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她的世界出現過那麼一個人。
他還想說什麼,最後嘆了口氣,“快點回去吧,小心着涼了。”
南瑜雙手攪在一起,無話的告別,“那,再見……”
樸浩仁輕扯了嘴角,“這個路段很難打到車,明早需要我來接你嗎?”見她躊躇隱忍的表情,他輕笑,“友情幫助,如果像今天這樣替人頂包的話,那就不要再說了。”
南瑜越加不好意思起來,可,心裡卻鬆了口氣。
送走樸浩仁。南瑜轉身回了大樓,她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走的樓梯,拾階而上,步伐緩慢。
夜色已深,樓道里沒有一人,空曠的寂靜。腳下踩着階梯發出輕微的聲響,然而在這空蕩蕩的空間裡,卻猶如被放大了幾十倍。
不知道上了四樓沒有,她撐着欄杆滑下去坐在了臺階上,壓抑了一整晚的哀傷瞬間宣泄出來,無力的雙手捂着臉頰,淚水順着指縫滲透出來,肩膀輕微的抖動,極度悲傷。
陰霾籠罩在心頭,揮散不開。
只要想起他那決絕殘忍的話,心口就像凌遲一樣,一刀一刀的刮下去,生疼。
——卻喊不出聲來。
南瑜恍惚的想,當年爸爸突然出事她都沒有這麼控制不住的哭過,而他做到了,果真心存希翼的深,也就被傷的夠深。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兒才緩過來,擦乾淨臉上的淚水。南瑜深吸一口氣,才起身繼續往上爬。
進了房門姑父身上繫着圍裙過來,可見又被姑姑給壓制着在洗碗,見到她問:“魚兒啊。你怎麼這麼久?穿的那麼少也不知道冷。”
“就是啊,打你電話還關機。”姑姑聲音從客廳沙發傳來。
南瑜臉頰發僵的一笑,走過去在姑父怔愣的表情下,張開雙臂很自然的抱住他。暖暖的溫度,帶着陌生,卻窩心的貼合。
姑父怔了下,要躲開。她輕聲說:“姑父,有你們在真好。”
讓她傷心難過的時候,還可以有個容納的港灣,以不至於連個容身之地都沒有……!想到了什麼眼眶又紅了。她迅速的放開姑父,扯起笑容,匆匆的留下一句,“好啦,我回房間了。”
姑父衛國海莫名其妙的,姑姑南素梅走了過來看了眼南瑜進屋的背影,回頭瞧見衛國海愣神的表情,推了他下,“怎麼了這是,傻了啊?”
“不是。”衛國海一口否定,看着她,“我怎麼覺着魚兒怪怪的啊?”
“怎麼怪了。還就是那樣啊。”南素梅不太在意的說。
衛國海跟上她的腳步,“不是,就感覺怪怪的,她抱了我一下,還說有我們真好,你說怪不怪?”
南素梅說他大驚小怪的,“孩子那是大了,可能某些事物觸動了某些情感,所以纔給你一個擁抱的。”
“呦,看你還挺會說的。”衛國海卸下圍裙說:“不過我們魚兒還真的是長大了呢,一轉眼男朋友都帶回家了!”
“哎,我問你。”南素梅坐在沙發上興致勃勃的靠近他,“你有沒有問那個小浩家境如何啊?”
“沒啊!”
“那你們在外面絮絮叨叨的說什麼了?我,我就在廚房裡都見到了。”
“我就問那孩子抽菸喝酒不,一問才知道。這兩樣都不沾,品性好啊!”
“……”
樸浩仁清晨剛進科室,迎面就遇到同事老胖,胖墩墩的體形穿着白衣大褂。肚子上的扣子鬆了能有三粒,見到他率先打招呼,“呦,樸醫生啊。你啥時候也有少女柔軟心思了,整隻貓帶着……嘖嘖嘖。”
那隻胖爪子就要伸過來戳杯子裡的毛球,被樸浩仁給端着躲了過去,“你重手重腳的。小心傷到了它。”
“老子還沒動呢……”
老胖剛說一句,過來拿東西的護士小姐笑嘻嘻地打趣兒:“老胖可要注意言辭,主任待會巡視哦。”
老胖抿了抿脣,看着那小護士,“小兔崽子病房查完了啊?”
平常一起開玩笑習慣了,護士小姐也不在意的靠過來撐在桌子上說:“昨天下午不是要給318病房的病人動手術嗎,本來下午進手術室,估計晚上就能出來。一切都準備好了,可病人突發胸悶情況,打了默藥他又不能說,最後還是顧醫生髮現的,要不然我看那位病人真有可能會出事……”
“那最後呢?”老胖當時不在,竟然都不知道還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病人年齡大了,抱着僥倖沒檢查胸腔,就想着只是給骨頭動手術,沒成想他心臟上還有毛病。我看顧醫生要真沒發現,還不得在我們西安背上官司啊!”護士小姐心有餘悸的說。
老胖看了眼樸浩仁,見他埋首專心記錄着檔案,不由出手在他面前敲了敲,“哎,你說句話啊。”
“說什麼?”樸浩仁頭也不擡的。
“北京來的這位實力還真不是蓋的呢,你就沒有生出一種想要……”
他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對方給冷冷打斷。“無聊。”
樸浩仁起身收拾了檔案,“幫我看着貓啊,丟了你們賠償,幾萬塊呢!”
老胖瞪圓了眼,“老子是醫生,可不是寵物飼養員。”
護士小姐笑嘻嘻地伸出指頭逗弄毛球,“很可愛呢,要不我拿回去放我宿舍去。在這裡估計會跑丟的。”
“這個主意好,一隻破貓就幾萬塊呢,人都賣不了那麼高價。”老胖嫌棄地吐槽。
樸浩仁路過長廊的時候,透過玻璃窗不經意間看到了最近和他們並進而出的車子,如果裡面下來的是那個人還倒不至於讓他佇足。
而關鍵是,車子停穩,副駕駛上下來了個女的,玫紅小西裝,半身裙,高跟鞋,一頭波浪發垂直腰即,因爲背對着他,所以瞧不見那女的面容。
他看到顧瑾關上車門走到那女的跟前,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女的指了指他衣袖,他看了眼沒懂,然後女人徑自出手幫他挽上衣袖鈕釦,並且翻折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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