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一直忙碌到半夜才結束手頭工作,揉着酸僵的脖子,坐在辦公室椅子上,桌前只開了一盞檯燈,寂靜的光亮照亮這一方地兒。
躺在面前桌子上,他扭轉了下脖子。伸手拿起來。
亮起的屏幕怎樣還是怎樣,沒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也沒有一條訊息。
男人狹長冷冽的眸眯起了下,突然按滅,站起了身關掉桌子上的燈,走回辦公室隔間小間。
這個時候開車回去其實來得及的,但轉念想已經凌晨三點半了,回去也解決不了什麼,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
顧瑾想全面了一切,卻唯獨遺漏了那個人還會不會在原地等待!
翌日回到家裡才發現滿室清冷孤寂,只有那兩隻貓跟狗搖頭擺尾的上前給他獻媚。
顧瑾走近內室,牀鋪鋪展平整就好似一夜未有人睡過一樣。
而此時不過才六點鐘。這麼早她能去哪裡?
心裡疑惑,顧瑾退出臥室同時拿出給她打電話,意外的聽到的是冰冷無溫度的關機提示。
男人眉頭緊緊地擰着,找到鄒伊華的給打過去,同樣的也是關機……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通訊錄,那隻貓一直在腳底下蹭來蹭去的,顧瑾從上移開視線掃去,卻在注意到桌几上用茶杯壓着的那張紙定住視線。
他彎腰拿了起來,上面清晰的寫着一句話:“好好照顧自己!”寥寥幾字都能數得過來,而這麼一句話代表的含義……
好好照顧自己?
她呢?
想到那整齊過分的牀鋪,眸子閃過抹凜然,拿起再給她打電話,這次意料之內的,還是關機。
顧瑾臉色已經陰沉了下去,給了她冷靜的時間。可不是讓她去選擇逃避……
然而到頭來的結果,男人冷笑一聲,雙手叉腰極力隱忍着自己。胸口翻騰的怒氣幾乎無法抑制的爆發。
那張紙,被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同時人已經跨大步伐出了公寓,下樓的時候給顧凱撥通了電話,那邊很快接聽,顧瑾直接開口“把鄒伊華的住址發過來,現在,立刻。”
聽到二貓子的名字,顧凱倏地睜開眼,從牀上爬了起來,“找她幹嘛?”
從對方那較急的聲調中不難聽出他的火氣,顧凱以爲是二貓子又做了什麼惹顧瑾不高興的事情:“那個……”
剛起了個聲,就被他給打斷,“南瑜不見了!”
沉着冷漠的聲音穿透過來,顧凱怔了怔。突然想起什麼,拔高了聲:“你老婆不見了?不,不會是……”
跑了吧?
這話他沒敢對顧瑾說出口,他已經冷了聲強調:“地址發過來。”
顧凱對他多瞭解啊,南瑜不見了顧瑾肯定先找的是二貓子,因爲南瑜在北京的朋友也只有二貓子。
顧凱乾咳了聲。麻利的從牀上下來:“她住的地兒偏僻,跟你說了你可能也找不到,這樣吧,我替你跑一趟,你再好好想想南瑜有可能去的地方?比如店裡,或者是回西安了也說不定……”
顧瑾停下了腳步,因爲時間還早,小區裡並沒有什麼行人,清冽的空氣清晰入肺。卻無法驅散那沉沉的悶暴虐之氣。
顧瑾告誡自己冷靜,每每這個時候都會控制不住自己,在被她放了鴿子赴約別的男人,都沒有這麼的生氣過。顧瑾想過和她一起面對,因爲他冷靜的看清就算父母再怎麼阻擋,再怎麼給他們安下那可恥的“兄妹”頭銜,他們也一定會共同面對過去。
最開始給彼此時間,是希望她能冷靜,能有和他共同走下去的決心……而不是。在他可笑的處理解決時,她只會收拾行李離開!
顧瑾承認利用父親安下來“兄妹”這件事情存心有試探嫌疑,直到這一刻,不得不悲哀的發現,面對她,真是慘敗的徹底。
他很恨,恨不得掐死她……
因爲很成功,她再一次的做了同五年前一樣的事情。
到底爲什麼要在這步給自己添堵呢?
男人站立在醫院陽臺上拿着再一次撥通遠在西安姑姑的電話,這次有人接通,裡面響起南素梅漾笑的嗓音,“顧瑾啊,你們小兩口商量好了?”
“什麼?”男人擰眉。
“你不知道嗎?南瑜昨個兒給打電話來說想家了。想回來看看,你們倆什麼時候回來啊?”
相較於南素梅的激動,顧瑾的心卻沉了下去,“她說想回家了?”
“對啊,顧瑾,不是姑愛嘮叨……”南素梅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瑾給打斷。
“她還說什麼了?”
可能是他的語氣過於嚴謹,南素梅聽出了絲不對勁兒:“再沒說什麼了啊,顧瑾。你老實告訴姑,你們怎麼了啊?”
顧瑾眼神閃爍了下,轉過身靠在陽臺欄杆上:“沒什麼,我們很好您放心。你們照顧好身體,……那我還有事,先掛了。”
“呃……”南素梅話卡在了喉嚨,看看已經被掛斷,這年輕人……
……
給西安打電話了,很好!
顧瑾又撥打艾梅電話,因爲他想不通她離開的原因,剛要動作,身後傳來腳步聲,他沒有回頭,已經知道是誰。
顧雲凡聽到消息過來找到他,眼鏡下的目光帶有絲擔心,“你沒事吧?”
顧瑾聞聲只是閃了下眸子,並沒有開口。
顧雲凡擡手扶了下眼鏡,走上前站立他身側,“我覺得你不應該着急,從鄉下回來你一直沒休息過,南瑜她可能只是出去散散心,從留下的便條上就能看出來。”他從顧凱哪兒知道的具體情況:“她如果要走,早在發現媽媽是你阿姨這件事、再被你父親認爲你們應該以兄妹相處上就離開了,不可能等這麼久。”
顧瑾眸子動了下,轉頭看他,幽深的眸越發的沉靜透着寒意:“是啊,正如你說,所以我纔想不通是什麼原因……”
顧雲凡皺眉:“顧凱和伊華馬上過來,這件事上可能是伊華的疏忽,也可能有各種因素。你不要焦躁,注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