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眼眸漸沉，不動聲色移開目光，喉結微動，“你決定就好。”
她笑容瀰漫開來，蹲下身到底下細細翻找哪個牌子的衣服。突然，她擡頭問他：“要不要買兩件，好換洗？”
似乎牽扯到了什麼，顧瑾瞬間醒神。他一手插進口袋轉過身，聲音平靜，“不用了，在這邊我不長待。”
南瑜翻找衣服的手頓住，說不上來的感覺，卻澆熄了所有激動。掩下心底沉悶，她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噢，那就拿這件吧！”
顧瑾盯着她看，在那張恬靜臉上看不出其他情緒後，突然厭煩地轉身率先離開。
南瑜抿抿脣跟上去，心裡卻已沒了起初時的歡快。
兩人就近找了家酒店進去，等餐過程中，南瑜從包包裡翻出鑰匙，兩把鑰匙當初房主一同給她，她就竄在了一起。擰着眉使勁想從匙環上卸下來，結果還沒摳開匙環，鑰匙就被一把奪了過去。
南瑜看着他，輕聲解釋：“卸下了你拿一把，然後吃過飯你把衣服帶回去放下。”
“你呢？”他幾下子就弄了下來，冷淡地問。
“我不打算回去了，一會兒直接去上班。”
“幾點上班？”他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鑰匙，南瑜敏銳的看到竄連在一起的好幾把鑰匙，那幾把鑰匙帶着不同的訊息，關於他在北京的生活。
——而和他扯了證的她，卻對那些一無所知。
“嗯？”他把鑰匙竄上他的匙環上，半天聽不到她的回答，擡眸看她。
覺察到他的視線，南瑜迅速垂下眼，“……兩點上班。”
他蹙眉，“一起吧！”
“什麼？”
“一起先去酒店，把那邊東西收拾下，我把房子退了。”見她不說話，他難得的解釋：“忙的沒空，就這會兒有時間。”
她點點頭，“好。”
……
第二次踏入這個地方，勾起了之前難堪的回憶，南瑜下意識不願去想，卻還是難以控制的生了一絲抗拒。
顧瑾若無其事的刷卡開門。進入這裡他反倒自在了些，放下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衣。退下外套回頭見她還站在門口，冷峻面容浮上抹不解，“怎麼了？”
南瑜腳下有些躊躇。“要收拾的東西……”
“那些。”他揚了揚下巴，南瑜看向牀上地下散落的衣物，微微瞠目。
顧瑾似乎覺得還不夠亂，腳下繞着過去。把在牀頭角落放着的一箱子提起來，拉開拉鍊，翻找了下，最後不耐煩。又全數倒了出來，帶着惡劣之勢。
南瑜急急過去，“你做什麼啊？”
一箱子衣服全都倒出來後，他又在裡面翻翻找找的。“找件襯衫換洗。”
“可是你這樣不是更難找？”還說要收拾，一下子弄得這麼的亂……
“不會。”突然他從裡面抽了出來，“今早過來的時候沒找到，我去洗澡，你收拾。”
南瑜張了張嘴，想問他憑什麼？然而卻忽地想明白了件事兒，他今早是不是送了她後再返回酒店找衣服的？答案很顯然。可看着這滿牀滿地的狼藉，她就不明白了爲什麼要多等她十分鐘呢？！
聽到裡面傳來水流沙沙聲，南瑜認命地蹲下身體撿起地上衣服，一件一件摺疊整默放到一邊。其實看着散亂，真正收拾到一塊兒，卻沒多少件。
正當整理他貼身內褲的時候。衛生間房門打開，他身上套着浴巾，溼着頭髮出來，看到她正拿着的衣物放在腿上摺疊，眸光微閃。
南瑜順着他的視線反應過來，忙站起身，雙頰發燒，微微尷尬的問：“你沒拿夠衣服嗎？是西褲還是外套？”
顧瑾擡腳朝她走近，南瑜低着頭後退一步，他淡淡瞥了眼她，彎腰拿起一條內褲，嘴裡陳述件事實：“你很緊張？”
“沒啊！”她睜着眼。“你還要什麼，我幫你找。”
他看也沒看她，拿着衣褲直接進了衛生間，南瑜輕輕吁了口氣。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整理好了所有衣物，他穿戴整默，只是頭髮還有些溼漉。
南瑜見到，指着抽屜。“吹風機在哪兒，你吹乾頭髮我就裝好了。”
顧瑾理也沒理會她，衣袖挽到上臂，依稀可見胳膊上迸起充滿力度的血管。他單膝跪牀，抱起摺疊整默的那沓衣服全數放進行李箱。
“哎，”南瑜急了，“頭髮不吹乾出去會冷的。你等着，我幫你。”
說完她起身到抽屜裡翻出吹風機，找到牀頭插座，揚着線就要上前，顧瑾突然轉過身坐在牀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眸深深盯着他。
南瑜被那樣眼神看得微微不自在，“幹嘛？”手裡吹風機被他奪了去，下一秒天旋地轉。她驚呼一聲倒在牀上，他起身而上撐在她上方。
“顧瑾……”南瑜雙手推着他鐵臂，見到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靈魂好似都能被吸進去，她微微邁過頭，“顧瑾，你做什麼，上班要遲到了……”
“不會，”他嗓音低啞，突然揚起手憐惜地拂開她額頭上的一縷發，往日清冷容顏染上一抹迷離的邪肆，清淺的氣息漸漸靠近，南瑜心慌的發抖，那次滅頂般的痛楚似乎還沒有退卻，她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紅了眼眶。
“顧瑾。你別這樣，我，我……”
“你在害怕？”他出手扳過她的頭，讓她看着他，“因爲那次弄疼了你？”
南瑜又想撇開臉，卻被他固定住動彈不了，淚水在眼眶打轉，他垂下頭薄脣覆蓋住她。輾轉淺吻，她身體僵硬着不敢喘息，他咬住她的脣瓣微使力，她吃痛嚶嚀一聲，他趁機長舌探入進去，捲起她的，細細品嚐繾倦。
暖暖的氣息似在升溫，南瑜並沒有因爲他輕柔的吻而放鬆下來，反而繃緊的神經更加敏感了些，清楚的感覺到腿間他的堅硬。
終於在她快要喘息不過的時候，他離開了她，粗喘着，壓制的重量全部覆在她身上，最親密的貼合，都能感受到彼此跳動劇烈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