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飛機上的人是陸夜白,那麼他很可能已經跟隨着飛機的爆炸粉身碎骨了,連一具全屍都找不到,更何況屍首。
摩惜兒緩緩走了過來,她臉色白得有些發青,可以看出精神狀態也非常的不好,高燒讓她嘴脣起皮泛白,連頭髮都失去了光澤,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潦倒。
她走到陸夫人面前,看着面前悲痛欲絕的婦人,慢慢跪了下去。
“是我害死了他。”
她的聲音嘶啞難聞,在陸夫人驚愕的表情裡,她低聲道,“如果不是我,他不會死的。”
“惜兒,”陸夫人一愣,上前要扶起她,“你在說什麼?怎麼可能是你……”
“是我!”摩惜兒低聲叫道,她緊緊閉着眼,卻有眼淚順着她的眼角滴落下來,她放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不斷的在顫抖着,“我的座位沒有救生衣,他把他那件讓給我了。如果……如果我能發現他沒有,他現在一定能活下來!”
“……”
她這番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誰也不知道在飛機上,陸夜白和摩惜兒還發生了這樣一件事。
陸夫人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然後猛地痛哭了出來,她彎下腰緊緊抱住摩惜兒顫抖的身子,把她的臉壓在自己的懷裡:“不怪你,惜兒,不怪你!是他要救你,是夜白要救你!他愛你,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他真的愛你!”
“這都是命,”陸夫人顫抖的哭泣着,“這都是命啊!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點知道,你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也就不會要來這一遭!”
摩惜兒緊緊咬住嘴脣,她閉着眼無聲的流淚着,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命運嗎?
她現在所遭受的痛楚,都只是命運的安排?
然而她以後要怎麼樣呢?
陸夜白,真的已經死了嗎?
她心底浮現出一絲倉皇的茫然,一絲空蕩蕩的酸楚的感覺從心底最深處浮現上來,她逃了他那麼久,然而當他真的消失不見了,她最先感覺到的,並不是慶幸,而是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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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打撈已經結束,飛機的劫持案也在半個月以後被別的新聞頂上,時間依舊在按部就班的繼續着,整個世界好像依舊維持着與平常並沒有什麼區別的運轉。
在醫院裡呆着一個星期以後,摩惜兒回到了白沙市,她在距離陸家很近的地方租了一個房子,然後住在了那裡,並且開始尋找工作。
三天以後,她找到了一家報社的工作,作爲實習生進行了培訓,因爲她以前在報社工作過,上手的很快,很短的時間就已經上崗。
陸夜白的死亡,好像並沒有給她帶來很大的影響。
就連摩惜兒有時候,好像也是這樣認爲的。
她如常的工作,然後在週末去陸家看望摩子琛,陸夫人並沒有走出痛失愛子的陰影,被陸父帶出國外散心,陸家少了那兩個人,一下子就清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