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彥明察覺我的異樣將我攬進懷裡,讓楚小莫去叫醫生。
我靠在他懷裡努力晃了晃頭,雙耳慢慢才恢復正常。
再次開門進來的不是楚小莫,而是陸孤城。
看見他我一時沒恍過神來,他瞧着我微微皺起眉,走到我面前摟住我的腰將我帶過去,“你怎麼了?”
我答非所問,“你去哪了?”
他還沒回我,楚小莫帶了醫生衝進來,“快看看,她剛剛先是胸口痛,後又差點暈倒,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由笑了,“沒那麼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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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孤城一個臉繃緊,還有些陰沉,“過來看看。”
醫生放低了腰走到我面前,檢查完時明顯鬆了口氣,“病人沒有大礙,多休息就可以。”
醫生退出去後,陸孤城放低了聲音問我,低音炮很酥,“幾點醒的?”
楚小莫搶先回答,“纔剛醒呢!”
聞言他意味深長的瞧了我一眼,我臉色一紅,我也不想睡到現在的……
他轉身出去時,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似也十分意味深長的瞧了紀彥明一眼。
紀彥明摸了摸我的頭,“沒事就好。”
楚小莫瞪大眼打掉他的手,兇巴巴衝他吼,“又動手動腳!”
我笑了笑沒理會倆人。
陸孤城十分鐘後提着粥回來,拉了椅子在我牀另一側坐下,“過來,張嘴。”
他的聲音如同他的人,都具有蠱惑我心的力量。我愣怔間,身體已經靠過去並且十分誠實的張了嘴。
看着他吹涼小勺子裡那口滾燙的粥時,我的心熱得要滿出來。
這一刻他在我醒來之前去了哪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我扯開嘴角笑盈盈望着他,全世界就剩一個他了。
他吹散滾滾燙意極認真的那雙眉眼,他的耐心還有這碗粥的溫度。
經年後,我仍記得清清楚楚。
喝完粥我下意識擡眸,楚小莫一臉姨母笑。
甚至紀彥明嘴角也噙着淡淡的笑意,但笑意未達眼底。
我摸上臉,“都望着我做什麼?”
紀彥明張了嘴想說話,手機鈴便響了,他看了眼手機並沒有接起來,而是揉了揉我的頭,“我明天再來看你。”
這便走了。
楚小莫一見他走笑得就更開心了,說要買一堆零食回來慶祝一下後溜了,我也真是服了她。
陸孤城喂完我喝粥便走回沙發處理文件去了。
我除了對他是酒館的老闆外一無所知,上次和白蕭蕭聊起過他的身份。不知他是誰,但末世那一帶的人都十分敬畏他。他到底是誰?見他這麼忙,我也有些好奇了起來,“你在看什麼?”
陸孤城擡眸看了我一眼,“酒館的一些文件,上次讓你拍的硬照投入廣告了。”
我愣了一下也沒再問,他放下東西朝我走來,雙手撐在我身子兩側,俊臉湊到我跟前,“很無聊?”
他鐵定是故意的,裝得跟不知道自己對我來說誘惑力有多大似的故意靠這麼近,感受到他的氣息我呼吸都有些不暢了,擡手推開他,“不不不,一點兒都不無聊!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他勾起嘴角笑了起來,簡直要了我的命,俊逸下巴和那雙帶電的眼像煙,撓着我的心叫我上癮。
我呆呆瞧着他,他擡起我的下巴,一低頭含住我的脣。
他像品嚐美味般緩慢勾勒我的脣形,碾着我的舌尖,探進來似是剛準備深入,門突地被打開,我餘光瞥見楚小莫朝我這邊看過來,瞪大眼珠子‘啊’了聲後捂住眼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我用力推開陸孤城,整個人一下子貓進被子裡。
怎麼說我也是黃花大閨女一枚,也是會害羞的。
我躲在被子裡聽見門‘砰’的被關上,心裡一陣懊惱,將楚小莫痛罵一頓,壞了好事就溜了算幾個意思?
我慢慢從被子裡探出頭,陸孤城雙手環胸站在我牀邊看着我,臉色有些臭臭的,眸子裡滿是意猶未盡。我沒忍住紅了臉再一次貓進被子裡,“你忙你的!我不打擾你!”
好一會,離開的腳步聲傳來我才終於鬆了口氣。
下午楚小莫回來時我就沒再給過她好臉色看,她見我生氣了,舉手發誓,“我下次一定靜靜的離開!”
我沒忍住踹了她一腳。
晚上我睡到一半時,感覺又有人摟着我的腰在我身側躺下,我下意識靠進溫熱的懷裡,嗅着熟悉的味道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陸孤城也還在我身側躺着,聽見鳥鳴,我打開手機看了眼,才六點十分。
我靜靜躺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心裡很是滿足。
他睡到七點的時候才醒過來,見我醒了很是自然的低頭親在我嘴上。
這樣親密的舉動還是叫我有些無從適應,我捂住嘴躲進被子裡,他摟着我吻了吻我的額頭,“我去買早餐,等我回來。”
他一走我的心跳得就更快了,怎麼也停不下來。
楚小莫推門進來笑着看着我,“這次我可是靜靜離開的!”
我無奈瞪了她一眼,陸孤城剛剛親我時我餘光有瞧見緩緩關上的門。
她走到我面前忽地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的希望,一定要幸福!要是陸總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我笑了,“你確定你有那個膽子?”
我就不信她昨天不是被陸孤城那張臭臭的臉嚇跑的。
見我鄙夷她,她頓時開始打臉充胖子,“區區一個陸孤城,我有啥好怕的!”
我看向門口,一本正經,“這麼快就回來啦?”
楚小莫‘倏’地一下子鑽到我牀後面,我笑得險些岔氣。
她後知後覺我誆她的,氣得剜了我一眼後跑了。
我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笑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可是啊傻姑娘,謝謝。
我靠在枕頭上望向窗外。
楚小莫那句‘要是陸總敢欺負你’令我想起裴清妍。
爾後又突地幡然醒悟一個問題。
我和陸孤城此刻,究竟算什麼關係?
他沒說過要和我在一起,讓我當他女朋友的這種話,可他卻親我護我,甚至,迷戀我。
我呆了呆,在考慮要不要和他攤開說清楚這個關係時,楊若若走進我的視線。
瞧見她我下意識皺起眉,“你來有什麼事麼?”
她雙手環胸,揚起下巴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看着而我,“我來讓你看樣東西。”
我微眯起眼,“什麼東西?”
且看她要耍什麼花招。
她掏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視頻的時間是昨日凌晨六點半,地點看起來應該是裴清妍的病房。
裴清妍坐在病牀上,抓着陸孤城的手臂哭得梨花帶雨,“你爲什麼不來看我?”
她的聲音很小,可我聽得一清二楚。
她一說完就咳了起來,咳得很用力。陸孤城起身似想去叫醫生,裴清妍自後一把抱住他,哭嚷着,“你別走!”
陸孤城回過身輕輕撫着她的後背安慰她,“我不走,我去叫醫生。”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
楊若若矮下身來,得意的與我對視,妄圖在我眼中看出一絲潰敗,“你鬥不贏清妍姐的,在陸總心裡,清妍姐纔是最重要的。”
我記得我之前在一本書上看過一段話,具體是什麼我不記得了,但那段話的意思我記得很清楚,大致是說:一個人,只有在沒有底氣的時候纔會一直去踩對手妄圖從對手眼中看到驚慌以充足自己的底氣。
楊若若給我的便是這種感覺,我雙手環胸,處變不驚笑起來,“楊若若,年紀不大,腦子倒是先不大好使了,既然這樣,我幫你回憶一遍吧,前天晚上,他讓你滾,讓裴清妍出去,關門。”
楊若若臉色順便變得鐵青,滿臉陰鷙不甘的盯着我。
我玩味迎上她的目光,“不爽啊?那就讓陸孤城對我說滾啊!”
“你不要太過分!臭不要臉的婊子!”
她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陸孤城臉色極黑,一言不發的男人只是站在那,便讓人毛骨悚然。
楊若若臉色蒼白,支支吾吾,“陸…陸總…”
陸孤城沒說話,凌厲的目光靜靜盯着她。
我都起了雞皮疙瘩。
楊若若縮了縮肩,聲音顫得厲害,“陸總,清妍姐還在等…等我,我先走了。”
她從陸孤城身邊擦過時,我聽見那男人用極冷的聲音說了一句話,“別再讓我在這看見你。”
楊若若哆嗦了一下,一個勁點頭後跑了。
陸孤城關上門,提着早餐走到我面前,“她經常這樣說你?”
我一愣,擡起頭時他的手落下來,他摸着我的臉,“有沒有打過你?”
“她打不過我。”
他輕笑起來,眸中滿是寵溺的光,“真厲害。”
我被他嗆了聲,滿臉通紅。
他又買的粥,跟昨日一樣,一口一口吹涼了餵我。
我看着他的臉,腦子一晃晃到視頻裡他輕摟着裴清妍加以安慰的畫面。
原來那天他凌晨六點多就走了,而我渾然未覺。
出身間,我喝着粥不小心磕到自己的舌頭,吃痛叫起來。
陸孤城放下碗捏住我的下巴撐開我的嘴,沉聲道,“舌頭伸出來。”
我乖乖伸出舌頭,感覺有什麼東西緩緩在我舌尖流淌,再見陸孤城臉色有些黑,我便曉得流血了。
“喝個粥都能磕破舌頭,你還真是厲害!”他捏了下我的臉,起身走出去,再回來手裡拿着一瓶藥。
“舌頭伸出來。”
我依舊乖乖伸出舌頭,目不轉睛盯着他十分認真幫我上藥的模樣,心裡涌起一股茫然。
我真的,瞧不清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