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殿,門前是一個彎行拱橋,橋面由統一的白玉組成,橋下湖水盪漾,碧波無瑕,左側是一處假山,山中綠物擺放,明明是寒冬,看到這些,卻知覺自己身置春暖花開。
“清華公主,皇上已經在意瀾殿外等我們,我們過去吧!”鳳幽情帶着丫鬟走進水榭殿笑笑開口。
“有勞表小姐了。”洛穎兒款款起身,與鳳幽情一前一後往前面走去。
“小姐,不好了。”剛走了幾步,紅嶺咋咋呼呼的跑過來,因爲跑的急了,險些碰到鳳幽情。
鳳幽情後退幾步,嫌惡的看着紅嶺,“這是宮裡,不比你在其他府邸,這般沒有教養着實該打。”
洛穎兒眸子閃過墨色,“情小姐說的是,紅嶺,自己掌嘴。”
“公主見笑,我這性子野慣了,掌嘴便不必了,虧的今兒個你衝撞的是我,若是那日衝撞了其他公主,可就不是掌嘴的事了。”
“表小姐教訓的是。”紅嶺低下頭,故作害怕。
“罷了,說說是什麼事這般慌張?”
鳳幽情理了理額前的碎髮。
“外面,外面傳言說皇上不知深宮幽怨多,非要強迫鳳老將軍將其愛女嫁與太子,這下好了,鳳老將軍氣病了。而且還說若是真個將鳳小姐嫁與太子,那麼太子繼位的把握又大了不少。”
“紅嶺,休要胡說,皇上一番好心怎麼到了旁人口中成了這般模樣,外面胡說也就罷了,你今日便將這話給本宮爛到肚子裡去,若是聽着被人聽了出去,有你好看。”
明着裡洛穎兒是教訓自己的丫鬟,實際上缺是暗地裡提醒鳳幽情。
鳳幽情眼眸微斂,她早該想到的,皇上不會只是爲了弄死洛穎兒,原來竟然是藏着這番道理。
“奴婢不敢,小姐饒命啊!”紅嶺配合的求饒。
洛穎兒看着差不多了,面向鳳幽情,“衆人皆說傳言不可信,如今看來的確如此。”
“清華公主說笑了,我還有事就不陪公主過去了。”
“表小姐有事儘管去忙,穎兒一個人過去就好。”洛穎兒淺淺一笑,見着鳳幽情匆匆離去。
“你說她去做什麼?”洛穎兒看着鳳幽情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去找鳳幽娟和鳳幽倩了。”
洛穎兒莞爾,“祈福本宮還沒參加過呢,走,去看看。”
意瀾殿門前擺上了伏案,一個一身僧袍,滿臉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坐在中間,上面則是皇上和太子等人。音兒也在,見洛穎兒看過來,哼了一身側過頭去,顯然對洛穎兒欺騙她的事依舊耿耿於懷。
洛穎兒也不在意,上面除卻這些人之外,還有一些洛穎兒沒見過的男子,想來也是男妃之類的人了。
“皇妹,你總算來了,祈福活動快要開始了。”
鳳幽嬋走下來親暱的拉着洛穎兒的手走上高臺,說話間有意無意的看着那坐在伏案前的老和尚一眼。
“久勞皇上與皇姐久等,方纔有些事耽擱了,唉,怎麼不見情小姐過來?”
衆人一看,不止情小姐不在,連倩小姐和娟小姐也不在。
“方纔還在,怕是又貪玩走去那裡玩耍了。”
話雖如此,鳳幽嬋還是凝了凝眉。
“穎兒見過皇上。”洛穎兒走上前去衝着鳳凝清見禮。
“恩,來了就好,水謝殿可還入的了眼?”
“比起驛站好上太多。”洛穎兒乖巧的回答。
“恩。”鳳凝清應着,眼睛落在外面的伏案上,不,準確的說是洛在那老和尚身上。
“時間到,祈福開始。”宮裡的監管祈福的太監喊了一聲。
那老和尚口中唸唸有詞起來,手中拿幾個不知什麼糊的燈籠撒了出去。
在坐的所有人都安靜的等待着,猛然那燈籠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大師,怎麼回事?”鳳凝清坐直了身子連忙開口。
“皇上,有小人擋道,貧僧的祈福沒法進行?”那老和尚側過身來做了一個邑。
“大師向來精通古今往來,何不一次性說個清楚。”鳳幽辰眼眸深邃,淡淡開口。
“太子有所不知,這小人命格硬朗,貧僧怕說了會引起她的仇視。”
“大師莫怕,這裡是青風,有朕在,誰敢動你的寶華寺?”
鳳凝清冷笑一聲,緩緩開口。
“此人並非青風之人,卻有青風之名,而且命格硬朗,難以琢磨,是大禍之人,此人不除,青風必遭劫難。”
那老和尚並未清楚的指出是誰,但是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大師,你會不會弄錯了,清華雖不是真正的青風之人,但是卻是柔兒的養女,也算是半個青風之人,如何說是大禍之人?”
鳳凝清凝眉,眼底滿是笑意,面上卻越發疑惑。
“老衲不敢妄言,還望皇上三思。”
“怎麼會是清華皇妹?大師,你會不會弄錯了,皇妹乃一介女流,怎麼會是那所謂的大禍之人?”
鳳幽嬋跳出來說着。
洛穎兒冷冷看着這一切,這分明是提前給她設的局,那老和尚的話卻也沒錯,只要她活着,青風內亂不過是遲早的事。
“那大師認爲該如何才能避免這場災難?”
鳳幽辰開口,他是巴不得洛穎兒死的,只是剛來便被她置的死死的,如今也算是翻身了。
“老衲說過,只要除掉此人。”
“胡說,穎兒乃柔兒養女,怎麼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說,是誰讓你來這裡詆譭穎兒的?”
鳳凝清發起怒來,惹得在場的人全部看去。
這裡的人有很大一部分算是隔岸觀火的,見鳳凝清這般擁護洛穎兒,心底對她有幾分改觀。
“皇上,老奴不敢說謊。”那和尚打了個佛號。
“將這妖僧給朕拉下去打入死勞,今日一事暫且作罷,等朕查明瞭真相自會放他出來。”
“皇上,不可。”黃鶴連忙阻止,走上前來,“皇上,大師乃得到高僧,自然不會說謊,老臣知道皇上宅心仁厚,念着清華公主乃小公主後裔而心下不忍,只是青風怏怏大國,不能因爲兒女私情而斷送了啊!皇上。”
黃鶴說着跪了下來。
“是啊,皇上,大師知道前後未來,斷斷不可能說謊,再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皇上。”
又有一個大臣跪了下來。
“皇上三思啊,皇上。”一個接一個的大臣從座位上起身奉勸鳳凝清殺了洛穎兒。
“母皇,不要再猶豫了。”鳳幽辰抱拳開口,眸光卻老向洛穎兒,這次,看你還不死。
“這……”鳳凝清故作爲難。
“皇上,穎兒死不足惜,母親養育我長大,不是讓穎兒來青風送死,穎兒只想給母親討個公道,並非有意爭奪皇位,如果這也是錯,而應了大師所謂的大禍之人,皇上,穎兒不服。”
洛穎兒款款跪了下去,聲音悽楚,幽怨不已。
“清華,你且起來,這事朕會替你做主,不過無風不起浪,衆卿家所言不假,柔兒固然重要,可是青風更不容有失,只有委屈穎兒,等到朕查明真相,朕會還你一個清白。”
鳳凝清狀似不忍的別過頭去,“來人,將兩人都拉下去。”
“出家人不打誑語。”那老和尚又打了個佛號,被涌上來的侍衛綁了個結實。
“皇上,穎兒不服,若是因爲穎兒的名頭,穎兒願等到皇上大壽之後回到大御,皇上……”
洛穎兒掙扎起來。
“皇妹,母皇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就暫且委屈一下吧!”鳳幽嬋連忙開口,示意拉着洛穎兒的侍衛將洛穎兒趕緊拉下去。
“不過是有人在燈籠上做了手腳,用的着這般大驚小怪的嘛?”
突然一個清雅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不大,卻清楚的傳便全場。
衆人尋聲看去,卻見鳳幽凌斜躺在椅子上,手中剝着幾粒花生吃着。
鳳凝清眸子一縮,她記得她並未叫人請他,他如何倒來。
“凌世子怎麼知道那燈籠被人做了手腳?”鳳幽辰看着突然冒出來攪局的鳳幽凌,眼底一冷。
“只要燈籠上塗上淡淡的一層石灰,晚上天黑,根本看不出什麼,就算被撒上半空,也會因爲重量而落下來,大家若是不信,可上前看看是不是真的。”
鳳幽凌說着,悠閒的將一顆花生放在口中坐好身子,走到外面設置伏案的地方,拿起一個燈籠遞給走上前來查看的鳳幽辰別有深意的一笑。
“想要除掉洛穎兒,你問過我沒有?”
“你確定要與本太子作對?”鳳幽辰拿着燈籠的手不經意收緊,低聲開口。
“不作對難道還要幫你嗎?”鳳幽凌涼涼一笑。
“你幫洛穎兒她不會領情的,她也會除掉你。”
“你還是關心你吧!如果本世子沒看錯,你可是對她恨之入骨啊,能讓你恨之入骨的人肯定是個妙人。”
“你……”鳳幽辰氣結。
兩人便拿着一個燈籠互相置氣起來。
“太子,怎麼樣?”雖然早就知道結果,鳳凝清還是開了口。
她得給大家一個交代,該死的洛穎兒,什麼時候與凌世子打成一片了,失算了。
“皇上若是不信,管叫人打盆水來,將這燈籠放在裡面一試便知,若水變黑那麼這燈籠被人做了手腳,若是沒有,本世子願與清華公主受同等的罪。”
“好,依你。”鳳凝清的肺都快要氣破了。
有人取來了乾淨的水,將整個燈籠置在其中,果真不一會兒,盆中的水變了眼色。
“皇上請看。”
有人將變色的水端到鳳凝清跟前,鳳凝清只看了一眼便擺擺手。
“清華無罪釋放,至於你這妖僧便打入大牢,太子,你負責問出幕後指使是誰。”
“是,母皇。”鳳幽辰含首。
“祈福不成倒被人利用,罷了,你們且回去吧!改日朕會再次請人重新祈福。”
鳳凝清嘆息,“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啊”
“母皇莫要惆悵,會好的。”鳳幽嬋連忙安慰。
“多謝世子幫我。”洛穎兒擡眸,淺淺一笑。
“外面的傳言是你造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