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縮成一團的毛線團,蘇流年走到它跟前,用手摸了摸,誰知道剛伸手就被毛線團一爪子拍開。
貓的爪子沒有打開,只是稍微的蹭了一下她的手,並沒有受傷,卻嚇了凌天南一跳,疾步走到的她的跟前,檢查了一下,才舒了一口氣,惡狠狠地對蜷縮成一圈的白團子說:“這貓明天就丟出去。“
蘇流年笑了笑,沒說什麼,比起這一點傷害,心裡的傷害纔是最致命的。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是被憋氣憋醒的,睜開眼睛一看,凌天南的大手緊緊地箍着她的腰身,他依舊安靜的睡着,這樣的他很像癔症的那段時間,無害而安靜,只是眉宇間帶着淡淡的愁緒。
整個a市都被他踩在腳底下,還有什麼值得煩心的事情嗎。
摸着他的眉眼,蘇流年伸出手指想要撫平他眉宇間的褶皺,手剛想離開的時候忽然被抓住了,愣了一下,對上了凌天南睜開的雙眼。
外面的雪下的很大,一撮一撮的雪噼裡啪啦的打在窗戶上,蘇流年看着他背後瀰漫的大雪,心裡的心跳慢了半拍。
凌天南靜靜的看着她的眼睛,伸手將她的手放在脣角,輕吻上了她的手,似乎帶着灼熱的溫度,“流年”,他的聲音很低沉,兩個人靠得那麼近,好像能聽到他的聲音在他的胸腔裡迴繞,“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原諒我。”
儘管知道是奢望,可是還是忍不住的說出了這句話。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要求她去做到,在心裡苦澀的嘲諷着自己,伸手摩挲着她的臉頰,有些慶幸她不能說話,就不能拒絕自己這個要求。
蘇流年擡起眼睛看着他的眼睛,裡面有着太多的無奈讓她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去摸他長着新鬍渣的臉,柔嫩的手有些微微的刺痛,他的樣子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裡,可每一次看着他還是忍不住的描摹,想要再深一點,再深刻一點。
這樣,或許分開以後,她就不會忘記兩個人的曾經了。
心裡空落落的一大塊,帶着一點點的溫暖和酸澀。
吻上他的脣角,在心裡回答了一聲,好。
心口有些悶悶的,感覺一隻無形的手在慢慢的收緊,攥住了心臟,凌天南繃緊了下顎,他知道她離開的日子不遠了,昨天醫生就已經說過,只要好好的調理,不出兩週,她就能再次說話了。
而他給自己定下的期限,便是在她好了之後,將她徹底的從生命抹去。
貪婪的看着她每一點,近乎絕望的吻上了她的脣,每一秒的流逝都代表着兩個人的即將到來的分別更近了一步。
蘇流年,如果有一天我殺了蘇世錦,那就恨我吧,這一輩子都不要忘了我。
凌天南用近乎將她揉進骨子裡的力道將她摟進了懷裡,脣貼着脣,他甚至不敢探進她的脣裡,哪怕情慾將他的意志熊熊的燃燒着,幾乎將他所有的理智焚燒殆盡,可是他只是吻着她的脣。
心到指尖指尖都在顫抖着,明明不是第一次這樣親密,可是這一次卻比每一次都來的讓人無法抗拒,排山倒海的悸動從心裡到身體上傳來,靈魂似乎都因爲他的靠近而在顫動着。
黑亮的瞳仁裡倒影着他的身影,這是凌天南,不是別人,鼻息間都是他的氣息,那麼的熟悉。
空氣中都在燃燒着,發出噼裡啪啦的輕微的爆炸聲,身體的溫度隨着他的吻而漸漸的升溫,蘇流年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晴朗,猶如雨過天晴後的天空,那麼的澄澈。
從脣上,到眉眼,眼簾,臉頰,鼻尖,脖頸……每一個地方都被留下了他的痕跡,輕柔的力道讓她以爲自己浮在了大朵大朵的雲朵上,那麼的柔軟,那麼的讓人忍不住的悸動。
衣衫落盡,他將她的手握住,而後是十指糾纏,散落的髮絲猶如海藻般鋪散在牀上,凌天南雙目灼灼的看着她,柔和的光透過窗灑進來,將她每一分美好都盡情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在爲自己而情動,身心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認知。
手緊緊地貼着她的柔軟,隔着皮膚和空間他能感受到她心臟在自己的手中跳動,一下一下的,那麼清晰,震動的他的心臟都在瘋狂的跳動,揉搓着她柔軟的身體,沒完沒了的吻着她,怎麼都吻不夠,看着她的模樣就想把她吞進肚子裡,讓她再也沒辦法和自己分開。
白皙的肌膚上每一處都是他的印記,那雙朦朧的眸子裡印着他的樣子,深深的望進那雙眸子裡,他想讓這雙如水的眸子裡只有自己一個人,這一生都只有着一個人。
意亂情迷中,他撐開她的身體,讓她打開身子迎接自己,“流年——”,一聲沙啞纏綿至極低喚聲中,他沉入她的身體裡,她猛地拱起身子,白皙的脖頸彎起一道弧度在光線中顯得那麼的柔和和美好。
重重的將自己埋進她的身體裡,聽着她細細碎碎的低吟,越發的用力,怎麼都不夠,想要和她永遠不分開,這樣水乳交融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跳和悸動,讓他發狂,眼角酸澀的起了霧水,他將她的雙手緊緊地握住,吻掉她眼角掛着的淚水,“流年……流年……”,每一聲都纏綿到了骨子裡,讓她無法抗拒,身子癱軟的沒有了力氣,嗚咽中被他深深的抵入。
流年,記住我給你的快樂,將來就算你結婚、生子,躺在別的男人牀上,也要記住我的身體。
每一次的進入都那麼的絕望,眼睛深深的望進那雙迷濛的眸子裡,看着她眼中的淚水緩緩地凝結成滴,順着她的眼角落下,灼熱的挺進,感受到她的溫度,俯首貼在她的耳畔,“流年,記住我……”。
喉嚨裡發出尖細的呻吟,她隨着他的動作搖晃着,迷迷濛濛的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一片白光中她點了點頭,細細碎碎的吻吻上了她的脣,近乎碾壓的覆蓋在上面,“蘇流年,你是我的。”
感官都被奪取了,只能感受到他赤裸的身體,那麼灼熱的在她的身體裡面,不停的動作着,將她拉向無盡的沉淪。
……
一室曖昧,再次睜開眼睛已經到了下午,渾身痠痛的感覺提醒着她早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被子順着她坐起來的動作滑下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讓她想起來那些曖昧的場面,蘇流年蒼白的臉上染了一些紅暈,牀的另一邊空空落落的,沒有半點溫度。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只記得中間他好像對自己說了一聲,就走了。心裡有些淡淡的失落,坐在牀邊愣愣的看着前面的空氣。過了一會兒,電話忽然鈴聲大作,從發呆中驚醒過來,蘇流年看了看上面的號碼,是張娟的。
“喂,流年,你現在在哪啊?”,說了一句話又覺得自己不對,她怎麼就忘了流年不能說話呢,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張娟繼續說,“嗯,流年,剛纔是我糊塗了,我們班級期末考試完了要一起去酒吧裡狂歡,你來不來,想好了等一下發短信給我。”
拍的一聲掛斷了電話,蘇流年坐在牀上,想了想,還是發了一個——去。
這一學期她幾乎和班裡沒什麼交集,班上除了班長和張娟之外她還真不認識幾個人,再這麼下去她肯定要被孤立的。而且現在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這樣無邊無際的寂落讓她難以忍受。
窗外的雪還是那麼大,蘇流年洗了澡,換好衣服,準備去學校一趟。剛走到樓下就碰到了王媽。
王媽滿是笑容的端了一碗湯放在了桌子上,說:“小姐起牀了,來喝湯吧,少爺特意吩咐的。”
話裡的意思鬧得蘇流年紅了一張臉跟煮熟的蝦子似的,乖乖的坐在桌子旁,王媽樂呵呵的補充:“都是補血氣的,我看小姐人瘦的都沒人形了,可要好好補補,不然以後生孩子罪過可就大發了。”
似乎從凌天南癔症,她照顧他開始,王媽對她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蘇流年正在喝着湯被王媽的話嗆了一下,她才十八歲就提生孩子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點。
王媽自然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趕緊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幫她順氣,邊說:“慢點喝,彆着急,少爺本來是想留下來陪小姐的,可是因爲公司裡面有事情纔會匆匆忙忙的走的。從小看着少爺長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少爺對人那麼細心呢……”
在王媽喋喋不休裡,蘇流年嘴角有些僵硬的把一碗湯喝完,擦了擦嘴角,蘇流年有些囧然的想,凌天南在王媽的嘴裡還真是天上有,地下無,看上她,是她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幸好她不能說話啊,不然還真怕自己管不住嘴,說上那麼幾句她家少爺沒有她說的那麼好,最起碼對人不是所謂的面冷心熱,不過,估計她說完這話,王媽以後都不會給她好臉色了。