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葉哲翰的聲音陡然的變大,深不可測的眸底閃過一抹的詫異。
她是瘋了嗎?
這一次一定是被張荷林出車禍的事情,外加照片真相的事情給逼瘋了吧,要不然,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從相遇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她無時無刻都在想着要逃離他的身邊。
就像是上一次的時候一樣,協議的時間一到,她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就直接離開了,那個時候的她一定是想着再也不要和他之間有任何的關係了吧。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啊。”王若芯笑了,她想她一定是瘋了吧,要不然怎麼會想到要如此的極端呢。
可是,除了這個辦法,她沒有別的辦法了,她必須要爲張媽媽報仇,要不然,泉下有知的張媽媽一定會說她不孝順的,到時候,她一定都不安生的。
“你同意嗎?”她的下巴微微的昂起,目光裡滿是堅定,略帶一些高傲。
葉哲翰擡眸打量了她幾眼,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她內心想法,他知道,她一直都想要讓吳昊軒一命抵一命的,在警察局的時候,她就是咬死了非得要一命抵一命,法律不允許的情況下,她又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我想,你的要求不止這麼簡單吧。”他出聲,問她。
王若芯的表情僵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快的就能把她內心的想法給看出來了,不過,她只是微微的臉紅了一下,隨後就恢復了常態,道:“確實是,我不止要讓吳昊軒死,我還要讓那背後的指使者死。”
從小受到的教育,都是要拿起法律來維護自己,可是,話是這麼說,可是真的到了做的時候,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都說有了冤情找當官的,可是哪一個當官的會真心實意的來幫你解決難事,現實的這個社會,就是這麼的現實,要麼你是有錢,要麼你是有權,你既沒錢,又沒權,活該沒人管你的死活。
就像是這一次張媽媽出事的情況一樣,如果她家裡有錢,或者是王若芯本人有點本事,想來在警察局裡,也不可能就這麼匆匆的了結了這一件事,張媽媽有責任,難道那個肇事者就一點的責任都沒有嗎?
就像是葉哲翰說的那照片的真相,出車禍的那輛大卡車是有人指使的,如果她有權有勢,那就是請私人偵探都可以把這件事情的背後真相都調查出來,到時候,她一定都可以報復了那個人。
可是,她身無分文,沒權沒勢,一切都是空談。
她只要仰仗着別人,仰仗着比她有權有勢的人才可以,做到她想要做到的那一切。
葉哲翰頓時就怔住了,背後指使的人死?背後指使的人不就正是他的老子葉青嘛,她說那一句話時,臉上的神情無比的嚴肅,紅脣微抿,漆黑的眼底滿是恨意,或許,這張荷林的事情和照片的那一件事情同時把她給逼瘋了吧。
“芯芯,這些事情不該你做的。”看着她這副模樣,他突然間不想要她變成這樣報復心機重的人了,以前的她多麼的犟的一個女孩子啊,可是犟歸犟,她的心裡是善良的。
現在的她的心裡都被那仇恨和報復充斥了整個內心,她似乎再也做不到從前那般的善良了。
“不該我做嗎?”王若芯無奈的笑了一聲,“那又該誰做呢?別人,又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幫我做呢?”
“我不做誰做?難道你會輕而易舉的幫我做嗎?”
葉哲翰愣住了,她是真的變了,真的變了,可能是被接二連三的事情給打擊到了吧,所以,纔會如此的極端吧。
也是,從今天見到她的時候開始,她就一直都是如此極端的。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靜謐了起來。
半晌之後,葉哲翰猛然的出聲,聲音不疾不徐,語調不張不揚,道:“可以,我來做。”
她如今要做的,都交給他來做。
這一切,完全都可以交給他來做。
反正對於葉青來說,不是父子之情,準確的來說,也算是仇人了吧,這十多年,他沒有感受到一點的父愛,既然他不把他當成兒子,他又何必要把他當做老子呢。
這下子,輪到王若芯目瞪口呆了,她原本只是試探性的說一句,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了。
他怎麼會突然間就答應了呢?
他答應的居心何在?
是因爲真心呢?還是另有別的目的呢?
此時的她都有些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了。
葉哲翰看她半天都沒有說話,他擡眸看她,問:“怎麼樣?這一切都由我來做。”
“你爲何……要答應我?”王若芯纔不會相信他完全是出於好心呢,一定是有着某種目的吧,“說吧,條件呢?”
天上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掉餡餅呢?
她纔不會相信他是沒有條件的答應他呢。
“條件你剛剛不是已經替我說了嘛。”葉哲翰的脣角微微的上揚,似笑非笑的模樣,“你乖乖的呆在我的身邊,一輩子到死,這一切我都會替你做了的。”
“包括吳昊軒嗎?”
葉哲翰僵住了,完全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說了,愣了一下之後,沒有出聲,但是卻直直的點了一下頭。
王若芯的心裡一下子也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滋味了,吳昊軒想來跟在他的身邊時間不短了吧,能做到特助的位置,想來也幫他做了很多的事情吧,可是到了這種時候,爲了一個女人,居然可以把兄弟都棄了。
這樣的男人,究竟算不算是男人?
“那好,我同意。”王若芯閉着眼睛,點頭答應。
她的這一輩子,就算是這麼白搭了吧,先前是和他不明不白的糾纏在一起,原以爲結束之後就是她的重生,沒想到,不是重生,而是再一次的掉進了深不可測的深淵。
她和自己心愛的男人不可能在一起,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也是,反正也是這麼行屍走肉的活着,只要能報了仇,無所謂怎麼活了吧。
這一輩子,就張媽媽對她最好了,只要能爲張媽媽報了仇,一切也就都值了。
…
王若芯再一次的回到名文路的公寓,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明明只是離開了幾天,她又再一次的回到了這個囚籠。
“小姐,您回來了,快坐,渴不渴?要喝點什麼?餓麼?要不我給您做一些您愛吃的?”張媽看到她回來,立馬上前熱情的問道。
這幾天不見,她以爲他們小兩口也只是像是平常的時候一樣,吵了幾句架了,拌了幾句嘴而已,這不,就已經回來了。
“張媽。”王若芯喃喃的出聲,明明已經再一次的回到了名文路的公寓,她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一輩子,真的就只能這樣了。
“張媽,您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葉哲翰主動拿起王若芯的行李,回到了臥室。
臥室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大衣櫃裡那裡衣服什麼的都還在,就連抽屜裡面的手飾之類的也都在。
王若芯擡眸問他,“其實,你一直都知道,遲早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葉哲翰放東西的手一僵,沒有說話,爾後就動作如常。
他雖然沒有回答,但是她的心裡卻是這麼的肯定,他一直都知道,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王若芯苦澀的一笑,閉着眼睛,無聲的落淚。
雖然王若芯答應了一直到死都會呆在葉哲翰的身邊,可是他們兩個之間也達成了協議,她不會乖乖的做一隻金絲雀,就算是金絲雀,她也要做一隻有追求的金絲雀。
張荷林出殯是大辦的,選的墓地也是t市最好的一塊墓地,光是那一塊墓地也有八百多萬了,而她的出殯的儀式也是最爲風光的,那一天裡,全t市的電子廣告牌上面都是一片白菊花,孤兒院往墓地的那一條道路上面是完全的戒嚴的。
來送張荷林的人很多,有大的,有小的,有中年的,有兒童,他們之間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孤兒。
好多的人跟在車的後面都哭了,泣不成聲。
王若芯是在最前面,身穿一身黑,緊緊的抱着張荷林的遺像,一步一個腳印的走着。
葉哲翰以爲今天的王若芯一定會哭的,可是,她卻是最堅強的那一個,全過程裡沒有掉一滴的眼淚,只是雙目無神的看着墓碑上面的那張照片。
t市的冬天說變就變,明明上午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的天氣,到了下午剛把張荷林下葬之後,天空突然間就飄起了雪花,剛開始還是小顆粒的雪花,沒想到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的時候,居然變成了鵝毛大雪。
送葬之後,到來人們漸漸的告別之後就離開了,天空漸漸的陰暗了下來,整個墓地裡就只有王若芯一個人,她一個人站在大雪之中,身上的黑衣漸漸的被白色淹沒,而後又突兀的顯出來。
她渾身籠罩着悲涼的氣息,彷彿這天地之間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沒有哭泣,卻似在無聲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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