天空。
現在回想起來,那應該是她這輩子最自由最幸福的時間了。
那個時候,有江陽,有巫白晴,就算每天下課以後要打工,也比現在的日子要來的幸福的多了……
“你會彈琴嗎?”
身後傳來楚瀟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