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鳴枂抱着水杯,靠在牀頭慢慢喝着,清涼的茶水浸潤了她乾涸的喉嚨,好像渾身細胞都慢慢甦醒過來了。
她閉了閉眼,對着護士笑了笑:“謝謝。”
護士看着她蒼白的臉,問道:“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柳鳴枂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那好。”護士走過來捻了捻她的被角,“那多休息,我再給您測量一次體溫。”
柳鳴枂點了點頭,讓護士用溫度計給她測試了體溫,然後才閉上眼休息。
像是經歷了大半個輩子那樣疲倦,她閉着眼,眼前是徹底的黑暗,然而這樣的黑暗卻讓她很安心。
心裡無所謂,便再也無所畏懼,她一個人也可以好好的,就跟過去孤身一人在國外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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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摩惜兒一大早便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告訴她柳鳴枂燒退了,身上的炎症也消了下去,白細胞恢復到了正常值。
“太好了!”
掛了電話,摩惜兒撲到陸夜白的懷裡狠狠的親了他一口,然後迅速鬆開他抓起自己的皮包對着陸夜白道,“我得去看看她,再好好罵罵她,叫她竟然敢這樣嚇我!”
然而語氣裡的喜悅之情,卻怎麼也擋不住。
陸夜白看她忙的暈頭轉向,像一隻小鵪鶉似的轉乎着,不禁覺得好笑,他走上前理了理她的頭髮,“去吧。小心點!”
摩惜兒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走了!”
說着,興沖沖的跑掉了。
等摩惜兒離開以後,陸夜白垂下眸子,他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電話那一頭的人發了一條短信。
——她沒事了。
……
摩惜兒衝到了醫院,一大早的,柳鳴枂正在喝粥,見到摩惜兒進來,看她臉蛋跑得通紅,不禁笑了一下:“惜兒,你來了。”
柳鳴枂坐在病牀上,她臉色依舊蒼白,但是氣色卻比昨天昏睡高燒的時候好了許多了,她眼睛如同秋水一般澄澈,明亮有神,卻又清清冷冷的,有什麼光芒,已經在她眸子裡消失了。
摩惜兒走過來輕輕探了探她的額頭,冰冰涼涼的,已經沒有昨天滾燙的熱度了。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看着柳鳴枂清瘦的臉頰,蠕動了一下嘴脣,“你真是……”
她低低嘆了一聲,沒有說下去。
柳鳴枂把手上的碗放在一旁,抓住摩惜兒的手輕聲道:“讓你擔心了。”
摩惜兒抿緊嘴脣,輕輕的搖了搖頭:“你沒事就好。”
她走過去坐在柳鳴枂旁邊,看着她澄澈透明的眼睛,很想問她,你的心病,已經解決了嗎?
然而問出去的時候,總覺得不知道爲什麼,有點憂傷和難過。
她微微低下頭,把額頭靠在柳鳴枂削瘦的肩膀上,輕聲道:“鳴枂,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
柳鳴枂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嗯”了一聲:“我會的。”
就此,有些感情,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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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鳴枂在醫院又住了半個多月,醫生終於免開尊口同意她回家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