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牀上的楚小莫時,我明顯感覺到陸孤城的身子僵了僵。
我擡頭,就見他雙眼冒火瞪着我,他將我拽回他的公寓,我劇烈掙扎,“陸孤城你放開我!”
他抓着我的手腕將我壓在門上,湊到我跟前危險眯着眼。
他一動不動,就那麼望着我,望得我心裡發毛。
“有話好說,先放開我!”
他還是不動,我不由有些火,“不就是一條被子?”
他抓我的力道越來越緊,“不就是?呵。”
他似乎氣得不輕,猛地鬆開我的手,反換了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是,不就是一條被子麼,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那條被子我每天都蓋,就是我有裸睡的習慣,大概被子上還有我身體的殘留物吧。”
死一般的寂靜。
我一把衝回家,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將被子從楚小莫身上拽下來扔回他沙發上。
二話不說我就要衝回去,沒想到他忽地拽住我,我腳下一崴直接摔在被子上,他順勢壓下來,將我的手抓在頭頂,“我這個人有點小潔癖,洗幹曬乾再還給我,記住,沒有別的任何味道,否則……”
他話還沒說完,門口傳來輕聲悶響。
我和陸孤城同時回過頭,望着一顆黃色的土豆從門口一路滾到我腳邊。
門口的顧子白目瞪口呆望着我倆,輕聲呢喃,“這進展,這麼快?”
臥槽?
我擡頭望着陸孤城壓在我身上的姿勢,一把將他踹開,“快你個頭!”
我將顧子白推開衝出去,完了又倒退回來惡狠狠瞪着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敢亂說打死你!”
說完我‘轟’的一聲關了門。
好在楚小莫沒被我吵醒。
鬆了口氣剛要走進廚房,敲門聲再次響起。
我打開門,陸孤城將被子塞到我懷裡,沒說話走了。
我翻了個白眼忍着暴脾氣將他的被單拿出來扔進洗衣機,一連給他攪了五遍也不管爛沒爛直接扔上陽臺曬。
偏偏老天爺還和我作對,雨說下就下。
還越來越大,真特麼脾氣都沒了。
楚小莫醒來不願回家,楚至陽也沒逼她回去,她便暫時留着了,我第二天上班時她非跟着我去,唯恐她惹出什麼亂子,我讓她坐在二樓吧檯上哪都不許去,她也聽話,但終究是出了事。
我正和模特商量動作和表情時,白蕭蕭急匆匆跑過來,“希望你快來,小莫都快和人打起來了,勸不住!”
我將攝像機塞她懷裡立刻衝上樓,“小莫有沒有怎麼樣?”
“她沒事!”
我撥開人羣,看見楚小莫臉紅脖子粗,與她爭執的女人有點矮,戴着頂帽子,但我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我扯下她的帽子,她的臉與記憶中弱智模特身邊其中一個跑腿人的重合在一起。
楚小莫遞給我一臺相機,我看了遍照片,拍的全是我的正臉高清照。
我舉着相機,面無表情,“爲什麼拍我?”
“你太漂亮了,我情不自禁。”
我施施然笑,“我接受你的讚美,不過,很可惜,我並不接受你的情不自禁。”
我將相機遞給白蕭蕭,“裝好,作呈堂證供,處理一下,未經本人允許拿照相機對準自然人進行肖像攝影屬侵權行爲。”
“我沒有!我、我不是故意的!”她驚慌失措抓緊我的手,“我、我錯了!”
我回頭拍了拍她的臉,“你記住,念你是初犯,我這次放過你,但如果哪天哪個地方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到那個時候,我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你賠死。”
她愣愣瞧着我,有些被嚇呆,點了點頭。
我從白蕭蕭手裡拿回相機,將內存卡拿出來後將相機還給她,“回去告訴弱智,有閒心做這麼無聊的事,還是多擺擺pose吧。”
回頭,我一眼瞧見陸孤城,他站在人羣之外,雙手環胸,和上次一樣好整以暇。
我沒理他,楚小莫追上來,我敲了敲她的頭,“什麼時候能不再那麼衝動,都這麼大了,還動不動就和別人打架,成何體統?”
她垂頭呢喃,“你不也一樣……”
我賞了她一栗子,“還頂嘴!”
她捂着額頭哀怨望着我,我當還看見,“要是無聊就回家去,我打電話給楚大哥。”
她一溜煙跑了。
我才失笑搖頭下樓繼續拍攝,可我還是高估了楚小莫。
六點結束拍攝時,我上樓尋找楚小莫卻哪也沒找到,以爲她先離開了時白蕭蕭氣喘吁吁跑我跟前,“小莫她…暈在洗手間了……”
臥槽。
我特麼以爲她出了什麼大事,匆匆趕過去,就看到她醉得稀巴爛睡死在洗手間。
我踹了她好幾腳她也沒反應。
白蕭蕭和我一道將她扛出酒館,我今天上班並沒有開車,正想攔輛的,一輛黑色車子緩緩在我面前停下,搖下的車窗露出陸孤城的臉,那人低眉笑着,“上來。”
我猶豫間,白蕭蕭屁顛屁顛打開車門就幫我將楚小莫拖進去,我後腳要進去時,聽見身後一道議論,“還真的好上了?那女人是誰啊?這麼幸運,既有手段心機,又近水樓臺先得月,想不好都難啊!”
我一回頭,酒館人來人往,感覺每一個人看我的目光都充滿異樣。
這讓我十分不爽,我想將楚小莫拽出來攔的回去,白蕭蕭一把將我推進去,“愣着幹嘛?”
‘轟’的一聲關上車門後陸孤城就開了車。
我回頭瞧他,“你剛剛都聽到了吧?”
他嘴角微勾,“恩,聽到了。”
紅綠燈,他停了車趴在方向盤上,歪着腦袋滿是戲謔看着我,“近水樓臺先得月,沒什麼不對。”
“放屁!”
那人擡起漂亮的手指,“恩,我開窗透氣。”
‘倏倏’勁風從我頰邊刮過,我狠狠瞪了陸孤城一眼沒再說話,拍了一天的照我很是有些倦了,這風讓我感覺舒服。
一到小區,我打開車門將楚小莫拖下來,陸孤城還坐在車上等着將車開去停車場,我壓在車窗上,皮笑肉不笑,“你送我們回來一事,謝謝你,但是陸總,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從今天開始,我們除了工作上的接觸其他時候就不要見面了,不幸遇見就無視彼此吧,近水樓臺先得月什麼的陸總您老留着給那些真正有心的人吧,謝謝,再見。”
我拽着楚小莫頭也不回的離開,第二天沒等她醒我就離開去上班了。
今天的拍攝我一不小心工作過頭,八點的時候才離開,搭了公交回家時已經九點,我在路邊打包了點夜宵回到公寓,但在快要走進小區時,我發現身後有一些鬼鬼祟祟的聲音。
我猛地拔腿就跑,身後窸窣的腳步聲迅速追上來,一下子追到我跟前。
一共五個人,將我包圍起來,笑得十分猥瑣,“還跑?”
這小區地帶雖不算太偏,但現在這個點,四周已經沒什麼人出入了。
而我現在的位置離入口還有段距離,我估摸着我要是大喊的話,保安亭的人大概也未必聽得見。
我深吸了口氣,遞上手裡的宵夜,“哥們,吃宵夜嗎?”
眼前幾人面面相覷,爾後哈哈大笑起來,我趁其不備猛將宵夜扔過去,拔腿就跑,聽見身後一被宵夜的熱湯濺到的男人發出豬叫般的聲音,我心下剛一喜就有人扯住了我的頭髮,一把將我拽回去,數人鉗制住我的手。
“這個臭婊子!”
說這話的正是被燙傷的人,他抖着一身肥肉大步朝我走來,揚手就要打我,千鈞一髮,猛地兩束亮光打在我身上,我隱約辨出那是車燈。
一輛車從我眼前緩緩開過,車窗裡是陸孤城,面帶笑意看着我。
我呆呆望着他,正覺好像有救了時,他的車從我面前開了過去。
我心下陡然一寒。
胖子揚手還要打我,我咬牙用力踹了他一腳,他跌在地上,登時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邊罵邊一刀扎向我,我用力掙扎,撞向一旁的禁錮,那刀子便沒入了我的肩。
我的尖叫聲打破了沉寂的黑夜,神經線傳來的痛感叫我險些暈過去。
耳邊是充斥着胖子以及其他男人猙獰的笑聲。
我無力掙扎,粗喘着氣。
大概要命喪於此了吧。
可是,原本鉗制着我的力道猛地一鬆,我一下子摔在地上,只聽見胖子粗着嗓子吼,“他孃的,給老子上,打死他!”
‘乒乒乓乓’的打鬥聲,我忍着手上的疼擡起頭,陸孤城沉着臉正和那堆人打在一起,他是個練家子,一打一個準,很快將那幾個人打趴,他大步朝我走來,我垂着頭吼道,“你站住!不需要你……”
我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將我打橫抱起,我捂着傷口冷冷道,“剛剛離開了,現在又何必這樣?”
他剛剛從我面前開過去真真叫我寒了心,我沒想到他會置我於不顧。
他沒說話,臉色很差,將我放在他家沙發上,然後跑進房裡不知在找什麼,我站起身,默默打開房門打算離開,他力道很大將我拽回去,抓着我的衣服‘嘶啦’一聲用力撕成兩半,我目瞪口呆,低頭看了自己的內衣一眼,甩手扇了他一巴掌。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歪着頭用一張浴巾從我沒受傷的半邊肩裹住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