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心理狀況和身體素質,實在是不適合孕育孩子。您現在還年輕,回去可以跟您丈夫商量一下,這個孩子可以先不要,等到把身體調養好了……”
“我這輩子,可能只有這個孩子了。”
她打斷他的話,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如果進行治療,就不能要這個孩子是嗎?”
“是的。”那醫生點了點頭對着摩惜兒道,“百憂解和艾斯西太普蘭都對胎兒的發育會造成影響,而這兩樣對抑鬱症效果顯著。”
“……”
摩惜兒點了點頭,從醫生對面站了起來。
她輕聲道:“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說完這句話,她擡起手起自己的包,準備出門。
“等一下摩小姐,”年輕的醫生叫住她,還帶着幾分學生氣的臉上帶着幾分不解,“您不要治療了嗎?”
“是的。”她點了點頭,對着醫生輕輕道,“我沒有這個孩子,恐怕也活不下去。而且,這個孩子,沒有爸爸。所以我不能聽從您的建議了。真的很抱歉。”
“您現在是初期,或許心理輔導……”
“我要出國了,就是下午的飛機票。”她搖了搖頭,“我離開這裡,應該會好起來的。真的很感謝你。”她笑了笑,道了一聲再見。
那醫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剛纔的病人已經消失在了走道里。
他想起那個人最後的笑容。
那是一股決絕和毫不留戀,那醫生知道,那個病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回國了。
“唉。”
他心裡悵然若失,也不知道在惆悵什麼,坐回椅子上,他叫了一聲:“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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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惜兒過了安檢,上了飛機。
她看着窗外那些人跟自己的親朋好友道別,有人歡笑有人哭,她靠在那邊,輕輕的嘆了口氣。
離開陸夜白之後,她在白沙市過了一個星期。
她只是想知道,陸夜白是不是真的放她走,而只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一個星期過去了,什麼人都沒來找她,她從驚弓之鳥的狀態慢慢平靜下來,意識到陸夜白是真的放她走了。
她這纔敢去機場用身份證買飛機票,定下離開的時間。
飛機慢慢升起,她看着這個城市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終於直至再也看不見。
心裡一個念頭悄然升起。
——解脫了。
終於解脫了。
從陸夜白給予的噩夢中出來了。
她幾乎要喜極而泣。
她熬了那麼久,終於一切都過去了。
陽光從層層雲朵之間掃射進來,摩惜兒偏過偷取,看着外面金色的夕陽,她心情是這麼久以來從未有過的明媚。
這一次,真的是永別了,白沙市。
舊的一切終將過去,新的人生即將到來,摩惜兒想,這應該是她這一生中,最值得慶祝的日子。
一切災難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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