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我立即將程伯叫來書房,“將先前手裡握着的東西放出去吧,先放一半,權當,給裴清妍一個提點的教訓,然後等她憤怒等她反擊,再給她致命一擊。”
程伯一愣,“大小姐。”
這所謂的‘手裡握着的東西’是之前裴氏股市猛跌險些破產時,裴父爲保裴氏集團而放出去的一小部分股份,而那一小部分,被我耍了點小手段買下來,當然,至今裴家人也不知真正買下這股份的人,是我。
我眯起眼,冷然道,“她三番兩次打子諾的主意,不給她點教訓,她估計真覺得,我還是三年前的言希望。”
裴氏集團是做五金的,在五金行,他有個極大的對手,是厲家的厲丞集團。
厲家早前就安插了人進裴家,並且順利的拿到了小部分股份,裴父現在最忌憚的就是厲家,而我之所以能十分順利拿到裴氏的股份也得虧了厲家,那段時間裴父只顧着防厲家,所以忽略了我。
程伯第二天將我手裡捏着的股份放了百分之五給厲家,坐地起價,要了兩個億。
這交易是‘秘密’進行的,所以,裴父得知這消息的時候,是在兩天後。
兩天後裴清妍在我公司門口堵了我的路,她面目猙獰撲叫上來,“你這個賤人!”
我輕靈躲開她,保安將她摁住,我好笑勾起嘴角,“膽子還真大,一個人就敢跑來我面前叫囂,你的護花使者呢?就不怕我在這裡將你打趴?”
她臉色極其難看,“把剩餘的股份吐出來!”
她被保安鉗制住雙手,動彈不得,眼神卻是極兇狠的。
我捏着她的下巴,“跪下來,求我,我就還給你。”
“我呸!”
我一下子將她的臉甩開,好險,差點被她噴到口水。
我嫌惡拍了拍衣服,“漬漬,機會我可給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就別怪我了。”
她更費力掙扎,“我殺了你!”
我扯着她的頭髮將她的頭用力往後一拽,迫她不得不仰視我,我陰測測笑道,“你聽好了,原本呢,我是不想動這筆股份呢,讓你裴家在雁市還能多待個幾年,讓你也能多當幾年裴家二小姐,可誰叫你,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呢?見你這麼傲,我啊,就想撕掉你的羽翼,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一把甩開她的腦袋,我不再理會她的瘋吼瘋叫,轉身便走,“將她丟去警局。”
回到別墅,我在書房剛開完視頻會議,程伯便端了杯咖啡放在我面前,並放了沓文件。我輕抿口咖啡打開文件簽字,程伯的聲音淡淡響起,“大小姐,陸孤城出院了。”
我筆下動作一頓。
幾天對他的消息不聞不問,但我有讓程伯盯着陸孤城的一舉一動,一方面,我想確定,他是死是活。
聽到這個消息,我不可否認心下緩緩鬆了口氣。
若他真因救我而死,才真是荒唐至極。
我不動聲色收起情緒,繼續簽字,“繼續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但凡他對子諾有什麼動作,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
我尚不知他對子諾到底秉持的是什麼態度,雖說先前兩次都是子諾去找的他,可他若沒有接近子諾的意思,又怎會允許子諾靠近?他可不是個會氾濫同情心的善茬。
“子諾那邊怎麼樣?”
程伯聲音微微有些放軟,“在紀局長那邊很聽話,只是,不怎麼愛笑了。”
我心下一陣鈍疼,這不禁讓我有些迷茫,“程伯,我這麼做,是不是真的不對?”
程伯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大小姐,您真正做的不對的,只有一點。”
我茫然看向他。
我從未在程伯臉上看見那樣的神情,有些痛有些恨鐵不成鋼,還有些決絕,“對陸孤城動情。”
我心下陡然一縮,只是一瞬,我壓下這樣的情緒,笑得很是有些慘了,“是啊,如果沒有認識他,沒有和他糾纏上,那該多好。”
我一生未有多少悔恨的時刻,只有每每想起之前與陸孤城的種種,我就後悔得痛不欲生,渾身都疼。
大抵是因爲宋晴的關係,之後周晨時常來找我合作,我也沒再故意不帶宋晴,這也全是因周晨沒爲陸孤城而陰我。
只是眼下這麼一次在念清居剛簽完字正要準備散了碰見陸孤城,不知是巧過頭還是刻意爲之,我冷不丁瞄向周晨,他舉起雙手,“無辜,所以,不能躺槍。”
他說完一把摟過宋晴的腰就溜了,深怕我和宋晴說些什麼他的壞話似的。
溜得這麼快,當真和他沒關係?
宋晴臉紅成一團,想從他懷裡出來奈何,力氣不夠大。
曉得攔不住他,我也沒阻攔,看着他倆離開,後腳我也邁步要走。
陸孤城身子一靠擋在我身前,我繞過他,他淡然道,“就算他在姓紀的手裡,我想見他,也易如反掌。”
我頓住腳步,雙手環胸眯起眼,“威脅我?”
“恩。”他坦然看着我,“他現在,是你唯一的軟肋了吧?”
我面無表情看着他,“陸孤城,我奉勸你一句,別動他,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他拉長聲音‘哦’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他擡起手摁住我的後腦勺,猛然貼近我耳邊,“你要不要試試,我現在將紀局長喊出來,順便,讓他帶上他的孫子讓我瞧瞧?”
“你覺得,瞧上面之後,我會怎麼做?”
我手捏成拳,“你想幹什麼?”
他摟住我的腰,“乖乖跟我走,我纔會考慮放過他。”
“大小姐!”說話的是程伯派來保護我的保鏢,此次前來見周晨,我也只帶了四個保鏢陪同,瞧了陸孤城身後的人一眼,我擺手道,“你們別跟過來!”
他們被陸孤城的人攔在身後。
深知不是他的對手,我拼命忍住與他幹起來的衝動,僵着身子被他帶上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歸這一夜,他絕不會那麼順心意。
我緊捏着手裡的微型防狼器,做好了隨時隨地給他致命一擊的準備。
我看着他一路開上高速,下了高速經過一家便利店時,他停下車,“下去,買兩瓶百威回來。”
我愣住,不知所以看着他。
他一臉促狹,“怎麼?不敢?”
雖不知他耍什麼花招,我猶豫了片刻還是下車,站在冰箱前背過身假裝拿酒,我想掏出手機給紀彥明打電話卻發現手機不在身上,我一個回頭,只見陸孤城拿着我的手機正衝我擺手。
草。
但真以爲收了我的手機我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買下兩瓶百威,在便利店員給我的發票上,我用筆快速寫下一行字:求你,幫我報警,我叫言希望。
瞥了店員蒼白的臉色一眼,我匆忙跑回陸孤城車裡。
我想在不驚動陸孤城的情況下通知紀彥明,否則,陸孤城要是知道紀彥明找過來又將我帶到別處能怎麼辦。
陸孤城還是一路往前,最後,在經過一片田野後,我看見廣袤無垠的大海。
我瞬間怔住,不明白陸孤城爲什麼帶我來這裡。
他在海邊停下車,“下來。”
見我下車,他扔了一瓶百威給我,爾後獨自一人打開百威面朝大海狠狠灌了一口。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時很不是滋味。
難以想象,我竟會和陸孤城在海邊喝酒。
雖然是在被迫帶來的情況下。
我愣神間,陸孤城朝我伸出手,“過來。”
我面無表情不爲所動。
他表情瞬間一變,“不過來言子諾的事,你可別想我會輕易收手。”
草。
我咬牙,繃緊臉走向他。
他握住我的手將我扯到他身前,摟住我的腰一下子覆上脣來。
幸虧我早有防備,狠狠咬住他的脣,他吃痛凝起眉,很快我聞到一陣腥味。
他的大掌卻滑進我上衣裡,用力捏在我胸前,我大罵,“草你……放……”
我一直沒鬆抓着防狼器的手,趁他兩隻手都在阻撓我反抗,瞬間刺出手中利器。
他似早有防備避開,捏住我的掌心,使勁一扣,我疼得手勁一下子消了氣力,防狼器應聲掉進沙灘裡。
“真是不乖,都說了,乖乖的。”
乖你麻痹。
“再不放手就同歸於盡!”
他道,“也好。”
我沒想到他竟會接這一句。
怔然瞬間,他吻住我的脣往我口中渡了一樣東西。
我被他扣緊在懷裡,耳邊傳來他溫軟的低語,“乖,睡一覺。”
軟軟的便這麼倒了下去。
後來,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全都不知道。
我在紀彥明公寓裡醒來的,看見他,我恍惚反應過來,看來那小店員的確是報了警了。
我揉着頭,“陸孤城呢?”
紀彥明道,“他將你給我後就走了。”
我愣住,皺了很久的眉想不通這中間是什麼情況,但我什麼也沒問,翻身下牀,“謝謝你。”
紀彥明抓着我的手走到飯廳,“先吃早餐,程伯已經在樓下等你了。”
我點頭,乖順吃完早餐才下樓。
紀彥明也沒問我昨晚發生什麼事,很奇怪,一切都顯得那麼奇怪。
還有陸孤城,昨晚的他更異常反常,反常即爲妖,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回公司路上,程伯打斷我的思緒,“大小姐,這次陸孤城雖然沒有做什麼,但大小姐下次不能再任他帶走了。”
“抱歉。”
話剛落,‘刺啦——’尖銳摩擦聲,程伯猛踩剎車,我整個人摔向前方,好在有安全帶將我身子彈回來。
“大小姐,你沒事吧!”
我未答,‘砰’的巨響,我這邊車窗被人用力砸破,並從中伸來一隻手粗暴攥住我的衣領,“言希望,把清妍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