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給你拿八身衣服，還要戴金戴銀，房子車子是必須的，噢，還有什麼來着……”
南瑜聽得目瞪口呆的，“我，我姑姑真那樣說了？”
他斜眸睨了眼她，清冷麪容帶了種自持的冷傲。“哼。”
南瑜都不能想象那樣的畫面，雖然和顧瑾也算是親密的一體，可摻雜了長輩進來，要的那些東西，怎麼說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這種不好意思沒持續多長時間，轉念想到了另一件事兒，南瑜開口問他：“那姑姑有沒有對你發脾氣啊？”
“嗯。”他冷淡的答應。
南瑜心裡一緊，“你沒說什麼惹她不高興的話吧？”
顧瑾轉過身體面對着她，“以你對我的瞭解，你認爲我會說些什麼惹他們生氣？”
“你別犟啊，”南瑜急的快跺腳了，“姑姑說什麼，順着他們的意就好，你不要說些直來直去的話……”
“南瑜，承諾對你負責。”
他說完這麼無厘頭的一句話就不說了，南瑜眨了下眼：“什。什麼？”
他睨着她：“我對他們就是這樣說的，但他們好像還是不太高興。”
南瑜張了張嘴，“……本，本來也是我們做事欠考慮啊！”
“也對，和你領證是我拉着你去的嘛！”他語氣帶了絲諷意的傳出。
南瑜喉嚨一刺，瞪了他眼，悶不作聲的轉身就走。
顧瑾接過攤主遞過來的五個餅子，掏錢的時候才發現零錢還缺五塊，他扭頭看了眼南瑜的背影，對攤主說了句：“等下。”
然後大步上前一把攢住她的胳膊，她因爲生氣，回過頭來脣瓣抿得緊緊的，雙眼清澈透亮的瞪他。
顧瑾抓着她胳膊的手鬆了鬆，冷淡的理所當然說：“有零錢嗎？還差五塊。”
南瑜看了看他，在看看那邊翹首以盼怕他們離開的攤主，不高興的甩開他胳膊，走過去拿出錢包把剩餘的錢給付了。
剛把包包放好，擡起頭就見他手裡拿着肉夾饃已經站在路邊吃了。
這樣的一幕出現在顧瑾身上，很是不可思議，以他給她的認知。不管是吃飯還是其他，那都是坐在桌前規規矩矩執行寢不言食不語的。
就象這樣，如個平常人一樣站在路邊，大口啃着餅子的一幕。怎麼看心裡都有些酸澀，他一定是連夜從北京趕過來，一口東西都沒吃！
輕嘆了口氣，南瑜轉身想着應該去給買些喝的。
顧瑾一個餅子都快吃完了，她才姍姍走了過來。
在他面前站定，從袋子裡拿出豆漿遞給他：“你別吃太快，胃裡會不舒服。”
顧瑾接過，把自己手裡的東西給她，南瑜幫他拿着，“你下了火車後怎麼不先吃點呢！”
“耽擱時間。”
“再耽擱時間，也不能不吃東西啊！”她低聲呢喃一句，擡腿剛要下馬路，後面傳來他清淡的聲音。
“幫我接下電話。”
南瑜回頭看他，都沒聽到響動。
他說：“左口袋。”
見他雙手騰不出來，她上前出手到他褲子口袋裡摸出，拿起一看是個叫石家磊的人。
屏幕面向顧瑾，他看了眼，眼裡閃過不耐，卻還是開口：“接。”
感覺快成了他的貼身僕人了，想想還挺可笑的。南瑜手指下滑的接聽，然後伸到他耳朵上。
顧瑾看着她，眼神莫名，電話筒裡傳來一道急急的男聲，通了就問：“顧瑾你到了沒有？什麼時候回來啊？有好幾份合同得要你籤，你也知道嘛，雲帆纔剛着手，諸多不方便。正是需要我們這些人給處處幫忙嘛！”
“他讓你打得電話？”顧瑾冷聲質問。
“事實是我們這邊確實忙的快要瘋了，焦頭爛額的。這醫院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瞭解，你在一走，更雪上加霜。”
顧瑾看了眼南瑜，南瑜視線對上他，轉開了頭，因爲幫他舉着電話，所以話筒裡面人的說話聲聽得清清楚楚。
她看着馬路上呼嘯而過的車輛，努力想轉移思緒，可那話筒裡的人的嗓音還是絲絲縷縷的穿透過來，無非說些求爺爺告奶奶的話，讓顧瑾回去。
南瑜忍耐着的。直到那通電話結束，都記不清楚他是怎麼回答的。
將重新放入他口袋，淡淡地說了句，“走吧，我姑他們可能都等急了。”
顧瑾看着她毫不猶豫邁腳離開的背影，眸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褲子口袋，跟了上去。
……
醫院裡，南素梅想着剛纔的談話，仔仔細細的推敲了遍，突然戳了戳衛國海的胳膊。
衛國海手裡拿了份報紙，擡眸斜她一眼。
南素梅問道：“剛開始那孩子介紹自己時，說瑾瑜的瑾。什麼意思啊？”
衛國海拿下眼鏡，“就說你沒念過書缺少文化吧？瑾瑜的瑾，南瑜的瑜。這兩孩子是有緣分的，瑾瑜在詞典中是美玉的意思。”
“好意思？”南素梅怔然的問。
“當然了，所以我纔給你說緣分的。”衛國海坐起了身，興致勃勃的賣弄自己那點知識，“這就是一個密不可分的詞語，瑾離不開瑜，瑜也離不開瑾，你看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取自其中一個字，多有緣分啊？簡直就是天註定的。”
“拉倒吧你，沒房沒車就免談。”
“人家有一套小型公寓，你怎麼就不樂意呢？”衛國海瞪直了眼。
“有公寓怎麼了？現在你出門看看誰家沒個車啊？更何況那房子還是爺爺給送的。”南素梅一直在意的是對方的能力。
“你小點聲，小心人家孩子回來了。”
“我跟你說，”南素梅站起了身，“你們男人的承諾大多數都信不起。你當初還對我說結婚了給我買這個買那個，可事後了呢？婚結了，錢卻得攢着爲房子，最後房子是買了，又得爲孩子……衛國海，我跟了你一輩子，就沒享過一天清福。”
衛國海被她說的抽了抽嘴角，沒吭一聲。
正當南素梅還要數落的時候，房門傳來輕響。
南瑜手裡提着吃的，先進來了隻手，接着整個人露出來，臉上掛着訕笑的走了進來。
顧瑾跟在身後。
“姑。早餐買回來了。”
南素梅沒好氣的瞪了她眼，冷着聲交代：“南瑜你現在工作沒了，就把那邊的房子退了，給我搬回家住。”
南瑜手裡正敞開着塑料袋，聞聲呆呆的看了眼她，再把視線移到姑父身上。
姑父無聲送她三個字，“在生氣。”
南瑜直起身，看向身後的顧瑾，“可姑姑……”
“顧瑾也搬過去。”南素梅看着那默不作聲的年輕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就是不如小樸，起碼不會說些討人歡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