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白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裡了。
他的頭很痛,整個人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渾身都是虛脫的。
鹿悠見他醒過來,走過來給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陸夜白端着水,似乎還沒回過神來,他低着頭看着水杯裡的清水,突然手一顫,手上的水杯從手上掉了下來,摔在了牀上。
“她呢?!”
陸夜白從牀上跳了下來,抓住鹿悠的衣領問道,“她現在……”
腦中一閃而過的血腥畫面,讓他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鹿悠看着他倉皇的眼神,輕輕嘆了口氣。
“還在急救室。”
陸夜白聽了他的話,立刻轉過身往門外跑去。
“你先別急着……”
鹿悠話還沒說完,陸夜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唉……”
鹿悠有些愁苦的站在原地,輕輕嘆了口氣,他使勁揉了一把臉,輕輕搖了搖頭,也跟着走了出去。
急救室的紅燈亮着,陸夜白站在門口,滿臉的悔恨之色。
鹿悠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別擔心,她一定會平安出來的。”
陸夜白沒有說話,他的臉色蒼白的發青,幾乎看不出一點血色,眉目低垂,一雙幽深的眸子虛掩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鹿悠又嘆了口氣,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實在的,他到現在也是懵的,搞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麼就搞成這個樣子。
好像上天就註定不允許他們在一起,只要他們一碰到,總有一個人會受傷。
根本不給人溫存的機會。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鹿悠見他一直失魂落魄,拉了他一下:“你今天還什麼都沒吃,要不要我給你買點東西?”
陸夜白沒說話,好像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鹿悠看他這樣,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呢?陸夜白,我真搞不懂你。你就不能不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不能給自己留條後路嗎?”
他是真的無可奈何,沒想到四年前如此,四年後他和摩惜兒相遇,依舊做到了這種地步。
他給自己斷絕了跟摩惜兒一切的可能性,倘若把催眠解除,陸夜白回想起一切,那該是多麼恐怖的後果?
在他忘記一切之後,他再次把那個人傷的遍體鱗傷了。
陸夜白緩緩轉過頭來看着他。
他眼睛通紅,又是絕望又是憤怒。
“而你,作爲我的朋友,你又瞞着我什麼?”他握緊手指,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和她聯手瞞着我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怪我傷害她,可是你又知道什麼?你和她一起瞞着我,卻要怪我在不知道的時候做出了錯事!”
“她爲什麼一定要這個孩子?她爲什麼要把避孕藥掉包?她寧願死都想要這個孩子,到底爲什麼?”陸夜白猛地伸出手抓住鹿悠的衣領,把人抵在牆壁上,咆哮着質問道,“你都知道的吧?知道爲什麼的吧?她不想嫁給我吧?那爲什麼她要這個孩子?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