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鳴枂的身體,原本就沒有康復,此次發燒,沒有好全的傷口,炎症又復發了,又加重了發燒,來來去去四五天,竟然是怎麼吃藥打針都下不去溫度。
醫生告訴他們,她現在的身體,如果燒再不褪下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發燒是會死人的。
摩惜兒知道,然而當這個情況出現在她身邊的人的時候,她卻有了一絲如臨其境的恐懼。
陸夜白聽了醫生的話,臉色也變了變,他沒想到柳鳴枂現在這場燒,竟然如此的兇險。
摩惜兒臉色發白,跌跌撞撞的往柳鳴枂的病房裡走去。
病房裡,護士剛給柳鳴枂測完體溫出來,摩惜兒見到她,趕忙過去問道:“她怎麼樣了?”
護士搖了搖頭:“近四十度,還是老樣子。”她頓了頓,湊到摩惜兒面前道,“她這個樣子,恐怕只用藥沒法醫治。”
摩惜兒微微一愣,看向那個護士。
護士抿了抿脣,低聲道:“病人求生意志很低,這是心病,心傷引起的外傷,你們多勸勸她,讓她振作起來,要不然,她永遠也好不了。”
摩惜兒緩緩轉過頭,看向躺在病牀上的柳鳴枂。
前幾天養回來的肉,現在又全沒了,她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閉着眼,虛弱的好像一片亡魂。
摩惜兒咬住嘴脣,紅着眼圈走過去,輕輕的握住柳鳴枂放在牀邊的手,哽咽着問道:“鳴枂,你不想活了嗎?”
她想起柳鳴枂的這輩子,越想越心碎,忍不住哭了起來。
陸夜白緩緩走過來,站在摩惜兒的身後,他目光復雜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柳鳴枂,他自然也聽到了那個護士說的話,此刻心底不知道什麼滋味。
過了片刻,他轉過身,出了病房,拿出手機給鹿悠打了一個電話。
“喂?”男人頹唐的聲音自手機裡響起,“夜白,怎麼了?”
“柳鳴枂快不行了。”陸夜白淡淡道,“你現在在哪裡?”
那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陸夜白緩緩皺起眉頭,他還想說什麼,鹿悠卻一下子掛掉了他的電話,手機裡傳來一片忙音。
這個傢伙,真是……
陸夜白心裡忍不住嘀咕了幾句,他把手機收回去放在兜裡,聽着病房裡摩惜兒低低的哽咽聲,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沒想到這次的麻煩,竟然會這麼嚴重。
陸夜白輕嘖了一聲,抱着手靠在牆壁上,閉上眼等待了鹿悠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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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以後,鹿悠風塵僕僕的身影出現在了醫院的走廊裡。
他是直接跑樓梯上來了,此刻臉上全是熱汗,向來注重自身形象的他,此刻看起來十分的狼狽,頭髮散亂着,鬍子拉碴,衣服也皺巴巴的,不知道多久沒換過了。
“嘖。”陸夜白略有些嫌棄的看着鹿悠,“你怎麼搞成這樣?”
鹿悠微微咬着嘴脣,他看了一眼陸夜白,然後沉聲往柳鳴枂的病房裡面走去。
病房裡,摩惜兒正紅着眼圈往外走,見到他,微微愣了一下,鹿悠並沒有看她,只是直直的往柳鳴枂的病房裡面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