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蹙起眉頭:“那麼,你是因爲這件事情?”
“不是,”她躲開他的牽制,雙手並用的使力從他圈禁中爬出去,還好他沒有追趕過來,南瑜鬆了口氣,背對着他。
“我想靜一靜,並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給我些時間。”
顧瑾挑眉,轉換的坐在牀沿上,雙手撐在身後半仰着身,慵懶的微揚起下巴,清淡地溢出一聲,“哦。”
南瑜想起了什麼,主動問他:“冰箱裡我看到放的一盒蝦,和餃子之類的東西,是你買的嗎?你早上還回來了嗎?”
“不是,”顧瑾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說:“是阿姨,她有這裡的鑰匙,給送了些吃的過來,跟我說了,不過我想她大概是想見見你。”
“她有這裡的鑰匙?”南瑜回過頭驚訝的看他。
顧瑾表情淡淡的,“這有什麼,她不會打攪到我們的。”
什麼不會。雖然是阿姨,卻相當於長輩的角色,萬一哪天在她還沒準備好的時候突然進門,印象肯定會大打折扣。
南瑜站起身要出去,後面的他涼涼出聲,“還要去客房?”
他散漫的坐起來解着腕上手錶,語氣淡淡的,“那邊有一年多沒收拾了,昨晚睡得好嗎?”
南瑜回頭恨恨地瞪了他眼,趿着鞋子走出去。
男人俊逸的面容撤去了原本的冷然,嘴角彎啊彎,愉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
店裡的事情基本弄妥當,裝修隔起的包間也整的和南瑜想象中差不了多少,同時宣揚店面找市場,這些事也不是一兩天就能辦完的。
讓二貓子陪她一起去考試的地點拿回了營養師資格證,坐在車上,二貓子興沖沖的說:“姐認識的朋友多啊,你等着,等你店開了,我一定要發揮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動我們同行來你店裡訂餐。”
南瑜輕笑:“人家願不願意還難說呢。”
“重要的在於宣揚嘛。”二貓子不以爲然,瞅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哎,我前天去找顧雲凡的時候。居然在醫院裡看到了赫玉,我去問了顧boss,你猜他怎麼說,赫玉那丫的竟通過石家磊,在裡面工作。”
二貓子嘖嘖咂舌,看着南瑜的目光一片憐惜,“姐們兒,你要好好努力啊,像你這樣後面豺狼虎視眈眈,稍有不慎,嘖,都替你擔心啊。”
“少來,”南瑜推了她下,白她一眼,“我也想過,你說去大吵大鬧的吧,那還是我嗎?”
二貓子看着她,一本正經的點頭,“這倒也是。”
“所以這件事吧,其實取決於還是顧瑾。我自己唯有的努力就是把自己變得更好,更配得上他。”
二貓子挪了挪身子,車子行駛中,吹進來的涼風把頭髮吹的飄揚不定,“你就不怕顧瑾把持不住了啊?”
“纔不會呢!”幾乎她的話落,南瑜就一口否認,隨即又驚奇自己心底肯定的想法,她淡然一笑。“要把持不住,這五年裡,赫玉有無數次的機會。”
瞧瞧這口氣,南瑜暗暗覺得好笑,她竟有一絲得意涌起心間,因爲彼此錯失的五年,卻還能走到一起,更爲重要的是,在最好的年華里,挽救了那段缺失的遺憾。
車子緩緩行駛道路上,在經過那段路的時候,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窗外。那裡離家不遠,正是昨天下車的地方,瞧那刻高大挺直的樹,她當時還站在下面涼快了一瞬。
而此時,見到那個人影,站在昨天相遇的地點轉來轉去,她的瞳孔緊縮了下。
車子呼嘯而過,南瑜沒有開口喊停車,只是心裡好不容易經過一晚的沉澱平靜下來,卻再次泛起波動。
恍惚起來,好似丟了魂一樣。
走在小區裡,二貓子多次在她面前擺手。也不知在第幾次回神時,二貓子哀嘆的說:“美女,魂兒丟啦?你這副狀態怎麼錄製視頻啊?”
她說的也是,南瑜輕扯了下嘴角,收起思緒一心投入自己的事情中,“待會兒拍的時候,你只拍我手下的動作,不要把整個人露出來了。”
“爲什麼?”二貓子瞪圓了眼,“這麼漂亮,又會做一手好菜,你也應該露一露,讓人膜拜膜拜啊。”
“少來,他不讓的。”
二貓子愣了下,隨即嗤笑,“想不到顧瑾這丫的,有一天居然也會沒有自信心起來。”
南瑜完全不理會她了。雖然是真的被二貓子給猜的八九不離十。
……
之後的每天,南瑜回家都會走這條路,然後自然而然的看到那等在路邊轉悠的女人,天天如此。
至於女人爲什麼在哪裡轉悠,她心底猜測到。
至少這個事已經說開,她不想在去糾纏什麼。
所以南瑜最後狠了狠心,大早上離開家,到了下午六七點纔會回去,如此就爲錯過看到那個人的機會。
只是這樣躲也不是辦法,都不記得過去了幾天,這日北京下大雨。
頭頂轟隆隆的就好似要將天空裂出個口子一樣,傾盆大雨遮擋住了人們的視線。道路上的車子都緩慢的放低速度前行,雨刷刷的玻璃時而清晰,轉過之後又開始模糊。
然後,就在這樣的磅礴大雨裡,南瑜又看到了她……
打着傘,穿着鮮豔橘色的長款外套,就站在那個地方,靜靜的等着,或者伸長脖子左右的去看兩邊道路。
南瑜眼眶突然泛酸,她聽見自己對司機說:“停車。”
開車師傅沒反應過來,還看了她一眼,“姑娘,在這裡下車是很難再打到的。”
“沒事,停車。”
車子已經飈出了很長的一段距離,司機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踩剎車在路邊慢慢停下。
南瑜付了錢,先撐起傘,隨後纔下去。
冷冽的暴雨夾雜着的還有寒風,即便打着傘,雨幕被風吹的傾斜,還是有不少落在身上。
南瑜穿着清涼的連衣裙,離開家時太陽還很炎熱,沒想到一場雨說下就下。
她視線鎖住那個人,緩慢的走過去,雨滴侵透了涼鞋,腳底下溼漉漉的,就像是洗腳一樣。
然後,那個人也看到了她,嘴角裂開笑容,端雅的氣質,即便是站在雨地裡,也不見絲毫狼狽。
她也朝自己走了過來,說實在的,南瑜都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她甚至都沒想過自己爲什麼會衝動的讓司機停車,還打着傘朝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