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婧皺了皺眉，點了點頭，乾脆拉着顧夕城迎了上去：“你們有事，我們也有事，先走了。”
她一點兒都不想摻和進顧少宇和趙芸芸這兩個人的事情裡面，更別說現在這架勢，一點兒都不好。
只是趙芸芸根本就不想讓她們走，她現在都已經把臉皮給豁出去了，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地就讓許婧和顧夕城走了呢。
“別啊，我聽說顧總最近好像看上了和平路的那片地，不過好像陳局那邊不太想見顧總。”
她明晃晃地對着顧夕城就開腔，許婧自然也聽出了趙芸芸這話裡面的意思，她只是特別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做到，在顧少宇的跟前，公然對顧夕城說出這些話的。
話不是對她說的，許婧也不好說些什麼，她就站在一旁等着顧夕城開口。
顧夕城牽着她的手微微緊了一下，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剛纔趙芸芸說了什麼一樣，牽着她直接就從幾個人之間離開了。
“顧夕城！”
趙芸芸何時被人這樣無視過，她氣得整個人都發顫，都忘了這個時候還有她自己帶來的記者。
顧少宇看着趙芸芸，臉色已經發青了。
許婧側頭看了一眼顧夕城，想起剛纔趙芸芸的話，不禁有些好奇：“你該不會是想發展房地產吧？”
現在的政策不斷地變，這兩年的房地產泡沫越來越嚴重了，掙錢自然也沒有以前好掙了。
顧夕城搖了搖頭，剛好有個門檻，他開口提了一下：“小心。”
見她避開，他纔開口：“不是房地產，想建一個小資商圈。”
許婧想了想，a市雖然是個國際大都，但是著名的旅遊景點卻不多。顧夕城這想法，不得不說，很有看頭。
不過她向來都不會干涉他做什麼，聽到他解釋，她也只是笑了笑：“怪不得。”
也沒有再問什麼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看到了顧少宇和趙芸芸兩個人的新聞了，這對夫妻算是把臉皮給撕破了。
跟許婧想的一樣，碰到這兩個人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她和顧夕城都是比較低調的，已經好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再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了，就因爲趙芸芸這一次捉姦，她和顧夕城的“路過”都被捕捉住了。
看着那些關於她和顧夕城的標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這些人，還真的是吃飽了撐着。
已經好久沒有見蘇小樣了，所以對方難得約自己一次，她也沒有拒絕。
蘇小樣最近也是忙，忙着新雜誌的事情，兩個人都好幾個月的時間都沒見面了。
“你這是怎麼了？”
蘇小樣看到許婧第一眼就皺了皺眉，伸手摸着她的手腕，一摸，發現人真的瘦了。
“顧總虐待你了？不可能啊！可是你怎麼瘦了？”
許婧有些哭笑不得，自從拿到報告之後，她的睡眠質量都很不好，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總是能夠夢到關於那個孩子的事情，零零碎碎的，就好像她真的就看到過那個孩子一樣。
“沒睡好。”
沒睡好，人的狀態都很不好，食慾也不怎麼高，自然就瘦了。
聽了她的話，蘇小樣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了：“你現在的生活不是挺好的麼，想什麼想到茶飯不思？”
許婧苦笑，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蘇小樣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一定是有事情：“是不是，顧總在外面有人了？”
“……”
爲什麼總是那麼喜歡猜想顧夕城在外面有人呢？
“我開玩笑的，你到底是碰上什麼事情了，至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嗎？”
蘇小樣問得緊，許婧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了出來：“我半個月前去做了個檢查。”
蘇小樣的手一抖：“你——”
她這反應，許婧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不禁有些好笑：“你的腦洞不要這麼大，我沒有絕症。不過這事情，煩人的程度，也和絕症差不多了。”
“那你倒是說啊，老是這樣吞吞吐吐的，害人跟着揪心緊張。”
蘇小樣的性格比較急，她自然是受不了許婧這樣慢慢吐吐的。
許婧笑了一下，也沒有再猶豫了：“醫生說我的體質受孕很困難。”
“我當是什麼事情呢，不就是受孕困難嗎？你們兩個人也還年輕，慢慢來唄，而且現在——”
蘇小樣突然之間頓了頓，看着許婧，臉色變得奇怪：“是不是顧總他，介意？”
許婧搖了搖頭：“不是，但是我們已經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沒有避孕了，但是我還是懷不上。”
說着，她擡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有些受不住：“小樣，我這段日子總是會夢到那一個孩子。我沒有見過他，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會夢到他。我在想，我現在懷不上，是不是因爲我當年那麼忽視他？”
她當年年輕，能夠留下孩子，已經是花了她最大的勇氣了。而且當年對顧夕城既害怕又憎恨，她哪裡會想那麼多事情。
她當時留下孩子，以爲自己點頭留下了，孩子就能夠留下來，哪裡知道，孩子會早產，會營養不良，甚至會夭折。
這些她都不敢跟顧夕城說，壓在心裡面好幾天了，現在被蘇小樣問到，她整個人有點兒奔潰。
蘇小樣的臉色頓時就不好起來了，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也只能開口安慰了：“你別想這麼多，顧總又不介意這個，而且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要是真的不行，還能試管，還能代孕。”
雖然這樣對許婧而言，缺了許多作爲一個母親該經歷的，但是如果想要孩子，只能這樣了。
許婧自然也知道，但是顧夕城在這件事情上面，一反常態。
他明明那麼想要孩子，可是卻一點兒都不想去做試管或者是代孕。
他總說順其自然，可是兩個人都已經順其自然了這麼久了，她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道理大家都懂，可是真的去想明白的時候，卻很難。
許婧也算是活得通透的人了，還不是被這件事情給絆住了，說到底，還不是因爲她在乎顧夕城。看着他孑然一身這麼多年了，如今都快到不惑之年了，卻連個孩子都沒有。
要是當年顧夕城喜歡的人不是她，說不定現在孩子都上初中了，沒幾年就該領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回家見父母了。
哪裡像現在這個樣子，孩子的影兒都不見。
“婧婧，你不要胡思亂想，這些事情，真的不能急的，你們緣分未到，所以才求而不得。”
蘇小樣看着許婧，也知道她難受，但也幫不上什麼忙。
想了想，最後還是岔開了話題：“最近顧少宇好像挺多麻煩事的，前幾天他不是還被趙芸芸當場捉姦了嗎？”
許婧笑了一下，“我和顧夕城還被他們帶着上了一下報紙。”
“看到了，你們現在可是羨慕死人了。”
許婧囧了囧：“小樣，你還忘不了那個人嗎？”
蘇小樣臉色白了一下，沒有接話。
許婧知道她不想說，也沒有再問什麼了。
兩個人好久沒有聯繫了，聊的時間不免久了一點。
顧夕城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和蘇小樣居然在這兒坐了四個多小時。
蘇小樣一聽到許婧的手機響起來就知道是誰了，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她眨了一下眼睛。
那眼神裡面的意思，讓許婧的臉微微燙了一下。
顧夕城是過來接她的，許婧報了自己的準確位置，就把電話給掛了。
“你家顧總要來了，我也不能再霸佔你了。”
蘇小樣一邊拎着包一邊起身，識趣得很。
許婧有些訕訕，但是顧夕城確實已經過來了，不過她沒有讓他上來，只是讓他在門口等，她也要下去了。
“他在門口等我。”
“嘖嘖嘖。”
“……”
八月多的a市熱得像火爐，可是那個男人穿着黑色的長袖襯衫站在商場的門口，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的熱。
許婧走過去，她的體質有點兒特殊，在空調房待久了之後，手腳會持續起碼半個小時的冰涼。
顧夕城的手很熱，她的手一摸上去，不禁有些貪念。
人總是這樣的，喜歡安靜舒適的事情。
蘇小樣一邊揮手一邊走：“顧總，婧婧，我走了。”
“路上小心。”
她揮了揮手，直到看着蘇小樣的身影不見，纔看向顧夕城：“你不熱嗎？”
顧夕城牽着她一步步地往外面走，搖了搖頭：“還可以。”
現在剛好是下班時間，人多得很。
許婧訂的是一家特色餐廳，幸好兩個人去得早，不然得等一段時間。
吃完飯之後許婧想去散步，就讓顧夕城把車開到附近的江邊，兩個人牽着手走。
夏天，多的是情侶在江邊散步。
許婧看着那燈光下粼粼的水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顧夕城額頭上的傷疤：“疼嗎？”
還有後腦勺，要不是她有一次幫他吹頭髮的時候摸到，也不知道，當年他居然傷得那麼厲害。
顧夕城沒有說話，只是捉着她的手放在脣邊吻了一下，然後伸手將她摟在懷裡面。
頂上的燈光昏黃，印着他的臉前所未有的柔和：“不疼。”
她眼睛有些酸，攤手將自己的手心上的那一道傷痕放到他的跟前：“可是我疼。”
她從未那麼後悔，當年信了顧夕媛的話。
恩，在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