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虞塵真是婦女之友。
雖然他大部分時候看起來玩世不恭,可他卻很貼心。
對於女人的一些小需求真的觀察超仔細,如果要用這點來和顧豈榮比,完全是秒殺。
趙笙笑着點頭,看着他跑去買了冰淇淋。
回來後將冰淇淋遞給她,卻在她接過去的時候微微頓住,提醒:“少吃點,對身體不好,過味兒就好了。”
趙笙微怔,反應過來,不由抿脣一笑。
兩人又去了巴黎著名的藏骨堂,這個聞名世界的地下墓穴在此刻看來,卻也沒有傳聞中的那麼恐怖。
陰風吹過,趙笙抱着手臂參觀兩邊的碑文,後背突然一暖,轉頭一看,是虞塵將外套脫下來搭在了她身上。
他眼神絮亂的盯了幾處,神色不太自然的對趙笙說:“也沒什麼好看的,看完了就出去吧。”
趙笙微微一愣,她倒是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看了虞塵一眼,見他神色,突然想到什麼。
“你……不會吧?”趙笙嘴巴微張,指着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說。
他居然會感到害怕?
虞塵明顯是知道趙笙的意思,黑下臉:“別亂想,我只是……”懊惱看了趙笙一眼:“算了,看也看了,走了!”
他有些氣急敗壞的往外走,趙笙見狀,不由笑的樂不可支。
倒是沒看出來,虞塵這樣一個平時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居然會對這種地方有恐懼感。
兩人出去之後,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虞塵的電話一直在響,他掃了幾眼,都有些不耐煩的掛了電話。
趙笙也跟着看了一眼,頓了頓,道:“怎麼不接?”
他淡淡的回:“沒必要。”
趙笙抿抿脣:“如果是有事呢?”
虞塵身爲虞美人的老總,如今摞擔子出國了,公司事務肯定很多。
張助理雖然能幹,可有些事情並不是她能決定的。
或許,也是一些不沾邊的事情吧?
虞塵聞言,轉頭看了她一眼。
趙笙見狀,不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算了,剛剛的話,當我沒說吧。”
他卻驀地勾脣,站起來,拉着她的手:“走。”
“誒……”趙笙微訝:“去哪兒?”
他回頭,笑的神秘:“去個好地方。”
趙笙不在多問,任他拉着前行。
夕陽照下來,微風輕輕吹過,巴黎街頭落葉染上些許凋零。
他的身影在光影裡漸漸地的模糊,趙笙看着,目光落在兩人牽着的手上面。
自己即將和這個人結婚了,可是爲什麼,這一切好像順利的太過平靜,美好的像是不真實的夢境。
或許是自己多心,可如果可以,哪怕是選擇虞塵這樣一個自己並沒有感情的人。
她也不想再去滿身傷痕的投入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
這樣下去也好吧?或許日子平平淡淡,卻也不會再有傷害。
虞塵將趙笙帶入了一個農莊教堂,
教堂不大,帶着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中歐風格,看起來別有風味。
看着這個教堂,趙笙愣了許久,終於反應過來。
她“啊”了一聲,伸手指着教堂:“這裡……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她回頭,疑惑的看着虞塵。
虞塵桃花眼微微吊起,脣角一斜,此刻的他笑的像是個孩子。
他不答反問:“怎麼?你對這個教堂也有什麼印象嗎?”
趙笙一愣,片刻後笑着點頭:“那是五年前吧,老師曾經帶我們在這裡來過,當時我還記得,在這裡,我救助過一個流浪漢呢!”
虞塵眼眸閃過笑意,“哦”了一聲:“是嗎?”又問:“那後來呢?”
趙笙點點頭:“後來,後來……”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後來那個流浪漢不知道去了哪兒。”說着,嘆了口氣:“當時那個人好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傷,我都擔心他是不是去了什麼地方不小心……”
想到什麼,搖頭一笑,擡頭看着他:“你還沒說呢,你怎麼知道這裡?”
虞塵聽完趙笙的話,略有些沉默,頓了好一會兒,他揚脣一笑:“這是個秘密。”
趙笙微愣,反應過來,忍不住伸手垂他一拳:“好啊,你耍我?”
虞塵笑鬧抓住她的手,突然靜下來,神情專注的盯着她:“趙笙。”
她心頭一跳,這感覺怎麼……心跳微微加快,她轉過頭,忙要抽出手來。
他卻更加用力的抓住她的手:“你真的想知道嗎?”
她好奇的盯着他,他繼續道:“如果你想知道,那我會告訴你,不過不是現在。”
她撇撇嘴:“那是什麼時候?”
他笑了:“我們的婚禮上。”
咚咚,趙笙好像聽見自己的心裡有這樣的聲音響起。
我們的婚禮上,多麼曖昧甜蜜的一句話。
可就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可能是環境太對,巴黎的浪漫氣氛無時無刻不在洋溢,這兩天趙笙都覺得自己慵懶散漫了許多。
連帶着,和虞塵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曖昧。
她抽出手,轉過身,假裝不在意的去撇開話題:“行了,虞總,搞得跟真的一樣,我們只是合作結婚,沒必要這麼認真。”
虞塵在身後聞言微微蹙眉,片刻後譏諷一笑。
走到趙笙身邊輕輕一哼:“行了你,做做戲都不可以?”
趙笙不由鬆了口氣,如果虞塵真的和自己有了除此之外的感情,她還真是有些難以去理解處理。
她笑了笑:“行。”
虞塵也笑,可笑並不達眼底。
“那你帶我來這裡的目的是?”趙笙又看着這個教堂問。
虞塵聳聳肩,眼眸頓在教堂,語氣有些喟嘆一般:“我決定,我們的婚禮就在這裡舉行。”
側頭,看着她,挑眉問:“你覺得呢?”
“這裡?”趙笙輕輕蹙眉,片刻後舒展,點頭:“可以,我隨便,虞總喜歡就好。”
“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禮,怎麼能隨我喜歡就好呢?”虞塵皺眉:“趙笙,女人,真也好,假也罷,對自己好,纔是王道。”
虞塵的話輕輕淺淺的落在她的耳畔,趙笙聽的恍惚。
是啊,人生只有一次的婚禮啊,可對她而言,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輕輕抿脣,微微低頭用腳尖去攢着土壤,片刻後擡頭一笑:“虞總,你也說了,真也好,假也罷,最重要的是對自己好,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挺好,而且這裡,還蠻多回憶的,真的挺不錯的。”
他聞言掃她一眼,隨後挑眉:“那好,既然這樣,就定下了。”
兩人相視一笑。
婚禮這天,虞塵早就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趙笙被化妝師一早拉起來打扮,看着鏡子裡那個穿着白色婚紗,畫着精緻妝容的女人。
她都快不相信,這個人就是自己。
很多女人在結婚這天都激動不已,可趙笙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卻平靜的如是一副淡墨的畫。
一切好似按部就班,莊嚴肅穆的教堂,牧師的祈禱和音樂在耳邊盤旋。
她挽着恩師雷築的手,一步一步朝虞塵緩步走去。
這一次,他終於正經了起來。
頭髮抹成了厚重的油頭,穿着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亮鋥鋥的皮鞋。
臉上的笑也不再是平日裡那般吊兒郎當玩世不恭,好像有一絲期待,一絲感動,一絲欣慰。
趙笙心裡想,虞塵的演技真好。
其實何必呢,這裡除了一些當地的民衆,牧師,和他們兩個以及雷築,就沒有其他人了。
可他演的這麼好,她也得配合他纔是。
兩人站在一起,臉上都洋溢着好似幸福的笑容。
“你願意嗎?”虞塵輕輕開口問了一句,交換戒指的時候,趙笙遲疑了。
大門卻在此時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