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賤的女人!和那麼多男人搞在一起!”
“現在還有幾個女人是乾淨的,長得漂亮點不都爬上有錢人的牀了。”
“別看她長得那麼清純,骨子裡騷着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婊子啊,給我們x大抹黑!”
“滾出x大!”
……
每一句話都如同利劍深深的刺在她的心上,不,不,她不是那樣的女人!伸手想要把那些照片和髒話都揮掉,只是在手碰到的時候,那些東西卻忽然消失了。
身體猛地顫動了一下,從牀上坐起來,緊緊地揪住被子兩隻眼睛紅通通的滿是淚水。
“流年,你終於醒了!”,張娟哭着抱住她說,“對不起,流年,我不該讓你去的,不然你也不會昏倒,都是我的錯。”
滿屋的雪白,楚凌生坐在牀邊看着她,沒有說話,只是眉頭卻是皺着,他擔心她現在的身體。
蘇流年拍了拍張娟的胳膊,拿了紙巾遞到她手裡,示意她自己沒事。
沒事,怎麼會昏倒呢,張娟心裡難受,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的,可是也只能眼下淚水,她不能哭不然流年心裡就更難受了。
從衣兜裡拿出小本子,蘇流年寫了一句——現在幾點鐘了?
張娟從包裡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下午三點半了,蘇流年嗯了一聲,接着寫到——我沒事,張娟,你先回去吧,不是說導師今天要帶着你們幾個去公司裡參觀嗎。
“那怎麼行,我放心不下你。”張娟急,參觀再怎麼重要,也沒有她身體重要。
蘇流年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楚凌生,而後寫到——有凌生哥哥在就行了。
張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着包走了,不是她不關心流年,而是總覺得流年似乎想避開她和楚凌生說什麼。做人總得識趣一點,且這件事情估計楚凌生也會受到影響,放假的第一天還沒來得及走的學生幾乎全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x大向來以校風嚴謹著稱,這一次事情估計真的沒有那麼好解決的了。
“你想說什麼,就寫下來吧。”關上門,楚凌生坐下來靜靜的看着她,這件事情剛知道他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生怕她知道,沒想到自己還是晚了一步。
他倒沒什麼關係,大不了就是被學校解職,反正他來大學教學也是因爲她。可是,於她來說肯定是不小的打擊吧,蘇母的家教向來嚴格,這次事情如果被鬧大了,蘇家認不認她這個女兒都得另說。
蘇流年鼻子一酸,低下頭寫——凌生哥哥,幫幫我,我不能讓我媽知道這件事情。
看到她寫的,楚凌生在心裡嘆了口氣,還真被他猜着了。將紙巾塞到她手裡,楚凌生摸了摸她的頭髮,“別想太多,好歹我也是凌家的人了,這件事情我去解決。看看,把眼睛都哭紅了,就不漂亮了。”
蘇流年抹乾了淚,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
以前和楚凌生在一起都是她找話題,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現在兩個人在一起,卻反了過來,總是他在找話題,而她半晌不知道該怎麼接。
身體沒什麼大礙,本來楚凌生還準備讓她在醫院裡再檢查一下,可是醫生黑着一張臉直接將兩個人轟出去,說了一聲:“只是氣血攻心纔會昏倒的,沒事別在醫院佔着牀位。”
兩個人走出了醫院,蘇流年和楚凌生便分別向兩個方向走,一個回凌家公寓,一個要去處理事情。
一直快到凌晨,凌天南才滿身風雪的回到家裡,上了樓蘇流年已經睡着了,輕手輕腳的在客房洗完澡才爬到牀上。只是沒想到她還是醒了過來,紅腫着眼睛坐起來看着他。
凌天南這才注意到她有些不對勁,這明顯是哭了很久的眼睛啊,伸手摸了摸枕頭,果然一半都是溼答答的。
立刻臉色就沉了下來,“怎麼了,怎麼哭起來了?”,不是早上出去的時候人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哭成了淚人。
蘇流年伸手從枕頭下拿出一疊的照片,遞給他看,這疊照片是今天下午被人親自上門送到凌家公寓的,每一張都是她和凌天南在一起的照片,甚至還有熱吻的照片。最主要的是,每一張都將她拍的清清楚楚,而凌天南卻是模糊不清的,只能看到背影或者是一個側面。
這個人真的是針對她而來的,她不想告訴凌天南,可是隻有他出面自己才能在學校裡繼續呆下去。
凌天南皺着眉頭將照片一張一張的看完,整個人的氣息立刻就變得凌厲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緊緊地,幾乎將她喘不過氣來。
怪不得,她會哭的那麼厲害,原來今天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淡淡的說——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指腹摩挲着照片,凌天南眸子裡閃過一絲的狠厲,能收集到這麼多的照片,放出來威脅他的女人,那個人還真是不想活了……
蘇流年愣愣的擡起頭,看着他刀削一般深刻的下巴,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不是因爲害怕和屈辱而是安心,凌生哥哥說讓她放心的時候,她沒放心,反而凌天南簡單的一句話就安撫了她深深不安的內心。
安撫好蘇流年,凌天南走到陽臺上打了一通電話,坐在陽臺上很久纔回到臥室裡。
第二天早上,蘇流年是被手機的吵醒的,知道x大放假了,家裡便催着她回去。蘇母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只是每天都在家裡唸叨着她怎麼不回家,蘇流年讓張娟打電話,讓李嫂幫着圓謊。
她現在這樣子回去,只會讓母親傷心,更何況,她害怕那個針對她的人把目光轉移到她家人身上。坐在屋子裡發呆了一上午,看電視一直按着頻道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娟打電話給她。
“喂,喂,流年,你聽我說!事情已經被學校壓下了!你都不知道是誰幹的,竟然是劉偉那個混蛋,草他媽的,今天這小子青一塊紫一塊的跑到校長那裡,磕着頭說是他自己做的,你沒看到他那樣子,用喪家之犬形容都不爲過!”
“現在你不用擔心啦,等開學之後大家都會忘了這件事情的!千萬別再難受了,哎,我說,楚老師還真厲害,這麼快就把人給挖出來了!”。
張娟嘰裡呱啦的又說了一大通,蘇流年對着電話已經是高興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她從早上一直在坐立不安,想着各種可怕的結果,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
掛斷了電話,蘇流年穿好衣服準備出去一趟,只是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送郵件的郵差,將一份厚厚的快件放在了她住的那一層的郵箱裡。
這棟別墅都是複式樓層,上下兩層是一戶,因爲在市區裡交通最方便且鄰近她的學校,兩個人才一直住在這個公寓裡。
蘇流年有些遲疑的走到郵箱跟前,將那件快件拿出來,心裡噗通噗通一聲比一聲跳的急湊,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心裡隱隱的讓她很不安,顫抖着雙手撕開郵件,嘩啦一聲,裡面的照片灑落了一地。
每一張都是她和凌天南歡愛的照片,最開始那些可怕的記憶在這一刻從腦海記憶庫裡涌出來,被緊緊地釘在牀上的無助,被逼迫的屈辱……那些刻意被兩個人忘記的過去再次被掀出來。
尖叫了一聲,蜷縮着身體,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不……不……”,舌根疼痛的厲害,粗啞而痛苦的不停地重複着一個字,她不要想起那些事情,不要!
發瘋的將地上的照片撿起來,撕成碎片,手指甲斷了很痛很痛,卻遠遠沒有這些照片灼痛,每一張都那麼的刺眼,像一張張醜陋的嘴臉,在嘲笑着她的自欺欺人。那些刻意以往的,都是血淋淋的事實,在嘲笑着她和凌天南的開始是那麼的不堪!
雙手都麻木了,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蘇流年崩潰的看着鋪滿了一地碎片,細細碎碎的看不出原來的面目,卻在她的腦海裡烙下了深刻的烙印,每一張都是那麼的清晰。
‘賤人,不離開凌天南,我就把這些照片給你的父母看!’
那撕碎的紙片,每一個字都讓她難以忍受,深深的抓着頭髮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是頭髮被扯下很多,腦子裡還是亂嗡嗡的一片。
明明張娟告訴她,已經找到劉偉是他承認做下的,爲什麼現在還會出現這些更加不堪的照片!爲什麼……不是已經抓到那個人了嗎……
淚水從乾澀的眼睛裡流出來,蘇流年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在上面一個字一個字的按下,而後點擊了發送。
而後從地上起來,茫然的看着前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每一次的幸福之後等待她的就是一場災難。
她的幸福,究竟在哪裡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尖銳的剎車的聲音在前方響起,蘇流年茫然的擡頭看着將將停在自己面前的車子,半晌沒有反應,車主搖下車窗,罵罵咧咧的對着她說:“想找死也別給大爺找晦氣!真想死就直接跳黃浦江去!別害人害己!”。
蘇流年仿若沒聽到一樣,慘敗着面色飄忽忽的繞過車子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