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五點我便從睡夢中驚醒。
睡意全無後,我打開電腦瀏覽商鋪出租的頁面。
從五點看到九點,我一共看中五處地方。
地處市中心,位置繁華且馬路邊設有多處監控。
我一個一個電話打過去,只剩兩間商鋪還未租出去。
我二話不說收拾出門與戶主見面。
兩處地方看下來,我最終挑了位靠地鐵口的那家商鋪。
商鋪原先是做餐飲的,生意並不理想,虧了兩個月便退租了。
這家商鋪只有一百平,劃成工作室有些小了,我看了隔壁關着的商鋪貼着轉租的字樣一眼,喜出望外,“這間我也要了。”
隔壁的店鋪足足有兩百平,兩家店打通,共有三百平米,比我之前的工作室還大出二十平。
我回到紀彥明住處,通宵了三個晚上終於將工作室的設計圖紙畫出來。
佈局與之前的工作室差不多,只是少了一個通向四面八方的通風口和一層複式樓。
還有一個不同點,我在工作室裡設計了一塊小小的起居室,說是起居室有些牽強,因爲只有臥室和廚房,而我打算以後住在工作室裡。
楚小莫知道我這個計劃的時候讓我把臥室設計大一點,說要來和我一起住,我瞪了她一眼沒理會她。
第二天直接聯繫裝修公司,跟進裝修的第三天,我渾身疲憊從工作室回到紀彥明住處時,被陸孤城半道截住。шшш▲тt kдn▲¢O
這一見,我忽地反應過來,我與他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過面了。
他臉色憔悴,一個勁抱着我,我費力掙扎,但小小的車間裡我推不開他更沒地方可逃。
下了車他要將我抱上樓,我直接從他身上跳下來,“你要做什麼?”
他張開雙手走過來,“帶你回家。”
我冷眼避開,並打掉他朝我伸過來的手,“陸孤城,如果我上次說的不夠清楚,那我這次再重申一遍,分手吧。”
他瞳孔微縮,猛地撲過來,不顧我的反抗直接將我扛上樓。
我用力拍打他的背,“放我下來,陸孤城!”
他擡手一掌落在我臀上。
清脆的響聲霎時令我紅了臉,我惱羞成怒咬住他的背。
他愣是一聲不吭直接將我抗進臥室。
他一將我放下來,我便發了瘋般往外撲,他一把將我扯回去後‘轟’的關上門。
順勢把我抵在門上,握住我的後腦勺堵住我的脣。
我張嘴一口咬住他圖謀不軌的舌尖,腥味蔓延,我死死咬着他的舌頭,直到他終於退出去,鬆開我的後腦勺。
我拼命掙扎,失控大吼,“你放開我!放開我!陸孤城,分手了分手了分手了!”
他鉗住我手腕那一刻,我痛得險些叫出聲。
而他面色猙獰,是我從未見他的失控模樣,衝我怒吼,“不分!”
我愣住,呆呆瞧着他。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他臉色難看,忽地將我打橫抱起,放在牀上後自己轉身走出去。
須臾,更大的一聲關門聲從外傳來。
我一驚回神,衝出去一看,哪還有陸孤城的身影。
我衝到門關,未及開門就聽見門外傳來陸孤城的聲音,“守着夫人,她想要什麼都給,唯獨不能出這屋子。”
“是!”
我不可思議瞪大眼睛,他想囚禁我?
我奮力拍門,“陸孤城,你憑什麼關我!放我出去!”
門外安靜了片刻後我聽見陸孤城靠在門上傳來的聲音,“你好好冷靜一下。”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粗喘着氣,我努力讓自己恢復理智,並迅速掏出手機給紀彥明打電話。
可他的手機關機,我心急如焚,留了一條語音,“我被陸孤城關在黎樣,來救我。”
凌晨三點半,我被一聲驚呼驚醒。
門鎖轉動,紀彥明開門進來,滿臉憔悴,見着我喜形於色。
我喉頭一哽,“你去出任務了?”
他答非所問,朝我伸出手,“走吧,回去了。”
我毫不猶豫將手搭上他的掌心。
門外躺着四個陸孤城的保鏢。
離開黎樣時,我百感交集,回頭一眼,卻意外在陽臺上看見陸七。
我看見他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走回屋子裡。
回到紀彥明那,我始終不安。
紀彥明笑着寬慰我,“再怎麼樣,陸孤城都不可能在我這裡將人搶過去,你放心住着吧。本來我和他就不是朋友,我是官家他是商家,原本就是不對頭的。”
他這話卻讓我更加不放心了,倆人要是打起來我怎麼攔?
兩個還都是練家子。
第二天我更追緊裝修的進度,唯恐陸孤城找到紀彥明那生出些不可控的事來。
想起昨天他失控的模樣我便有些心驚。
好在之後陸孤城再也沒出現過。
一個星期後裝修正式完工,我立即從紀彥明公寓裡搬出來住進辦公室裡。
紀彥明幫我搬家,看見我偌大的工作室裡隔開一間小小的起居室,點起了頭,“裝修不錯。”
我忽略他話裡的話驕傲道,“那是自然!”
楚小莫得知工作室裝修好了馬不停蹄趕過來,一屁股窩在我起居室的沙發上邊不肯起來了。
我和紀彥明前後走進起居室,才覺這地方真是小的可憐。
我將倆人帶出起居室,在工作室外頭的沙發上坐下。
楚小莫想留下來,我不給。
我像之前一樣給她留了鑰匙,如果我獨自一人在這裡遇到什麼不測,她也才能及時進來。
晚飯與倆人一起吃完後我便回了工作室。
楚小莫由紀彥明送回楚家。
我將工作室的門關得嚴嚴實實後再將起居室的門鎖上。
坐在牀上,我翻着白蕭蕭以前做的客戶通訊錄以及員工名單,將員工名單從底部抽出來。
工作室想重新運營除了客戶還得有人手。
我不知道蕭蕭不在了他們還肯不肯跟着我幹,可他們都是熟手,有他們,工作室才能快速發展起來。
我挨個打電話過去,最終只有四個願意留下來。
十五個人當中,只留下了四個人。
兩男兩女。
我放下手機嘆了口氣,開始在網上編輯招聘消息。
翌日,我接到數通電話,面試了九個人,最後一個人走進來時,我覺得她有些眼熟。
她有些羞赧看着我,小心翼翼在我面前坐下。
作自我介紹的聲音很輕,“你好,我叫白思思,是蕭蕭的表姐。”
我一時震驚得手足無措。
她說完這話頓了一下,站起身朝我鞠了一躬,“言小姐,謝謝您爲我表妹找出真正的兇手。”
我慌張起身扶起她,“應該是我向你們說聲謝謝,謝謝你們原諒我。”
她的出現,代表的是整個白家。
她溫婉一笑,溫柔的面龐踱着暖人的光,“以前總是聽蕭蕭說,她有一個非常漂亮,可卻有點蠢萌的老闆,對她很好。謝謝你,在蕭蕭最無助的時候收留她,你不用自責,她其實很高興遇見你。”
“我也很高興遇見她。”我顫聲回答,淚流滿面。
她擦掉我眼角的淚,“我今天來,是代替蕭蕭繼續她最喜歡做的事情。我沒接觸過攝影,如果你不介意,我……”
我擁住她,“不介意,我不介意,謝謝你的到來。”
她也抱住我,臉頰微紅。
晚上我躺在牀上想起白思思仍控制不住掉淚。
我本不是一個愛哭的人,白蕭蕭的離去,卻是激發了我的淚腺。
我原不知自己的淚腺原來如此發達。
我對着照片裡的白蕭蕭道,“你看看,都怪你,眼淚都停不下來了!”
照片裡的她笑靨如花,像朵小太陽,在往後的所有時光裡,都在我心間亮着一盞燈。
放下照片,我翻閱今天收到的簡歷,除去白思思,我從八張簡歷中抽出四張來。
這四個都是接觸過攝影行業並在這行業中有過工作經驗的男人。
揀選男性進工作室大部分原因是因爲攝影設備都很重,需要男生來扛設備。
編輯好錄取短信發送出去,我重重呼出口氣躺下。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後半夜,我忽地醒過來,結果剛一睜眼,就看見一個黑影坐在我牀邊,明亮的眸子微微閃着光。
韓琛的事給我造成了極大的陰影,再次醒來看見自己牀邊有人,我的心瞬間提至嗓子口,可我不敢叫。
我不動聲色挪到牀的另一邊,擡手準備悄悄拿起手機,可我的手剛動,那人便向我靠過來。
藉着月色,我看清他的臉。
他連着被子將我抱住,順勢躺在我身側。
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驚魂未定過後我渾身的刺瞬間蹦出來,“陸孤城,你給我滾!”
他隔着被子壓住我,抓着我的手居高臨下俯視我,月色下,我看見他佈滿血絲的眼,我被他這個樣子嚇住。
他趁勢窩進我的頸窩,整個人壓在我身上,“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沒有你,我睡不着了。”
我愣住,僅是幾秒鐘,等我再想將他推開時,他均勻的呼吸盡數灑在我的頸窩,有些癢。
我擡手打開燈,艱難將他推向一邊,但這牀太小,他一翻身就要摔下去,我條件反射摟住他的腰將他拽回來。
他的鼻子抵在我額頭上,我擡眸就看見他眼睛下的濃重黛色。
怔了一瞬,我起身打算將牀讓給他睡,他的手卻勾住我的腰,雙腿壓住我的腳。
我怒目圓睜,“陸孤城,你裝睡!”
他從鼻腔裡哼哼兩聲,道出一聲有氣無力的‘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