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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憎恨

119 憎恨

顧夕城突然之間沒有說話,整個病房就只有許婧戰慄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夕城突然之間鬆開了她,擡手落在她的臉側:“婧婧,你是不是,真的,這麼討厭我?”

他低頭看着她,那雙黑眸裡面不知道怎麼的有幾分暗沉,許婧愣了一下,覺察到他鬆開了自己之後連忙跑着到一邊離着顧夕城最遠處的地方,纔開口:“討厭?顧夕城,你這詞用得太輕了,我何止是討厭你,我還憎恨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她說着說着,整個人又開始發抖了,眼淚不斷地掉下來,整個人從未有過的狼狽。不,是七年前纔有的狼狽再次重現。

如果說她活這麼久了,唯一恨的人,大概就只有顧夕城了。

而這恨裡面又帶着無邊的恐懼,她不敢奢求能夠報復他了,她也只希望自己能夠他看不到的地方遠離這個男人就好了。

她不敢以卵擊石,這個男人是她見過最恐怖的男人。

顧夕城看着她,沒有說話,只是那雙黑亮的眼眸裡面已經少了平日裡面的光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突然開口:“既然你這麼憎恨我,那麼,我放你走,許婧。”

他一字一句的,從容而淡定。

對於許婧來說,無異於聽到了天大的不可能,她看着顧夕城,臉上的不可思議讓她的表情都是停滯的:“你,你說真的嗎?”

“真的。”

他看着她,視線一動不動的。事實上,他的視線似乎一直都是在她的身上。

許婧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還是不相信,所以挪動着步伐試探性地一步步地往門口走,只是還沒有等到她到門口,一直默不作聲的顧夕城突然之間開口了:“你身體不太好,先住院兩天觀察一下,確認沒事之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說到一半,顧夕城突然之間轉開了視線。

許婧看着他的側臉,剛纔因爲他突然開聲所驚嚇到的僵硬一點點地緩和下來,她還是不相信,忍不住又開口問了他一次:“真的嗎?”

顧夕城偏開的視線又收了回來,重新落在許婧的身上,然後擡腿走向她。

“你別碰我!”

只是那落到一半的手,生生被許婧這句話呵斥了回去。

許婧見到他伸過來的手,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自己的身體,開口大聲地呵斥着。

見顧夕城的手沒有落下來,她才擡腿跑到牀上,拉過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我聽你的,我住院觀察兩天,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她開口說出來的話有些顫抖,卻是冰冷無情的。

顧夕城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好好休息。”

說着,他轉身就走了出去了,手拉着門關上,整個病房裡面就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許婧到現在都不怎麼相信,顧夕城就這樣走了。

她永遠都忘不掉當年被顧夕城囚禁在別墅裡面的日子,無論她怎麼哀求逃跑,顧夕城每一次都會將她重新捉回去。

那種一次次的燃起希望之後的絕望,已經將她驚嚇得看到顧夕城就只有恐懼和戰慄。

許婧有點兒不太敢相信,顧夕城真的就走了。

過了兩天之後醫生跟她說檢查出來了並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有點兒氣血不足,自己平時多注意就好了。

出院的那一天是蘇小樣來接她的,蘇小樣不知道許婧和顧夕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想起那一天自己來醫院看許婧的時候看到的情景,最後也不敢問許婧什麼。

“婧婧,你接下來還打算找工作嗎?”

許婧搖了搖頭:“我不找工作了,我打算繼續寫東西。”

她不想再待在a市了,只要一想到自己和顧夕城待在同一個城市裡面,她晚上睡覺都會驚醒。

但是她也不會告訴蘇小樣的,顧夕城的手段她知道,如果她說給蘇小樣聽了,那麼她自己就無所遁形了。

至於許仁安和樑瑛,她對他們也已經沒有任何的念想了,無論是從前還是如今,她在他們兩個人的眼底都只是向徐家換錢的物品罷了。

蘇小樣點了點頭,幫她把餐具燙洗了,纔開口:“許婧,我前幾天聽說,徐落跟肖雯雯的一些不雅視頻在網上到處都是,徐氏這幾天都股票一直在掉。而且聽說徐氏上個月一批出口的產品被質檢查出了超標的問題,這幾天網上沸沸揚揚的,全都是在說徐落這是在遭報應呢。”

蘇小樣雖然不知道顧夕城個許婧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還是希望兩個人能夠快點兒和好的。

所以她之所有會說這些事情,其實也還是想要暗示許婧,這些事情一看就知道是顧夕城做的。

只是蘇小樣不知道的是,說這些事情,只會讓許婧覺得顧夕城這個人的手段毒辣。

許婧看了一眼蘇小樣,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她不想接這話,這些一看就知道是顧夕城做的,但是蘇小樣不知道的是,她只想離顧夕城有多遠就跑多遠。

見她不接話,蘇小樣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兩個人第一次吃飯吃得這麼沉靜的。

許婧的房子已經賣出去了,但是她不想跟蘇小樣說自己沒地方住了,所以,她自己先叫了一輛滴滴,然後去了酒店將就着。

她還有些東西在顧夕城的公寓裡面,她不能不要,特別是電腦,她小說的大綱和她花了好幾年收集的一些資料,以及她以前採訪人的一些記錄都在裡面。

而身份證護照什麼的也全都在公寓裡面,她就算是再害怕顧夕城,她也得跑回去將這些東西拿走。

許婧特意挑了下午三點多的時間,這個時間顧夕城一定是在開會的,她只需要用十分鐘的時間,就可以把自己重要的東西拿走了。

所以打開門看到顧夕城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顧夕城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彷彿睡着了。

午後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不知道是陽光的緣故還是他身體不舒服,臉色有些蒼白。許婧站在門口,鑰匙還卡在那鑰匙孔裡面,站在那兒根本就不敢動。

顧夕城大概是聽到了她的動靜,緊閉的眼眸突然睜開,許婧下意識地就跑,跑了一半之後,才發現顧夕城根本就沒有追上來。

她站在電梯裡面,怔怔地看着那緩緩關上的電梯門,反應過來才記起來,防盜門的鑰匙還插在鑰匙孔上面。

可是她不想回去了,她不敢回去,因爲顧夕城在那兒。

她走出電梯之後卻不敢走,只好找了一個開車必經的地方蹲着,想着等顧夕城走了之後,自己再上去。

只是她等了許久,一直都沒有等到顧夕城的車子出來。

九月多的a市晚上有些冷,許婧還穿着單薄的短袖,蹲在草叢間蚊蟲咬得她難受。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身後一直有一個人站着,她在那兒蹲了多久,身後的人就站了多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婧竟然靜靜地睡着了,人一歪,直接就靠在一旁的草叢睡着了。

一直站在她身後的顧夕城眉頭一皺,在她倒下之前伸手將她接住了。

前兩天許婧就被驚嚇得進了醫院,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起風了她還在外面蹲着,現在人居然有些燙。

顧夕城雙手抱着她,那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的溫度讓他眉頭一緊,擡腿抱着她上了樓。

“別碰我!你走開!走開,顧夕城你走開!”

懷裡面的人明明已經睡着了,可是開口說出來的話卻還是那麼的讓人難受。

顧夕城低頭深深地看了許婧一眼,半響,他低頭吻在了那有些發白的脣瓣上。

大概是因爲疲倦和發燒,懷裡面的人只是微微動了動,卻沒有半分要醒來的跡象。

許婧做了一個夢,不,正確點兒說,那根本就不是夢,那不過是七年前的一段恐怖的回憶。

她夢到了自己七年前被顧夕城毫不留情地壓在牀上沒有任何停留和餘情的闖入,她不斷地哀求着,可是身上壓着她的男人卻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一樣。

他只是伸着手,落在她的臉上,那深黑色的雙眸就好像無邊無際的汪洋一樣。

那一個晚上是她人生毀滅的開始,從此以後,顧夕城隔三差五地找她。

而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拒絕,他聰明有手段得很,輕易的就能夠讓她上了他派過來接她的車子。

她拒絕不了,也沒有辦法拒絕。

顧夕城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輕易地拿捏了一個人的前途和命運。

每一次他打電話過來告訴她會有車過來接她的時候,她都會反抗,各種各樣的方法,哀求的,懇求的,辱罵的。

可是他就只說一句話:“我聽說最近有個男生向你告白了。”

她整個人就僵在那兒了,好像是被人抽掉了筋骨了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就說了那麼一句話可是許婧卻知道,那一句話後面顧夕城還沒有說完的話到底是有多麼的恐怖。

她就試圖反抗過一次,然後班上一個傳聞喜歡她的男生,第二天就沒有來上學了。

“顧夕城,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即使是睡着了,她還是沒有辦法擺脫最開始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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