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又雪的身體一點一點滑落到了地板上,她抱住自己的膝蓋,無聲的哭了起來。
她知道,她只要站在窗邊喊一聲江陽,或許就能得救了。
然而她不敢。
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江陽,不知道如何跟江陽解釋,她如今這副狼狽的模樣,是爲什麼。
她根本不敢面對他,她只想在他的心目中,是那個倔強單純的秦又雪,而不是跟他的堂哥搞在一起的浪蕩的女人。
她抱住頭,哭的崩潰。
江陽走了,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
她渾渾噩噩的站起來,看着天邊一點一點升起來的月亮。
又是一個晴朗的晚上。
但是她已經看不到自己的未來的。
她構想的那個未來,就在這一天分崩離析。
冷風從窗外吹拂進來,吹乾了她臉上的淚水,秦又雪緩緩轉過頭,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一把小小的水果刀。
那鋒利的刀片,映射出月光悽清的光芒,秦又雪微微恍惚了一下,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把水果刀拿在了手裡。
她從沒想過死。
再痛苦的時候都滿懷希望。
原來,只不過是她並沒有真正的經歷過絕望而已。
原來她並沒有多少堅強,在被莫鶴軒徹底摧毀以後,她還是做不到雲淡風輕。
她沒有家了,也無法跟江陽去法國了,她沒有未來了,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秦又雪拿着水果刀緩緩的走到浴室門口,然後打開門進去了,她擰開水龍頭,放了一缸熱水。
然後她坐在浴缸旁邊,用刀子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的劃了下去——
作爲一個彈鋼琴的,她向來很愛惜自己的手,而這次,她已經不去計較會不會傷到自己的手了。
細小的血痕,很快就從破損的皮膚上溢了出來,她把臉靠在魚缸邊上,手上那把染血的水果刀,“噗通”一聲掉進了浴缸裡,薄刃上的血跡,和她身上流出來的血,一點一點混合在了一起……
一缸子的水,慢慢的,便被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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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鶴軒進來的時候,水已經從浴室裡漫出來了。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了一眼鐵鏈延伸的位置,又聽着那嘩啦啦的水聲,心裡突然一跳。
他把手上拿着的晚餐放在一旁,迅速的打開門走進去了。
當他看到浴室裡的景象,他臉色猛地一變,瘋了一般的衝了進去。
“秦又雪!”
他把人從浴缸邊上撈了起來,秦又雪已經暈過去了,她的臉此刻白得有些鐵青。
莫鶴軒從小到大都沒這麼怕過。
他抱着渾身溼漉漉的秦又雪站在浴缸邊上,整個人都愣住了,恐懼從指尖竄起,蔓延到全身,秦又雪的身體是那麼涼,簡直像是一個死人一樣。
還是……她其實已經死了?
他渾渾噩噩的站在那裡,一時之間甚至沒能想起去打120.
“三少爺?怎麼了?”
管家聽到了聲音,急匆匆的跑過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莫鶴軒那麼慌張的叫聲,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