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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我痛恨那個男人

第653章:我痛恨那個男人

聞言,宮歐看向她,眼中掠過一抹厲光,喑啞慍怒的聲音從喉嚨裡低吼出來,“是!我就是怪他!他這樣算什麼?他眼裡除了宮家的名望還有什麼?他活着的時候就沒放過我們,現在死了還是不放過我們!”

“……”

時小念被他吼得眼睛一跳。

“四年,他居然在自己死的時候還想着用替身的辦法讓自己繼續活下去!可不可笑!”宮歐怒聲斥道,“說好聽是野心,說難聽就是自私!他有沒有想過母親,母親跟他那麼多年,他死了還要母親用他的名義撐着宮家!”

沒有。

從來沒有。

“我痛恨那個男人,他現在要能從棺材裡爬出來,我一定揍他!”

宮歐低吼道。

那個男人從來沒把他們這些家人當一回事,像個瘋子一樣瘋狂要將宮家這棵樹培養得茁壯起來,不管他們是不是想要去給這棵大樹施土施肥。

時小念看着他,他這是把這一陣的鬱結發泄了出來,她在牀上跪着,伸出手環住宮歐,柔聲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宮爵去世,家人本應該悲傷難過,可宮彧和宮歐都來不及傷心,因爲他們要應付宮爵遺留下來的難題。

宮歐坐在牀上靠在她的懷中,壓制着自己的怒火,嗓音喑啞,“時小念,我這麼說是不是很渾蛋?”

人都已經死了,他身爲兒子不遵守遺願卻在這裡想方設法去推翻。

“沒有。”時小念輕聲說道,低下頭在他的發間輕吻一記。

都說人離世的時候希望能給子女留下豐厚的遺產,好讓他們過得寬心,可宮爵的這份遺產帶着兒子們的除了沉重還是沉重。

“時小念。”

“嗯。”時小念輕聲道。

“我想回去了。”

宮歐忽然說道,沒有剛纔的怒意與凌厲,只剩下疲憊。

聽到這話,時小念放開自己的手,跪坐在他面前,雙眸認真地注視着他,他的眉宇之間微微皺着。

“我也是,宮歐。”時小念說道,“我想回國,想回s市了。”

宮歐深深地盯着她,一雙眸子漆黑,伸出手撫上她的臉,嗓音低沉地道,“如果這次訂婚典禮真能順利舉行,我就帶你走!”

“……”

他能這麼輕易放棄?

時小念看着他沒有說話,她太清楚宮歐的性格,他不會那麼容易放棄,他不放棄她不覺得有什麼,但她擔心他被逼到訂婚前鬧出什麼事來。

他總是能做出一鳴驚人的事來。

所以,她得在訂婚之前想辦法突破羅琪這一關,一定要想辦法讓羅琪回心轉意。

“你這是什麼眼神,你不相信我會帶你走?”

宮歐擰眉瞪着她。

“相信。”

只是不知道那個時間是什麼時候了,時小念笑笑,道,“好了,睡覺吧,母親安排了我們明天試禮服。”

“我不要試!”宮歐拉起被子,在牀上躺下來,“一想到那個什麼約克,我昨天的飯都能噁心得吐出來。”

“她哪裡又得罪你了?”人家也只是遵循父母之命聯姻而已。

“長得太醜。”

“……”時小念跟着躺下來,道,“哪有人憑美醜來判斷喜惡的?”

“所有人都是這樣,要不是你漂亮,我會看上你?”

宮歐道。

“我沒有多漂亮。”時小念說道,是在他眼裡她漂亮而已。

“我要是不帥,你時小念能看上我?”宮歐又舉出一個例子。

“……”

時小念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而且,那個女人不止醜,大小姐脾氣還特別重,你知道她在哥面前發過多少次的小姐脾氣麼?哥爲了這次聯姻就差沒給她提鞋了。”

宮歐冷冷地道。

“……”

時小念靜靜地聽着,她也聽到過一些,說約克小姐年過三十還不曾議過一門婚事是因爲性格比較強勢,需要所有人都尊她爲女王,還經常打罵傭人,從小就不是個好惹的人,她還以爲那些只是傳言。

如果宮彧真的要和這樣的人結婚,她這一生的愧疚都洗不掉了。

……

半夜,時小念在宮歐的懷裡醒來,口渴得厲害,她拿開宮歐的手從牀上輕手輕腳地起來,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喝。

只見那本日誌被宮歐甩在窗簾下面,時小念走過去撿起來,身體挪開了窗簾,她隨意地往外望去一眼。

她們的臥室樓層不高,因此她清晰地看向一個身影在樓下。

是羅琪。

她穿着一件月白的睡裙,垂着一頭長髮,站在一簇花叢前拿着剪刀將一枝花剪下來,月色如水流淌在羅琪的身上,那畫面美得讓人動容。

從最初到現在,時小念都驚歎於羅琪的美。

這個年紀都這麼美,年輕的時候該有多出衆。

有時候她都不明白,放着這樣一個美人,宮爵怎麼會一心只撲在宮家上,愛情對有野心的男人來說真得那麼不屑一顧?

想了想,時小念將杯子和日誌放下來,轉身往外走去,走出房間,下樓,走到花園裡,“母親。”

羅琪正在剪花,聞言轉過身來看向她,有些詫異,“還沒睡?”

“睡不着出來走走。”時小念淡淡一笑,看向她手中紅色的花,“爲父親摘花?”

羅琪低眸看向自己手中的花,臉上多出一抹柔軟的笑容,“嗯,這種花只生長在夜間。”

說着羅琪彎下腰又去剪花枝。

原來宮爵棺材邊上的那些鮮花全是羅琪親自修剪的,時小念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羅琪連剪花枝這種動作都優雅高貴極了,讓人彷彿在欣賞一幅畫。

“母親,我可以爲您畫一幅畫麼?”

想着,時小念就這麼問了出來。

“什麼?”

羅琪直起身來看向她,以爲自己聽錯了。

“其實我從第一次見到母親時,就一直很想爲畫幅畫。”時小念淡淡地道,“母親是個讓人迫不及待想提筆的美人。”

恭維容貌的話任何女人都想聽。

羅琪看了她一眼,“這是一個畫畫尋到模特時的花言巧語麼?我以爲你心裡一直是怨恨我的。”

聞言,時小念站在那裡淡淡一笑,“說不怨恨是假的,被關在高塔的那段日子我真得很恨宮家。”

“那現在呢?”羅琪問道。

“現在?我可以爲了宮歐和任何敵人修好。”時小念說道,“更何況您算不上我的敵人,只是一個心狠不足、柔軟有餘的貴族夫人。”

夜色下,羅琪看向她,她一雙眼睛清澈,比月光更加柔和,沒有一點攻擊性,讓人想生氣都生不起來。

羅琪放下手中的剪子,道,“你真的這麼想畫我?”

“可以有這個榮幸嗎?”

時小念問道。

羅琪站在那裡想了想,道,“也好,我很久沒讓畫師給我畫過畫像了,我找時間讓你畫吧。”

現在都是拍照,上一次畫像都要追溯到宮歐出生的時候,畫過一幅全家福。

“好。”

時小念點點頭。

說完,羅琪又低下頭去剪花,將綻放得最好的鮮花一枝一枝剪下來,然後往裡走去。

時小念不想放過這個和羅琪相處的時間,於是跟上去。

羅琪轉眸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麼。

時小念一直跟着她走進宮爵的書房,書架被打開,裡邊一股冷空氣飄出來,兩人穿得都不多。

時小念冷得打了一個寒顫,跟着羅琪走進去。

羅琪捧着花放到棺材上面,低眸注視着裡棺中的男人,美麗的臉上露出一點淡淡的笑容,“今晚的花是不是開得特別好?”

“……”

時小念站在一旁看着她。

“再過兩天,宮彧就要訂婚了,是約克家的小姐,那位小姐聽說爲人比較強勢,但我相知道也能相處好的。”羅琪和宮爵說着話,聲音溫柔極了。

“您真覺得他們相處好麼?”

時小念問道。

就算是聯姻,也需要兩個人平和相處,如果約克小姐如傳言中的一樣,宮彧怎麼可能和她相處好呢。

“你什麼意思?”

羅琪看向時小念。

“只是感慨一下。母親,你覺得愛情對一個人有多重要?”時小念走向前,站在羅琪面前問道。

她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看到這個棺材會害怕。

聞言,羅琪低笑,“不重要,也就只有你和宮歐能把所謂的愛情當飯吃。你是不是對宮彧的聯姻有意見?”

羅琪是個聰明的女人,時小念一開始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

時小念站在棺材前,低眸看向棺中被冰霜封塵的男人,這個男人即使是躺在冰冷的棺中卻依然像是個帝王般,主宰着一切。

“母親真覺得愛情不重要麼?”時小念低眸看向棺上的鮮花,“那爲什麼半夜要去摘花給父親?這花不是當年你們的相識之花麼?爲什麼還要把父親冰封四年,不就是想讓他陪着你麼?爲什麼當年要做那麼小動作嫁給父親呢?”

聞言,羅琪有些錯愕地看向她,“你怎麼知道?”

“我看了查爾斯寫的日誌,也聽他說過一些。”

時小念誠實地說道。

羅琪站在那裡,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惱怒,“這個宮歐真是越來越胡鬧了,怎麼什麼都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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